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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對麥芒的父女,轉眼又說說笑笑起來。 建康今年的氣候熱得早,俗話說,六月六,曬得鴨蛋熟,如今五月份就差不多這樣了,又有人說,火熱的天地面以上是熱的,地底下卻是涼的,這時候逝人入土再好不過。謝家找大師掐算過八字后,第二天就給謝沖裝殮訂棺,擇日下葬。 前來吊唁拈香的來往不絕。妙言穿來一襲素色白裙邁進謝府,剛踏入門檻,就遭來一聲厲喝。 “你們還有臉來!”崔氏雄赳赳的跑過去,攔住,“來吊喪的?少貓哭耗子,這里不需要你們?!?/br> 妙言越過她,望去:“謝墨,昨日在酒樓,你的人也調查了整晚,我發現了點線索,希望可以……讓我再見老爺子一面?!?/br> 崔氏尖叫:“憑你一句話,想掘棺驗尸!你個小丫頭,人家專門的仵作都沒開口,輪得到你說話嗎。嫌老爺子死的安寧,連他在天亡魂也不放過?!?/br> 謝墨一身白衫孝帶,臉色微黯,下巴一圈冒出青色的胡茬。他走過來,催促妙言:“你先回去吧,不要管了?!?/br> 話音甫畢,手持棍棒的家丁突然圍上來,將大門合攏,包圍數層。 陪聶妙言一同前來的白澤瞬即將她護于身后,兇光畢露,環視周圍:“謝墨,你想干什么?!?/br> 謝墨錯愕間,甄氏拄著鶴杖步過來,昨晚對聶家人猶疑不定的眼神,化為深刻的恨意,她狠跺了一下拐杖:“謝墨!你真要背叛家族嗎,明明在你祖父躺在酒樓的床上發現聶家人的腰牌,為何隱瞞不報,要不是謝虞來稟報我,我還被蒙在鼓里,你今天就打算放走仇人是嗎?!?/br> 崔氏:“哦,果然是他們!” 紀氏跪下求情:“婆母,不能殺妙言啊,不然聶夙不會善罷甘休,謝家會樹下大敵。先放他們走吧?!?/br> 崔氏唯恐不亂:“大嫂這話說的,就因聶夙錢多勢大,謝家就怕他,被人宰了家主都可以忍氣不吭聲嗎?!?/br> 謝墨:“祖母息怒,一塊腰牌,證據不足,我還需進一步的調查……” “你是被那女人迷了心竅了!”甄氏失去丈夫的痛意熊熊燃燒,下令:“把他們兩個捉起來?!?/br> 看來甄氏早有布置,命令下達后,諸位家丁齊涌而上,一直忽略了謝墨的連聲‘住手’。 白澤抱著妙言擋了幾下,難以為繼之時,謝墨加入其中,打退了家丁,開了門,略略看了妙言一眼,沒有多說,讓他們先走。 白澤帶妙言回了宋氏糧鋪,那兒有聶夙留下的守衛,比較安全。 妙言獨自回了閨房,一呆就三個時辰,任誰敲門都不理。 白澤擔憂,臨近傍晚,端了碟小食,從窗戶口跳入。 人兒窩在柜壁邊,頭發蓬亂,臉上布滿干涸的交錯淚痕。 白澤輕步到她身邊,挨坐下,笨拙的安慰:“一兩天怎么查得好事情,慢慢查,總會水落石出的。別哭了?!?/br> 妙言搖搖頭:“他看我的眼神跟昨天不一樣了,搜到那塊腰牌,真的讓他誤會了。我成了他的仇人?!?/br> 白澤攬她過來,輕聲道出:“為什么活得這么累,離開他吧,認識他以來,分分合合,痛苦和幸福相比,前者多得多?!?/br> “我知道他待你好,但他的家世負擔,讓他屢次的叫你讓路……有一次,我也可以擁有他那樣的權勢,我不想卷入紛爭,只想陪在你身邊,我放棄了?!?/br> 肩上橫攬了一條熱熱的胳膊,妙言縮了縮肩膀,哭聲漸止,小聲問:“有一次,哪一次???” 第91章 白澤沉吟半晌, 不瞞她:“我自幼失散的親人, 來找我了?!?/br> 不管前世今生, 妙言只知他小時被胡婦抱養過, 未知道這段身世, 注意力旋即吸引去了七八,恨恨咬住貝齒:“是誰,忘恩負義把你拋下, 你為什么落在一個胡人女子手中,讓你自小飽受欺凌?!?/br> 白澤輕輕搭上她的手, 似乎想將某種感念傳給她:“別那么說,其實他們罵我罵得沒錯,我身上有一半的胡人血統, 那名舍身護我倒在路邊的女子,是我的親娘?!?/br> 妙言怔了一怔,又問:“你的父親是誰呢,為何讓你們母子流落在外?!?/br> 蕭家兩次相救,數次懇求, 他即便鐵石心腸,也有些被感化, 對蕭家不似起初那么尖銳了, 和緩的鋪陳事情:“我爹跟我娘無意有了我,畢竟我娘身份擺在那,我爹迫于家族的壓力,把娘安置去鄉下, 并不是丟棄,算是養外室吧。后來遇戰亂,我娘隨波逐流逃出村落,她不愿去乞求我爹的幫助,就帶我四處漂泊?!?/br> “太可惡了,把懷孕的妻子丟在鄉下,換成我,我也不愿再乞求他的可憐!”妙言義憤填膺的,兩腮漲得緋紅,“說來說去,你爹到底是誰?!?/br> “蕭家,蕭廷飛。據他們說,我是蕭家的二公子,本名蕭湛?!卑诐筛嬷?。 妙言呼吸一下子凜住了,出于對一種蕭家預知的崇拜,她一時滿腔的澎湃,晃白澤的手:“蕭家,真的是蕭家,那你怎么不回去?!笔捈沂呛髞斫y一南北兩朝的家族,名載千秋。 白澤凝著她,指尖撫上她眉尾,透著絲絲眷戀,“蕭家養我不育我,跟我長大的人是你,蕭家再好,也沒有你,”在鳳城被她察覺念頭后,這些話就不那么難以啟齒了,他慢慢靠近她,試探的、沒有被她躲開后,唇似有若無的蹭她的玉白耳垂,“謝墨有的,我也可以有,你若喜歡功名利祿,我便回蕭家當我的二公子。你若想遠離俗世紛爭,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跟你去想去的地方,做喜歡做的事……謝墨屢屢傷你,為什么不回頭看看我?!?/br> 與其說謝墨屢屢傷他,她倒覺得,冥冥之中,老有什么橫亙在他們中間。 妙言聽著他動情的字句,真摯的許諾,暗暗酸脹不能言,“一定要這樣嗎?!?/br> “我想呢?!卑诐少咳槐ё∷?。他讓了太多次,讓他任性一回。也不必這么的悲觀,妙言是有主見的,如果她應了,說明她也有一點喜歡呢,他會抓住這點喜歡,櫛風沐雨的呵護滋養它,變成和他對等的。 前前后后害他受了多次的傷,這次再傷他的心…… 她嘴里掛著,將他看成親人對待,一定要報答他前世為她殞命的救命之恩。實際上,她一次次的忽略他。 謝墨那邊,橫亙著祖父的仇恨,大概再難破鏡重圓。 說不清是多少次,謝墨說要娶她,最后都無疾而終。 妙言緩緩低下頭,靠在白澤的肩上,回擁他,憶起道:“我記得你說過好多,好多好多的山,不開始爬,一輩子都爬不完了……明天從云臺山爬起吧,我們去散散心?!?/br> 白澤緊緊摟住她,像獲得一件稀世珍寶:“好!” 翌日,建康城盛傳一則謠言,新帝慕容進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