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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一幕,知道這些女人的瘋狂,他是打死也不會把女兒一個人留在虎口云云里面。 脖子像被粗麻繩勒鎖,一點點收緊,呼進來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這樣也好,不用讓親爹逞心如意。臨死之際,妙言冒出惡劣而暢快的想法。最開始來北朝和親時,她是有著替爹爹分憂的孝心的,然而后來發生的種種事,早將她心中的溫情磨滅了而已。她想問,即使爹爹不重視她,為什么連自己的妻子也要送出去,害得母親不忍羞辱自戕慘死。她們母女倆,在他心中,連個物件都不如嗎? 為什么她明明被救下一次,回了家,親爹卻為了給兒子謀職,再將她推入火坑。沒有血緣的義兄最后為了搶奪她被抓住,當成刺客處決了,換來的,卻是她仍逃不開被親爹出賣的宿命。 所以,這樣也很好啊,再也不用像提線木偶一樣在君王身邊打轉,戴著面具強顏歡笑。 那群妃子在阮妙言漸停掙扎后,慢慢松開了手,都屏息驚愕。 只見那個倍受兩代君王寵幸的漢女仿佛睡著一樣安詳躺在地面,嘴邊噙著一縷淡笑,不悲不傷,如花絢爛。 * “咳咳——” 吐出前世吐不出的氣,阮妙言一下子歪伏床沿,大口的呼吸。 桌前兩位嘮嗑打絡子的母女扭頭看了眼,女兒撇撇嘴,“meimei氣性真大,眼下我們阮家又不是往日的光景了,給你皇妃還不想做,至于生氣那么久,還一病不起,耽擱爹爹他們的行程?!?/br> “哪的話,妙兒是要當北梁皇妃的人,身子自然嬌貴些,嫣兒你別擾她,讓她好好休息吧,不把身子調養好,弄個病秧子去和親,就是阮家的不是了。妙兒,你繼續躺著吧,你jiejie是羨慕你呢,不用把她的話當回事,”柳氏笑盈盈的說了句,轉頭拉下臉訓誡女兒,“這不是我們家,對誰說話都要客氣三分,莫讓哪個丫鬟鸚鵡學舌了去,說你心眼小。謝家是名門望族,最重禮節?!?/br> 阮妙言盡量忍住像看到鬼一樣的表情,打量所在這間屋子。 這間廂房不大,但整潔雅凈,挨墻邊擺了一條長長的通鋪,就是她現在睡的這張,通過對面窗外,大片的碧色篁竹洗目,吹進來的風透著涼爽。 她們睡的是通鋪,邊上還有長姐阮語嫣丟的些絡子、扇子、手絹等小玩意兒。她們竟是擠在一起睡的。 她跟jiejie不和,出嫁前后都沒在一起睡過。 真是一個奇怪的夢,阮妙言對這里毫無印象了,只以為是個夢。 為什么夢里還見到這兩個討厭的人。 阮語嫣聽了母親的話,悲從中來:“望族又怎么了,我只能給珺表哥做妾。娘,我不想給人當小,你求求爹,讓他再給我尋門好親事吧?!?/br> 固然柳氏愛女心切,這也不是她能做得主的。她嘆了口氣。 北梁在荊州一戰大敗南周,連破城池。南周帝將戰爭失利歸罪到阮家頭上,只因南周帝知道,其實此次最大功勞的反而是阮家,據說還殺了梁帝的一個兒子,這個節骨眼,只有把阮家交出去,才能讓梁帝消氣罷手,停止攻伐。 于是乎,阮家北上為質的事情就敲定下來,除此之外,梁帝還明確指出,要一名阮家的女兒進宮為妃,才愿真正議和。 阮家以戴罪之身去北梁,已是危機重重,進宮為妃的女兒,在群狼環伺的北梁后宮,自然也沒什么好下場。旨意一下來,柳氏磨著丈夫敲定名額,當然送宋氏的女兒,阮妙言進宮。 另外,阮家以防萬一,北上之前,特意繞道來建康謝家,問他們要一份引見書,希望去北方后能得到謝家朋友的照拂。謝家是名滿天下的簪纓世家,五湖四海都有朋友,在北方有門路不足為怪。 碰巧,謝家正有意給兩位公子選媳婦,于是暗示投上門來的阮家,留下一個女兒與他們聯姻。 當然,謝家這樣的高庭門楣,是不缺兒媳的,但要找一個知書達理的世家小姐,尤其還是填給二房做妾的,那就不太好找了。 除此,謝家還另有用意,謝家幫了阮家,那阮家拿什么還?現在阮家獲罪,一無所有,即使空口許諾,日后起復怎樣報答云云,這種空畫大餅的戲碼,謝家不是傻大頭。 唯有聯姻,讓謝家留下一個女兒,這樣以后就有了攀扯。二房的親事也有了著落,一舉兩得。 嫁給皇帝還不是一樣做妾?且那北境還危機四伏,遠不如謝家安逸呢。所以,柳氏還是挺滿意這門親事的,至少讓女兒有了安穩的著落,比阮妙言的處境好得多。所以她撒潑撒嬌用盡方法,也要央求阮崇光讓阮妙言去和親,把自己女兒留下來。 阮妙言把自己的小手掐得青青紫紫,再靜靜聽柳氏母女的談話,最后終于得出一個駭人聽聞的結論——她回到了十一年前! 天吶,既然讓她重來一次,為什么在這迫在眉睫的檔口?,F在阮家名義上來謝家做客,實際來求助,一旦求得引見書,敲定謝珺和阮語嫣的婚事。她就要隨父兄北上和親了。 第2章 捋清了處境,阮妙言復打量了一眼這間傭人住的格局屋子,心中大致明了了。阮家一家是以戴罪之身來到謝家,自然不好安排在廂房,跟謝家的貴客擠在一塊。 這廂又聽阮語嫣珺表哥珺表哥的叫,阮妙言還想起一樁事來。她娘宋氏,原是謝家二爺的原配夫人的meimei,固然宋姨娘后來得病去了,礙于這個名頭,阮父還是拖家帶口硬著頭皮找上門。 也就是說,能讓謝家給阮語嫣一個歸宿、求得舉薦信、還有阮語嫣喚的珺表哥,這一切都是搭著宋氏的光。 宋氏為妾,柳氏乃妻。柳氏是阮崇光的原配夫人,一個不足為道的官宦之女,恁時阮崇光還未發跡,就被娶過了門。又得肚子爭氣,生下阮玉書、阮玉堂兩兄弟,沒隔兩年又誕下阮語嫣。為人玲瓏八面,地位穩固至今。 而宋氏原先是一巨富鹽商家的千金,從小到大過著優渥的生活。在阮妙言時常的旁及側擊,從一些旁人嘴中得知,宋氏原是跟聶家訂有姻親的,聽說宋氏還跟聶家公子是青梅竹馬,不論是在眾人還是他們當事人眼中,兩家都是天賜的美滿姻緣??墒呛髞?,阮崇光橫插一杠子進來,不知說了什么勸服宋老爺,讓宋氏轉嫁給了他。 十四年來,阮氏鮮少看到娘親對親爹有過笑臉,但宋氏仍然對夫家恪守本分,傾力幫扶,幾乎將宋家的家產挖光,來填補阮崇光在仕途上的所需。 想到此,阮妙言驀的鼻尖發酸。她娘種種的付出,最后換回了什么?自己當個物件兒被送給敵軍,女兒被兩代君王當成私寵,暗無天日。 門‘咯吱’打開,一位著荊釵布裙的女人攜著寒風進來。女人雖穿的麻衣布褲,卻掩不住姣好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