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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看著你,自己偷拿田契去回春堂找大夫?!?/br> “姑姑一天到晚守著你,喂吃喂喝還要扶著迷迷糊糊的你解手……” 解手?那自己……什么……都被看光了……可能還摸了……陳長庚想不下去臉色爆紅,秋生話真多! 秋生話確實多,絮絮叨叨絮絮叨叨:“那幾家天天過來看你,來了就跟賊似得東看西摸。姑姑氣的不得了,你燒得說胡話那幾天,他們把姑姑趕出去說姑姑粗心不會照看?!?/br> “姑姑跑的鞋子都丟了,連哭帶跑找大堂伯來主持公道?!?/br> 麥穗那一次鬧得很兇,陳長庚燒的滿嘴胡話臉紅的能滴血,兇險的不得了。麥穗拉著陳進福到家,豁出命連指帶罵祖宗十八代,一張嘴能噴出血來。 陳長庚垂著眼簾靜靜聽,食指在桌上輕輕滑動。 麥穗這會兒有底氣,唾罵:“想發我家絕戶財?我呸!我們崽崽可是鬼節生的,命硬的很要死也是先死他們?!?/br> ……一直被詬病生日的陳長庚,原來鬼節還有這好處?不過拜秋生所賜,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陳長庚清醒秋生放下心,收拾收拾也要去做自己生意了。他不肯要姑姑家剩菜剩飯,不是瞧不起,他都吃百家飯了,還有什么瞧不起。 而是……三奶奶走了,麥穗家日子還不知道怎樣,他不想分麥穗碗里的飯。 陳長庚看著麥穗收拾碗筷擦桌子,很熟悉,這動作娘在的時候他見過無數次。 “用了多少地?”語調平靜 ! 正在干活的麥穗僵硬的停下動作,莊稼人賣地,這事兒要命了。麥穗干干笑笑:“五畝”覷了覷面色平靜的陳長庚,麥穗莫名心虛,下意識縮縮肩膀覺得又氣勢不足。以后是自己帶崽崽,得有大姐派頭! 挺起胸,“娘說人最重要,錢都是其次的!” “我不會感激你救了我?!庇幸凰碴愰L庚甚者覺得跟娘去了才好,當然也只是一瞬。作為爹娘獨子,光耀門楣傳遞血脈,他責任更大。 原來不是責備自己,麥穗松口氣放下心,一手還端著碗,一手還拿著抹布:“誰讓你感激,我答應娘守著你……” 想到那一日娘臨終交代,麥穗垂下頭藏起熱潮陣陣的眼眶,聲音低低:“我答應娘陪著你,答應娘讓你讀完四書五經?!?/br> 麥穗看著自己手里抹布,有點舊軟軟一團捏在手里,但是沒有一點菜渣飯渣???,崽崽就是這樣精致的孩子,和自己完全不一樣。 輕輕吸吸鼻子低聲慢語:“我知道討厭我,但是你能不能乖點別跟jiejie鬧,家里就剩咱們兩了?!?/br> ……陳長庚被麥穗說的心下凄慘:“……別叫我崽崽?!?/br> “長庚醒了?”陳進福從屋外進來,麥色臉膛依然溝溝壑壑。 屋里兩個孩子一個站在炕下,一個坐在炕桌前,看著都是神情凄苦。陳進福嘆口氣坐到炕沿上:“秋生跑去跟我說你醒了,醒了是好事,年紀小小別那么多心思?!?/br> “我去給堂哥倒杯水?!丙溗胍笄?/br> “不用”陳進福叫住麥穗“我來跟你們說件事,三嬸不在了族里不能不管你們。以后你家的地我來種,吃穿都由我來出,長庚繼續讀書,如果有剩我都給你們攢著?!?/br> 頓了頓陳進福想到兩個孩子到底小,索性好事做到底:“你們想住家里也行,害怕住我那兒也行,你們兩個商量商量?!?/br> 麥穗拿眼睛去看陳長庚,陳長庚靜默不知思考什么。再回過頭看陳進福,麥穗期盼的問:“讀書能送崽崽去縣里不?我娘原本要送崽崽去南松學堂?!?/br> 南松學堂?陳進??嘈Γ骸澳纤蓪W堂一年束脩二兩銀子?!?/br> 麥穗急了向前兩步,哀哀苦求:“大堂兄,崽崽讀書可好了,先生說放在鎮上可惜。你花點錢崽崽將來有出息會報答你的?!?/br> 報答?陳進福抬眼,看向自始至終平靜沉默的陳長庚。這孩子穩得住也聰明,不去好學堂是可惜,他也想像爺爺當年一樣砸鍋賣鐵供給陳長庚,讓陳家門庭榮耀??墒恰?/br> 陳進福轉向麥穗,語氣沉沉:“麥穗兒,你知道陳家上上下下有多少嘴……秋生已經去討百家飯了?!?/br> 有錢得買糧接濟族人 “……哦”麥穗眼里細小的星星黯淡下來,退回原來的地方。 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結局了,讀書的事‘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只能如此。陳長庚拿定主意抬起眼:“以后長庚就麻煩……” 娘說了要送崽崽去縣里,在鎮上怎么行? “等等!” 麥穗忽然打斷,急急走到陳進福兩步遠的地方,手搭在炕桌上,手指緊張的摳著桌面。話語有些急切: “大堂兄,如果我不在家里吃飯呢,省下那份口糧夠不夠崽崽去縣里?” “你不在家吃飯在那吃飯?”陳進福皺眉。 “崽崽去縣里讀書,我去縣里大戶人家做丫頭。給口飯吃就行說不定還能的兩個賞錢……”麥穗越說越覺得是個辦法,眼睛慢慢亮起來,“都在縣里我可以常去看崽崽,免得誰欺負他!” 陳進福心里迅速算了一筆賬,眼睛也跟著微微發亮:“這主意可行?!?/br> 麥穗如釋重負,臉上終于露出久違的笑容,有點甜有點傻。 這邊商量差不多陳進福起身離開,作為陳家隱形族長他忙得很。走到屋門口,陳進福又回頭對陳長庚說: “這次你能留下一條命多虧麥穗,大堂兄有上百人要顧,你別怪堂兄?!?/br> “以后你如果功成名就,別忘了麥穗今天救命之恩,別忘了她全心回護你的情意?!?/br> ……他娘之后,又一個人護著麥穗。 “崽崽jiejie明天就去縣里……”麥穗興沖沖 “不許去姚家!”還沒說完就被陳長庚打斷,麥穗想什么陳長庚太清楚了。 狠狠病了一場,這半天陳長庚開始支撐不住。拍拍枕頭躺好,拉起被子蓋到胸口閉上眼睛休息。 麥穗嘴唇不發聲對著陳長庚逼叨逼叨,聰明了不起???姚家有什么不好,還是熟人,說不定還能開份工錢呢。 嘁~ 麥穗幫陳長庚把被子掖好:“崽崽南松學堂在哪條街?也不知道附近大戶人家多不多?!?/br> 陳長庚躺平任由麥穗在四周悉悉索索忙碌,閉著眼:“說了別叫我崽崽?!?/br> “不叫你崽崽叫什么?”麥穗嫌棄陳長庚事兒多。 我沒名字嗎?陳長庚渾身發軟懶得搭理麥穗。 “崽崽,你將來考中狀元,給jiejie也介紹個狀元好不好?!?/br> 哪個狀元會看中你?陳長庚鄙夷。 麥穗覺得自己分析的很合理:“你看我得帶大你才能嫁人,到時候我都老了不好嫁人?!毕胂脒€有點愁人。 “……你到底知不知道害羞?那么大一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