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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窩窩頭慢慢咬一口。 吃完飯麥穗就忙碌起來,先是系上圍裙洗鍋。她人還小但是不影響干活,吭吃吭吃把樹墩推到鍋臺前,鍋里一點殘渣菜葉撈著吃了。 碗碟都放到鍋里,麥穗拿著瓢趴在缸沿上舀水。水位有點淺,她伸長胳膊半個身子都探進缸里…… 陳長庚悄無聲息走到廚房門口,看到麥穗屁股翹在缸沿上,外邊只留一雙長腿腳尖蹦著微顫顫勾著地面,這場面讓他微微眼沉。 麥穗勾到半瓢水蹺蹺板一樣晃晃身體腰腹用力,從缸沿滑下來猛不防看到陳長庚背著光靜悄悄站在廚房門口。 “噯,嚇我一跳”麥穗穩住水瓢“崽崽等jiejie干嘛?” 陳長庚沉默不語。 “崽崽是不是想jiejie帶你出去玩?”麥穗舉著瓢笑瞇瞇“等jiejie收拾完廚房?!?/br> 陳長庚沉默走開,那法子太蠢了。 麥穗倒想做個威風大姐帶著陳長庚在村里溜達,但她其實挺忙的,收拾完廚房到西廂草房尋出一把小鋤頭。 陳大娘家二十來畝地都租出去了,家里農具實在不咋樣。麥穗看著半生銹的鋤頭不是很滿意,出去找領著王義瞎溜達的王善到家來。 王善幾乎沒來過陳家,對干凈整齊的三間瓦房有些陌生的敬畏。 麥穗把王善領到磨石前,讓他幫忙磨磨鋤頭。王善快十歲其實也不會但到底是男孩子,回憶著父親的樣子,一會兒也歪歪扭扭刺啦響。 麥穗去廚下掰了半塊窩頭給王義當零嘴,又去屋里叫陳長庚出來玩。陳長庚自然不愿意,可是陳大娘明顯是鼓勵的。 “崽崽乖,跟jiejie走,別鬧娘做活?!丙溗雽W著陳大娘樣子‘慈愛的’哄勸。 ……陳長庚 沒人給陳長庚撐腰,為了不再次被麥穗拖走,陳長庚沉著臉下炕。 麥穗歡歡喜喜拉起陳長庚的手往外跑:“走,jiejie帶你玩?!?/br> 小短腿跟不上麥穗,陳長庚又被拉的趔趔趄趄。屋檐下王善給鋤頭上灑點水刺啦刺啦,細胳膊打著晃磨鋤頭。王義橫一道豎一道泥花臉吃窩頭,只有一雙眼睛黑白干凈。 麥穗彎著腰雙手撐住膝蓋,一邊看一邊說話:“等崽崽長大就可以自己收拾農具了?!?/br> 本來還好奇的陳長庚別過眼看別處,入眼王義爪子正把最后一塊窩頭拍到嘴里。 ……陳長庚,再換個方向。 半銹的鋤頭總算有點毛躁光亮,王善問麥穗:“你收拾這個做什么?” 麥穗接過鋤頭:“能栽蒜了我給后院點幾行蒜,冬天有菜葉吃?!?/br> 七月半栽早蒜,這時候確實正當季。王善猶豫了下:“我幫你?” 麥穗一手提溜鋤頭,一手拉起陳長庚微涼小手:“一點點地方,不用,再說家里就這一把小鋤頭?!?/br> 小鋤頭莊戶人家幾乎家家都有,但農具是莊戶人根本輕易不外借,更何況不當家的孩子想給別人家用。 王善當然也明白,他學著麥穗拉起王義的手,忽然有些含糊:“前幾年還了些糊涂話,你讓崽崽別生氣了?!?/br> “你說什么崽崽生氣了?”麥穗有點好奇,她沒發現陳長庚的手開始發涼,不等王善回答又不在意的說“沒事,崽崽有點小心眼愛鬧性子,你有好吃的給崽崽拿來當賠禮就好?!?/br> 小心眼愛鬧性子?陳長庚猛地抽出自己的手,頭也不回往屋里跑。 “哎,不是……”王善到底垂下頭“為那事我爹娘狠揍了我一頓,可是崽崽再也不出來玩了?!?/br> “說什么了?這么嚴重?!丙溗胝婧闷媪?。 王善囁囁:“就村里人胡話,說崽崽掃把星生下來克死爺爺,沒兩天克死親爹?!?/br> ‘掃把星,掃把星,先克爺爺后克爹?!跎葡肫鹉菚r候圍著崽崽起哄,就覺得臉紅:“我娘說那是村里人胡說……” “哎,你干什么去”話沒說完王善發現麥穗去了廚房,很快又手里提著一根柴火棍出來。 麥穗幾步走到王善面前,提起柴火棍劈頭揍的噼里啪啦:“揍死你,看我們崽崽沒jiejie好欺負是不是?” 王善護著頭臉哇哩哇啦叫著跑了,王義愣了愣呆呆看麥穗,麥穗舉起柴火棍虎頭虎臉:“還不滾!” “哦”王義看看他哥的方向滾了。 屋里目睹一切的陳大娘,笑著摟住陳長庚:“麥穗給崽崽報仇了,崽崽高興不?” 屋里靜悄悄沒下文。 “哼”麥穗把柴火棍放回廚房,拎起小鋤頭進屋笑嘻嘻:“崽崽,走了跟jiejie去種蒜?!?/br> 后院地方并不很大避過柴鵬茅廁,能開出的地方不過一丈二三尺,寬不過三四尺。 麥穗前邊翻地,陳長庚照著麥穗教的把石頭瓦塊草根都撿出去,這就是鄉下孩子。 地方不大就算麥穗小不一會兒也翻好了,麥穗直起腰抬袖子抹把汗?;仡^陳長庚小小一團蹲在地里,細心的翻撿瓦礫草根,在地邊整齊放了一小堆。 “崽崽真能干!活也細?!丙溗雽W著哥哥們夸自己,夸陳長庚。 生地翻一遍不行,撿干凈瓦礫草根也不行。麥穗轉身到陳長庚收拾干凈的地方,把小鋤頭刃面向天,一個個敲打土塊,細致的還會把土疙瘩捏碎。 一下午功夫兩個小孩兒都在地里忙,等到太陽落山后院就有一塊虛軟平整四四方方的田地。 看著讓人舒心。 晚上洗過手腳,陳大娘確定麥穗睡到炕上,回自己屋和崽崽細聲說話。 這時候娘兒倆也洗過手腳穿著寢衣,干干凈凈躺在輕薄涼爽的被子里。 雖然是黑夜陳長庚卻安穩舒適,每日里他最喜歡這個時候,依偎在娘懷里,溫熱的氣息透過寢衣籠罩著他。 縮起手腳全部藏在娘懷里,柔軟又溫暖。 曹余香知道自己孩子因為沒有父親,又被人惡意嘲笑過性情不大開朗,還沒安全感特別依戀自己。 曹余香把孩子又給懷里攏了攏,安撫他細瘦的肩胛。 “崽崽,今天那根針是你放在褥子上的,是不是?”雖然是問句,語氣卻溫柔肯定。 陳長庚手腳有些僵硬。 這孩子,陳大娘忍著沒嘆氣:“第一天麥芽糖也是你糊弄麥穗兒的,是不是?!?/br> …… 陳大娘安撫的拍拍崽崽細小僵硬的脊椎:“這兩天崽崽也看到了麥穗勤快能干,還能帶著你護著你,你別討厭她好不好?!?/br> 第10章 屋里靜悄悄月亮透過窗紙灑下一點幽幽微色,夏蟲在墻角院落‘蛐蛐蛐、唧唧唧’,鳴叫。 曹余香耐心等著兒子回應,她的崽崽最聽她的話。 除了他娘陳長庚討厭世上所有的人,麥穗算不上最討厭的,他目前最討厭二狗娘,麥穗只能算是新近討厭的。 陳長庚怎么能不討厭麥穗,粗魯、輕浮、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