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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上行。他們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沉默不語,不多時,到了萬山樓。大堂中沒有其他人,鄭運站在座前,神色黯然。薛方被五花大綁在大堂正中的木樁上,口里塞了布團,眼睛上蒙一塊黑布,腳下鋪四四方方一大張紅毯。鄭運見了他們,淡淡道:“來了?!?/br>韋秦川點頭,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聞撿坐在他身旁,心情抑郁。韋秦川握了握他的手。鄭運道:“今日對薛方行刑,只我們幾個?!?/br>駱元道:“全族都在天上看著?!?/br>鄭運看著聞撿道:“結果了他,去你jiejie墳上磕個頭?!?/br>聞撿眼眶濕潤,“嗯?!?/br>韋秦川道:“我去跟他說幾句話?!?/br>他走到薛方身前,扯下他眼睛上的布和口中的布團,“薛大人,別來無恙?!?/br>薛方迫不及待問道:“阿茗呢?她真死了?”韋秦川道:“她傷成那樣子,可能活么?”“不會的,我吩咐過要留她性命。只要她束手就擒,絕不會有人傷害她?!毖Ψ郊奔鞭q解。“還不是你起了獸欲,否則怎么會想要留她活口?!表f秦川神色淡然。薛方目光中閃過一絲陰霾,“她救過我,我怎么會……怎么會……”“薛大人說話真是無趣,我本想與大人敘敘舊……”韋秦川慢慢把布團塞回他口中,語氣轉冷,“阿茗的確死了,我比你還希望她活著。想利用她活命么?做出一副愧疚悔恨的樣子,我會相信你?”薛方面孔被陰影籠罩,神情恐懼絕望起來。他知道手里唯一的牌已沒有用處。韋秦川探頭到他耳邊,輕聲道:“要不是知道你起了欲念,阿茗不會催動所有余存內力,拼死反撲。半個時辰之后,駱元可以把我們兩個,一起救下來。只需要半個時辰……你說,我怎么可能不恨?!?/br>“你心里是不是很懷念,當年那個好說話的秦軼?”他伸手抬起薛方的下巴仔細端詳,“這么好看的一張臉,很快要不成樣子了?!?/br>薛方拼命掙扎,發出“嗚嗚”聲求饒。“別急,”韋秦川把旁邊的趙刑指給他看,“薛大人明鑒,這位祖上三代,都是朝廷秘刑的劊子手,使得一手好刀功?!?/br>他開心地笑起來,“我說過要活剮了你。說到,做到?!?/br>韋秦川說完后退了幾步,趙刑上前,抖開一塊布兜,里面各式刀刃長短不齊,足有十余把。他從中拎出一只兩指寬的尖刀,在磨刀石上磨了幾下。薛方眼珠圓瞪,刀光閃入他眸子里,像雨夜天邊猙獰的閃電。趙刑吆喝一聲,持尖刀逼近,手腕輕抖。薛方只覺喉口猛地一緊,對方手里多了樣比拇指稍大的血物,不及仔細分辨是什么東西,遲來的劇痛涌入腦海。“小的已備下參湯,大人要是受不住,有勞示意小的?!壁w刑沖他作了個揖,“請大人慢慢享用?!?/br>薛方全身顫抖,兩股間一道熱流順著褲腿流下來。這一天,趙刑一共割了七百八十一刀,每刀所割不過寸余。薛方痛極氣絕,合身無一處整rou,關節盡碎,兩頰淋淋唇齒可見。聞撿斬下他首級提在手里,跟著韋秦川繞到萬山樓北面,整座無上城的最高處。阿茗的墳冢站在易云山上,靜靜看著大瘴沼澤。墳頭無一顆雜草,四周鮮花常開,松柏簇擁。聞撿把薛方首級掛在旁邊樹枝上,跪倒在地,響當當磕了三個頭?!癹iejie,我來了?!彼ё“④哪贡?,淚如雨下。天空灰茫陰暗,遠處有雀鳥飛翔時發出的叫聲,松枝輕搖,風吹在臉上,迷了眼睛。駱元悄悄擦掉眼角的濕意。鄭運走過來,輕聲道:“你們去吧。我跟她說說話?!?/br>46回到家里,聞撿的眼睛還紅紅的,韋秦川拿手巾沾熱水給他敷了會兒,聞撿睡著了。韋秦川把房門關好走出來,天上星星已經在眨眼。駱元等在院子里,見他出來迎上來問,“睡著了?”韋秦川點頭,“飯也沒吃?!?/br>駱元呼了口氣,“我看他哭,心都碎了,真是難受?!?/br>韋秦川道:“人活著就好,現在比從前好過得多?!?/br>“那倒是?!瘪樤f起正事,“邱書藍果然詐死,底下的人在跟著?!?/br>韋秦川笑道:“他能制出假死藥給鄭運,自己怎么可能不留一顆?!?/br>“等著看他有什么動作吧?!瘪樤袊@,“真是累得慌?!?/br>韋秦川道:“喝幾杯?”駱元欣然答應,兩人提了幾壺好酒,跳到屋頂上,推杯換盞以消心頭積愁。駱元臉頰上泛起淡淡的潮紅,他酒量爛得很,喝一點就會口無遮攔,“我要是喜歡你就好了。我一定比的過聞撿,可以把你搶過來?!?/br>韋秦川笑而不語,喝光壺里的酒。駱元胡亂甩胳膊,“聞撿這個王八蛋,干嘛那么可愛?!?/br>“吱咯”一聲,西廂的房門打開,風棋初走出來??匆妰蓚€家伙在房頂上喝得酒壺握不緊,足尖一點跟著跳上來。韋秦川拎了一壺酒給他,風棋初接過來往嘴里灌。駱元看到風棋初加入酒局,問他:“哊,跟蕭南丹吵架了?”風棋初不理他,悶頭喝酒。這種喝法,沒一會兒的功夫,風棋初也醉了。好在他酒品不錯,不嘮叨不比劃不翻滾,安安靜靜地自己灌自己。韋秦川身邊躺了兩個大活人,一個能好好說話的都沒有,只好對月共飲,自得其樂。喝到半夜,駱元睡得打鼾,韋秦川一手提一個醉鬼落到地上。踢開西廂的門,蕭南丹還沒睡,聽到聲音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他幾步走到韋秦川面前,接過酣睡不醒的風棋初,“哎呀,怎么醉成這樣。哎呀呀,喝酒竟然不叫我?!?/br>東廂只駱元一個人睡,屋子里空空的沒什么東西,韋秦川把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駱元一把拉住他的手,嘟囔道:“阿彌……聞撿……”韋秦川把他的胳膊放回被子里,輕聲道:“對不起。其他的,我都可以給你,只聞撿,我不能讓?!?/br>駱元大醉中對答如流:“小氣?!?/br>韋秦川哭笑不得,僅存的一點愧疚消失得無影無蹤,輕輕放下床帳走了。回到房里,聞撿睡得正熟,因為白天太過傷心,睡著的樣子顯得十分可憐。睫毛濕潤,雙手不安地抱住枕頭,嘴唇抿著,被子不知道踢到哪里去。韋秦川坐到床邊,剛想拉過被子,聞撿仿佛在夢里聞到他的味道,自然而然地抱過來。一只手攬住韋秦川的腰,頭枕在他大腿上,聞撿咂了咂嘴,呼呼大睡。韋秦川不想吵醒他,靠坐在床頭閉目養神。薛方死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