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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以前還從沒接觸過這種人,他認識的男性Alpha們往往都架子十足,一舉一動都要符合Alpha的種群地位,恨不得出門就坐私人飛機,喝酒只喝名莊豐年,他爸林玉汝就是個很標準的端架子Alpha。而趙歲安則各個方面都和林玉汝不一樣,以前林泉還覺得趙歲安那股子執拗跋扈的不講理勁兒跟林玉汝挺像的,現在在一起生活了,林泉才感覺到那些所謂的“執拗跋扈”多半不過是小孩子脾氣,而趙歲安對于家、對于伴侶的態度是林玉汝拍馬也追不上的,即使他和趙歲安只是經濟聯姻的夫妻而已。這么一看,自己比mama還是幸運不少的。林泉腦子里冒出了這樣的想法,然后自嘲地彎起了唇角。后面他們果然開始翻山了。這一路上是連綿的丘陵,他們穿了幾個隧道之后開上了山路。貨車的車速和車距都保持得很平穩安全,但相應的,速度就降下來了。翻了半座山之后他們開上了一座很大的橋,林泉都驚呆了,這座懸索橋吊在兩座山之間,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峽谷,隱隱還能聽到湍急的水流聲傳來。林泉驚訝的不是這座橋有多巧奪天工,而是這樣大工程的一座橋,他竟然完全沒聽說過,而且看趙歲安的表情,他也渾然不知。趙歲安湊過來低聲道:“看樣子這橋是專門建來運送軍用物資的?!?/br>林泉點點頭:“軍方到哪兒都有錢有勢?!?/br>“那你還天天攛掇著要搞民用?!壁w歲安有些不理解。林泉解釋說:“有錢有勢那是軍方的錢勢,醫藥說白了是技術工種,不可能完全倚仗軍方實力的。而且林氏規模太大了,這么大個集團要吃喝軍方的,上面其實早就煩我們了。與其等人家踹我們”趙歲安了然地點頭:“最好你們跟軍方沒關系,這樣你就不用跟那個什么鷹見面了?!?/br>林泉愣了愣,回過神來才笑罵道:“什么亂七八糟的!”他們在當天下午到了目的地,那是駐扎在一片雨林中的軍團駐地,雖然經過了良好的修整,但條件還是比較艱苦簡陋的。在車上晃了半天,林泉覺得有點惡心,他以為是暈車所以沒放在心上,下來卸貨的時候一直盯著,還帶著林氏這邊跟隊的幾名研究員跟駐地軍醫做了對接,去處理上次那批有問題的藥物遺留下來的問題。一陣忙完之后,剛下車時感受到的惡心并沒有好轉的跡象,胃部反而感覺越來越沉了。趙歲安首先發現了他有些蒼白的臉色,忙碌之中他湊過去看了看林泉,發現他狀態確實不好,額角也滲出了細細的冷汗。“怎么了?不舒服嗎?”“嗯,”林泉現在覺得點頭都有點暈了,“可能有點暈車吧?!彼€是認為是暈車變得嚴重了,因為這片雨林相當悶熱潮濕,現在又是春夏之交,濕度非常大,待在這種地方會加重暈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趙歲安大概也是這么想的,他給林泉拿了瓶水過來,又翻出濕巾和清涼油遞給林泉,一邊給他擰瓶蓋兒一邊問他:“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林泉一邊用濕巾擦臉一邊動作很輕地搖搖頭:“不用大驚小怪的,沒什么??赡軟]睡好吧?!?/br>“拉倒吧你,昨晚睡得像豬一樣,不是我叫你你都起不來?!?/br>林泉輕輕笑了兩聲,覺得無法反駁。昨晚睡得是真的很沉,他本來以為昨天白天好歹在車上也睡了一路了,雖然睡得不舒服,但覺應該是補過來了。誰知道晚上還是睡得昏天暗地的,哪里還知道床小不小擠不擠這種事兒。他小口喝了點水,又點了指清涼油涂在太陽xue上,希望能快點緩過來。“你休息一會兒吧。本來這里就熱,你還忙來忙去停不下來的,別暈過去了。你們也沒什么事兒了,交給員工做不就完了?!?/br>“員工干活兒,我消極怠工嗎?”“這算消極怠工?這叫帶病找死吧?!壁w歲安瞪了他一眼,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了,“你可別不當回事兒啊,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抵抗力就是差,這里細菌病毒什么的又多,你這種長在北方的人很容易就不適應了,萬一在這兒得個什么急性病,可有的你受的?!?/br>“你這是咒我呢?”林泉嘴上這么說,心里還是同意趙歲安的說法的。病毒性疾病通常都來勢洶洶,他也不敢不當回事兒。雖然想是這么想,但是看著那邊忙忙碌碌卸貨清點搬運的人群,林泉還是覺得有些放心不下。“行了,這些本來就是我們公司該干的,沒你什么事兒?!壁w歲安不由分說地把林泉塞進車里,“我把空調給你打開,你覺得關窗不舒服的話就開著,別跑來跑去不消停了。你要是病倒了,還得給人添麻煩?!?/br>林泉點了點頭,乖乖坐進車里。他是確實怕給人添麻煩,從小就是這樣。無論家里還是外界都覺得Omega在能力上是拖后腿的,只有生育率極高,林泉很討厭這種慣性思維,所以向來能自己干的就不麻煩別人。進了公司之后這種思維已經好了很多了,但是在私人和自身的問題上還是老樣子。所以趙歲安這么嚇唬他,還是正中紅心了的。那邊簡潔跑前跑后忙了一陣,現在也發現老板這邊不對勁了。她一過來趙歲安就心想正好,直接跟她說林泉不舒服需要休息。簡潔看了看林泉有些蒼白的臉色,還沒等林泉說什么就干脆利落地轉過頭去跟趙歲安道:“正好培養一下我們老板蹺二郎腿看著別人干活的能力,他的這個能力太差了?!闭f著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還沒等林泉笑罵出口,趙歲安就深以為然地表示贊同道:“太對了,他連偷懶都不會偷,笨死了?!比缓笸耆豢戳秩扌Σ坏玫哪樕?,直接跟簡潔交接起工作來。林泉坐在車里看著兩人一邊商量一邊往營地衛生站走,撓著頭心想這樣下去可不行,這一個助理一個丈夫都快要騎到我頭上去了,什么時候這倆架起來把我往火堆里一扔我都無法反抗。想是這么想,林泉也知道他們沒有壞心,只是在經歷了喬納森家那檔子事兒之后,林泉多少對身邊的人留了個心眼。簡潔跟了他很多年,他現在是能確定簡潔沒問題。但趙歲安不一樣,他們相識畢竟尚淺,現在又關系親密、交集復雜。雖然相處時日久了,林泉現在越來越覺得趙歲安也挺不錯的,但感覺是一方面,理性是另一方面。他往車窗外不遠處趙歲安忙碌又有條不紊的高大身影看過去,心里生出了些異樣的感覺,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理性思維和感性思維起了沖突,如果說林泉的理性思維是一棵根系發達的樹,那么他的感性思維就是一叢長勢隱秘的藤本植物。他的理性思維上結了一顆對趙歲安的懷疑果實,可那些感性的藤蔓卻細細密密地生出莖葉,纏繞上那顆果實,慢慢的讓那果實看不清本來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