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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依舊是比常人稍高一些的體溫,傳到期思手上,心情總算平復一些。“岱欽說你的事情已辦妥了?!痹澘粗?。期思知道他指的是去大王子府里找證據的事情,也知道他是在緩和自己的情緒,點點頭道:“多虧岱欽大哥,東西都已拿到了?!?/br>阿思古過來倒了熱茶遞給期思和江烜,神色比方才已輕松些,看看江烜不展的眉頭,說道:“燕伋思和蕭執也受了傷,傷不重,他們混在弘吉剌部大軍里護駕回城?!?/br>難怪方才沒能在隊伍里找到他們。話音剛落,蕭執和燕伋思一道來了,兩人進了屋子,一身弘吉剌部軍服已匆匆換下,風塵仆仆。江烜的眉頭來不及舒展,目光上下仔細打量了燕伋思周身,確認他無恙,卻和燕伋思的視線撞了個正著。“這回有勞蕭公子,亂軍來時幫忙力守住王帳大營,回來路上又隨他們喬裝護駕?!痹澇拡陶f。“你們是虞珂的朋友,應當的?!笔拡痰?,他和燕伋思兩人眉眼間都有些疲憊。“你們傷著哪了?”期思起身過去。“蕭執手臂被毒箭劃傷,燕伋思后背刀傷,所幸伴駕的醫者本事不錯,不會留下毛病?!卑⑺脊懦谒冀忉尩?。期思看看蕭執,蕭執目光沉靜溫和,仔細打量了期思,清朗如往昔,朝他柔和微笑:“不必擔心?!?/br>幾人落座,阿思古仰頭灌了一口茶,心下仍是不悅,怒意難遏道:“那廝一貫的陰險,這回終于裝不下去了?!?/br>“亂軍襲擊大營時,大王子設計把你們引到了敵陣去?”燕伋思說:“元酀和阿思古帶兵追擊亂軍,對方卻有幾十刺客混在亂軍里,趁著他們離開,回頭沖撞王帳。元酀發現不對勁,讓阿思古帶人繼續追擊,他回頭來援,原本營內的大人們都聚集在王帳,只需守住王帳便可,大王子手下的人卻稱有女眷和世子被圍在了大營另一處,元酀去救,卻正中圈套?!?/br>元酀、蕭執、燕伋思的功夫皆是一流,他們傷得這么狼狽,可想而知當時的情況是如何可怖,比不得戰場上普通士兵的較量,蜂群一般的刺客圍攻上來,當真招招致命。“你們陛下怎么說?”江烜問道。“那手下只說慌亂之中記錯了,萬沒想到會差點害死元酀,大王子又裝模作樣斥責了一番,陛下將那說謊的手下斬了,大王子頂多是管教手下不力,況且他護衛王駕表現得積極無比,對親兒子總歸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這次亂軍襲營行刺和大王子會不會有關?”江烜很是郁悶。“這倒不會,他這次是趁勢而為,只能說他對背后放冷箭這事,實在有天賦?!毖鄟乘紦u搖頭。江烜瞧著燕伋思發愁,他自己是這屋子里最最自在的人,無拘無束行走江湖,這些爾虞我詐他也見過,卻從不需要踏進去,可朋友們無一能置身其外,燕伋思也是如此,讓他有些惆悵。期思看看元酀,沉思片刻后說:“你們陛下本就不想追究此事罷?”元酀淡淡笑了笑,嘴角有些冷冽的嘲諷:“借此事抬一抬大王子,壓一壓弘吉剌部,比起鳥盡弓藏,也未必壞事?!?/br>大王子是所有人眼中既定的王位繼承者,將來他繼位,元酀便是臣,臣子為其主賣命,乃是理所應當,不可能為了臣子而嚴懲儲君,大涼王此番的態度也是在敲打所有人。此事當屬大涼朝中的爭斗暗涌,幾人皆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屋子內氣氛一時有些沉悶,元酀嘖嘖道:“這有何愁的?安逸的久了,忘了從前我剛接過弘吉剌部的時候?”阿思古原本臉色黑沉,元酀這一說,他笑起來,也釋然了:“當年咱們幾個半大的年紀,跟你部族里的老狐貍叔叔伯伯們斗,是比這些要險惡得多?!?/br>燕伋思也笑道:“也有幾回傷得比這次還慘烈,好在都熬過來了?!?/br>元酀年紀不大的時候就接管弘吉剌部,當時身邊叔伯六親不認、翻臉□□的驚險是可以想見的,期思倒也明白他身上強大的氣勢是如何煉就的了。“回臨潢途中,我截下了幾路信使和信鷹,皆是往臨潢呈報你重傷的消息?!笔拡虒⒁化B信報放在桌上。“恐怕不止同一伙人?!痹澏似鹚幫?,嗅到近前濃烈的藥味又皺眉放下了,“唔,安安靜靜當個世襲親王,卻也被大伙惦記著,當真樹欲靜而風不止?!?/br>期思笑道:“說得就像你多大年紀了一般?!?/br>阿思古坐在那里不時朝外張望,期思瞧見了問道:“等什么呢?”阿思古撇撇嘴:“袒護大王子,任由他做盡壞事、賺盡盛名,棍棒使完了,甜棗該送來了吧?”這是嘲諷大涼王來著,期思說:“這話也就自己人面前說說?!?/br>巧在阿思古話音才落,外面侍從快步來報:“殿下,陛下諭旨封賞?!?/br>屋內幾人相視,皆是一陣笑,元酀笑得愉悅:“甜棗來了?!?/br>傳旨官員原本考慮到元酀受傷不便,打算進來,元酀卻果斷拒絕了,要做戲就做足全套,他披上外衣,由阿思古攙著,硬是下了榻挪到正廳去領諭旨,好似被大涼王整治得服服帖帖,恭敬溫順一般。傳旨官當時也在王帳大營,元酀他們的忠勇,自是看在眼里的。將諭旨交給半個身子都纏著染血繃帶、面色蒼白的元酀時,傳旨官有些抖,顫顫巍巍道了聲:“殿下保重身體……”元酀一向為人低調,從無欺人霸勢,但若惹了他,那脾氣也是一般人受不起的,傳旨官很怕這位年輕的親王一個不愉快就收拾自己,另一方面又著實替元酀感到不平,畢竟當時勇武擊退亂軍的是弘吉剌的士兵。元酀卻春風般地微笑道:“有勞大人跑一趟,還請大人回稟陛下時美言幾句,這回護衛不力,本王著實愧對陛下恩德?!?/br>傳旨官立刻心領神會,抖抖眉毛道:“殿下放心——殿下忠心耿耿,恭謹謙和,陛下怎么會怪罪您?”元酀便微笑著目送傳旨官離去,背后灼灼視線著實使得傳旨官腳下絆了幾回。晉國的使臣在亂軍襲營的混亂之中也受了輕傷,期思隨蕭執去探望了一番,順便重新商定了回燕國的時間,須得推遲半個月。“孫大人養傷,行動不便,許多事須得我出面替他,恐怕更不能時時護住你?!笔拡掏谒颊f,“臨潢局勢復雜,獨吉鶻補和大王子在此勢力盤根錯節,你不是公開身份而來,更會被動許多?!?/br>“這段時間虞珂就住我這里,他們的手伸不到我旁邊來?!痹澱f。蕭執看了看元酀,沒有反駁:“這的確是最穩妥的安排?!?/br>“元酀身上這傷……江烜,你也依舊陪著虞珂殿下住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