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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我是想提議,這次押貨進京可否由大哥親自前往,他與戴大人關系最親,若能登門拜訪以表誠心,戴大人定愈關照我們生意?!?/br>“這……千里迢迢的?”裴何氏憂心道。裴明惜亦是詫異地盯著裴云惜,后者報以一個勸慰的笑容,繼續道:“我并不是空xue來風,想到文惜亦是首次赴京,便放心不下他一人。路上跟著大哥的貨隊,彼此有個照應,豈不兩全其美?倒是大哥陪著文惜在京兩月,等春闈結束再歸也不遲?!?/br>“云惜……”裴明惜聽他頭頭是道,自然對他的小心思心知肚明,眼中浮上感激之色。裴云惜拍拍他的肩,笑道:“大哥,這一月來,你消瘦太多,我道你甚是想念戴大人,正好趁此機會去京城看望一番,領略一下繁華塵世,有何不可?”“嗯,云惜說得有理?!迸崂蠣敵了计?,道,“難得明惜與戴大人如此交好,我們家的生意多虧了戴大人,親自登門拜謝,理所應當。況且文惜尚幼,獨自上路確實不便,有大哥作陪再好不過?!?/br>裴宸惜聽他們嘀嘀咕咕,不滿道:“我也想去京城!想去看花花世界!”裴玉惜亦道:“那我也想去!”“去什么去?你們倆近年來愈發頑劣,真是疏于管教了,等你們大哥三哥走后,我遣你們去鋪子里學算賬?!迸崂蠣敊M眉一豎,威嚴而立。裴何氏道:“那文惜便跟著明惜的貨隊一起進京吧,這樣為娘才是放心些?!?/br>裴文惜自然是沒有異議,而詭計得逞的裴云惜暗自得意著,在底下撞了撞裴明惜的腿,裴明惜亦是無奈地回看他,拿這弟弟束手無策。這夜裴明惜在裴云惜房中聊了半宿。兩人好似回到兒時,同席而臥,恣意嬉鬧。裴云惜細細地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大哥,到得京城,你便送上拜帖,擇日攜禮登門,好好與戴大人訴通情意。我知前路不易,但若你二人情比金堅,總會金石為開。戴家雙子不好惹,你最好避開他們。而戴侍郎,我聽聞是好官,你無須過度奉承他,不卑不亢則可。倒是戴夫人,當初聽霍齡說過,她極愛霍家的水粉,你就買些來送她,討好她的歡心。哦,你若遇見霍齡,可萬萬不能理睬他——”“云惜——”裴明惜失笑,打斷他,“你竟是如此心細如塵的人,說得我已沒了膽氣進京?!?/br>“怎會?!”裴云惜訝然。自然這是裴明惜玩笑,他道:“日子還長,我自不會如此急切,這事講求循序漸進,怎可一步登天?我,我只求見他一面,嗯,見他一面……”說著,竟露出寂落神情,“若他已變心,我,我亦不必糾纏……”“大哥!短短一月他若就變心,也只當我們看走了眼!”裴云惜憤然,“你對戴大人有些信心,可好?”裴明惜見他說得義憤填膺,頓感自己太過悲春傷秋,于是壓下傷感愁緒,點了點頭。翌日,裴明惜和裴文惜整裝出發,裴云惜一直送他們到城門外,揮手作別,暗暗祈求兩人平安歸來。明年春天,若能迎來大哥與戴洺洲的喜訊,裴云惜便覺死而無憾。一切塵埃落定,裴云惜忽想起他已許久未去探望賀廉了,也不知這些日子賀大哥過得如何。他來到賀廉的陋室門口,敲了很久的門,等了很久,遲遲未見有人開門。許是賀大哥當差去了?于是他又找到巡邏隊,豈料巡邏隊的一名官差告訴他,賀廉已辭去差事大半月,早已不干了。賀廉……還是走了?裴云惜不解,他心道薄肅已回京,無人會捉拿他,為何他還要走呢?莫非……?莫非薄肅回來了?!這個猜測惡狠狠地錘擊了裴云惜的心臟,讓他狂跳不止,薄肅回來了?他發現了賀廉把他抓了起來?為了一探究竟,裴云惜轉身又往西大街去,他快步趕著,心內難以平靜,一邊為薄肅若真抓了賀廉而憤恨,一邊又思緒復雜地想,那人既回來了,為何半分動靜也不曾有?啊,自然了,他來去自如,與自己何干呢?又憑何知會自己呢?對于薄肅的莫名指責,裴云惜感到自己很是荒唐,沒有任何立場的指責仿若斷了線的紙鳶,必定是會飛遠的。但一想兩人曾對面和曲,共談琴事,又曾同塌而眠,肌膚相親,怎么也算較為熟悉吧?但他離去時,從未想過知會自己,那他回來,自然也毫不在乎他的感受。裴云惜總道薄肅是瞧不上他這等商賈之子,不屑與他為伍,可內心卻已隱隱將薄肅歸為相交知己一側。他明知這世上能遇見一個志同道合,琴瑟相契的人有多難,多不易,卻因著那門第的鴻溝,硬生生無視他,歪解他,甚至扭曲他。世間最糊涂者,莫過于當局者。西大街,柳居。裴云惜站在大門口,一月未來,柳居如故,除卻那緊閉的大門。裴云惜拍響門環,靜靜地等候。不多會兒,門開了,一個下人探出頭來。“何人,何事?”裴云惜道:“在下裴云惜,想拜見戴洺洲大人?!?/br>那下人詭異地看著裴云惜,道:“我家大人已回京一月余,早不在府上?!?/br>“那……薄肅薄公子可在?”“薄公子?”下人的神情更加奇怪了,“薄公子他不過是來臨安小游,回京后怎還會來?”若不是這下人直白話語瞬間捏碎了裴云惜朦朧的希冀,怕是他還要傻傻地暗示自己,等他們回來,可以再……“是嗎?打擾了?!?/br>砰!門無情地關上,徒留裴云惜一人在柳居大門外傻站。薄肅沒有回來,意味著賀廉沒有被捉去。那賀廉會去哪里呢?之后幾日,裴云惜每日都會出門一趟,去賀廉的住所敲門。但那門從未應聲而啟。開始裴云惜還十分擔心,甚至起了報官的念頭。后來一想,若官府查出賀廉出逃薄府的事,豈不是自找麻煩?他還試圖詢問周邊的鄰里,但每個人都說許久未見賀廉了。如此過了半月余,裴云惜收到了裴明惜的信,他道路途順利,已抵達京城,下榻會館,因而忙提筆寫信,報個平安,擇日往戴府送上拜帖,登門拜謝。想來貨隊用馬車趕路,自然是快于徒步的。讓裴文惜跟著貨隊走,果然是明智之舉。裴云惜讀完裴明惜的信,稍稍安心,他真心希望裴明惜能順利見到戴洺洲。然而此時家中卻又出了一事,那便是裴宸惜與裴玉惜頑劣不堪,逃了鋪子的管賬學習,溜出去玩耍。阿眉不敢將此事告知裴老爺和裴夫人,他代鋪子的掌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