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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變態的。受不了胸口那股混亂,李慎別開眼想把視野投擲窗外,不經意的,瞥見在二樓的扶手處,一道清瘦的身影搖搖欲墜,一個毫無血色的、慘白的人站在那兒,他深遠的眼神有痛有恨有悔……終於,剩下的是對母親的愧疚,極致的心疼。……夕陽光暉之下,李慎漫步游走,他走走停停,最後在一棵榕樹旁,一棵很像小時候他們三個人常一起去攀爬的榕樹,他仰起臉面向晚霞密布的天空,放蕩不羈的心,知道了什麼叫沈重,耳際,繚繞不散的,是他和江世孝的對話。“這個世界對同性戀是沒那麼寬容的?!?/br>幾乎和床鋪一樣雪白的世孝,慘然地笑著,靠著枕頭,對他說:“只是我們身處在這里面,把一切都理想化,美好化,認為追求自己的幸福沒有錯,并且為此和親人爭執,吼著說出傷害她的話,卻不知道,在我轉過身看不到的地方,她為我承擔了什麼,那些嘲笑和譏刺,還有來自於我的傷害?!?/br>“世孝,喜歡一個人,并沒有錯?!崩钌髌D難地找到了這句話,他說出口,薄弱的理由。“…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虛弱地回答,世孝瞳中迷惘的焦距對著他,卻好像越過了他,蓋著單被,纏著繃帶的手腕,他的聲音輕緩又深刻,道:“…我和宇擎都做錯的是,喜歡的是一個男人…”“…他走了也好,扔下我走了,或許才是對的…”已經不是在和李慎交談了,他說的一字一句,都是在對自己說,“…他是獨生子,父母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為了我的事,他父親失去了工作,他母親也進了醫院,而我卻還要求他扔下一切跟我離開,我…真的好傻,好自私……”“……他沒辦法說出的最後那句話,就讓我來說……”透明的液體在眼眶中滾動,忍住不眨眼不讓淚落下,凄切的笑意不變,低訴:“王宇擎,我們,結束了?!?/br>如果分離是唯一的解脫,最後的話,由我來說。真心,并不能讓禁忌的愛情變得理所當然。父母長久的期望,慈愛的關懷,朋友的相伴,自己現有的生活,前程和未來,一個有妻有兒的正常的、幸福的家庭……這一切的一切,如果都用來交換一份愛,那份愛,沈得沒幾個人背得起。他的語詞,他的嗓音,他的笑容……都像燒得火紅的鐵石砸在李慎心坎上,坑坑洼洼滿是痕跡,男人和男人是不能相愛的,會造成傷害,男人應該和女人相愛,因為這才是正常的。這一天,李慎如此深信不疑。不能愛。28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林睿此時此刻的寫照。當他被兩個保鏢半強迫地逮回了李家,見到排滿他家門口的一整列黑色德國轎車,原本的那一點點僥幸心理也幻滅了,會擺出這種黑社會大佬排場的人不多,他祖父──威斯德格林蘭就是其中一個。林睿的另一個名字是希斐爾德格林蘭,出生在貴族世家,他祖父可以說是他們整個家族的主宰,法國的貴族數量比較多,貴族間的貧富差距也很大,少年時期就看破‘貴族’這個名銜混不到什麼飯吃的威斯先生,很理智的選擇了從商,幾十年打拼成就了赫赫有名的墨斯本集團,貫徹商業各個領域,只要是能賺錢的,都有它的影子。那麼,墨斯本集團的總資產是多少呢?關於這個問題,那就得請全球頂尖的會計師事務所來查查帳、估估算,連同旗下所有子公司的財務狀況編制一份合并報表,如果膽子夠姜的,不妨把灰色收入也估一估,只要還能活著走出集團的大樓,也就無所謂了。而許多年後的林睿,也從他祖父身上體會到一個道理,那就是無jian不成商,不狠不得世間財,確實在商海里滾得干干凈凈的,就不會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於是,在這麼的一個平常的日子里,只能在金融雜志上看見的、傳奇得近離奇的威斯先生,悠哉游哉地出現在李家,帶了若干個保鏢,著實讓李父的心臟險些提早退休,聽了李母的解釋他才明白過來,可他好不容易安定的腦神經,被威斯的一段話給整得差點錯亂,威斯先生以英文說道:“希斐爾的父親,我唯一的兒子──帕特,在上個禮拜酒醉駕車自己撞死了,我查過最後一個跟過他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所以,現在只有希斐爾繼承了我的血脈,我要把他帶走?!?/br>兩鬢雪樣斑白,上了年紀的體魄不見衰老仍見健壯,老人說的每一字都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嗓音不大卻有驚人的魄力融貫其中,他敘述他兒子過世的消息就跟談天氣一樣,目光平常,李廣平和林馨兩夫婦比起他還有點人味,至少錯愕著,血氣盡失的沒法給回答。時間一分一秒在凝重中過去,威斯老先生自在地抽著雪茄,儼然就是個主人家的架勢,反倒是在他旁邊位子沖茶的李廣平,很是不適忐忑,那些保鏢一瞬不瞬的盯望更叫他有如芒刺在背,所有人一致靜得連呼吸都不明顯,只有燒開的水從壺口冒出白煙──林?;貋硪姷降那榫?,他久違的祖父,一個他無法使任何小動作的人。“祖父?!边x擇走到母親一旁,林睿隔著一張茶幾直對威斯老先生,禮貌可不太熱絡,“好久不見,您好?!?/br>“好久不見,希斐爾,我親愛的孩子?!蓖菇o出了笑可也不太慈藹,他抽了一口上品雪茄,見人齊了,直接就對林睿說:“相信我的保鏢也和你說了,你明晚就收拾好必帶品,注意垃圾別帶,我後天早上七點來接你?!?/br>料想之中,林睿一絲不意外,他不表態也不給正面回應,只是刻意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林馨,母子之間頭次這麼心有靈犀,林馨拍撫了下他的手,中斷了深思,還是很尊敬地對威斯老先生道:“請容許我稱呼您為威斯先生,希斐爾是我的孩子,我不認為你有權力帶走他?!?/br>“馨,我想你是太久沒和我接觸了,不然你該知道你最不應和我談權力?!蓖估舷壬粶夭换?,只是言詞又比麥芒還銳利,“我親自過來接希斐爾就不可能空手回去,給足了你們夫婦面子才知會一聲,我不給面子的話,你們連知情權都沒有?!?/br>李廣平的臉猛地就陰下來,他才一張嘴,林馨趕緊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安靜,然後她勉強一笑,說:“多年不見,您還是這麼專制?!?/br>“有本事的人才能專制,不是嗎?”“或許吧?!睂λ恼撜{,林馨小擰著秀眉,道:“可是,我當初和帕特離婚的時候,您親口答應過,希斐爾的撫養權歸我?!?/br>“你也會說是‘當初’,當初帕特還沒死,他現在死了,促使我答應你的因素已經不存在了,明白不?我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