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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應該懂了吧,請你在生死薄上幫我記下這一筆,一位白姓友人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摯友,這按冥法來講,應該受什么刑罰來著?”“白冽,殺了你。。。。。。。。。!”殷諾終于露出震驚的表情。“沒錯,你男朋友要了我的命,只為了讓我來做一個傳話筒?!?/br>“他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席洛德終于抑制不住,露出了那種小孩子惡作劇得逞時的笑容:“殷諾,你該回家了?!?/br>☆、離開實際上,一切都是有征兆的。從頭腦空白地從病床上醒來,看見那個陌生男人的時候開始,一切就隱隱約約地透露著蹊蹺。為什么他從車禍中活下來身上卻全無傷口,為什么自己的舅舅要對自己極盡討好所能?白冽的疼愛毫無理由,白冽的控制也超乎情理之中。原來,即使是只有兩年的人生從一開始便已經是在他人掌控下的騙局。席洛德說:“殷諾,你活得太糊涂了,找個時間好好把你的人生搞清楚吧?!?/br>地獄里那么多判官,他不知白冽用了什么法子將席洛德送到他面前,可以肯定的是他在地府里一定還有勢力或幫手。而且他絕對不是正常人類。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能魂歸地府,也并不是所有地府里的鬼魂都會乖乖地順應輪回,人世間的念想太多,沒幾個人放得下,所有有從索魂者手下逃脫的,有工作失誤被留在人間的,更多的還是因怨氣逃回人間的。地府并不完善,它是有漏洞的。三界看似都是作為單獨完整的個體存在,實則彼此相通。所以地府雖有專門的人員尋找漏洞所在進行修補,但每年還是有無數的鬼魂逃到人間作亂。而最官方的通往人間的道路,是一口井。位于奈何橋彼岸,在轉生井的左側。名曰還魂井。是為了那些命不該死而意外死亡的人準備的,早早地將他們送到那井前,躍入井口則魂歸原位,只要尸首還在便能再續前緣,因此人間常有尸體還魂的說法。又時有怨鬼厲鬼借此逃往人間作亂,遂命四鬼卒手持兵器把守。橋頭有一身穿紅衣紅裙,雙唇艷紅如血的小姑娘,指揮著大大小小的鬼差煮湯,洗碗,招呼客人。她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卻被人稱呼一句“孟婆”。手持皮鞭,面色冷漠,一看便不是好惹的主。皮鞭抬起時露出手腕上花紋詭異的一塊刺青來,像是變了形的文字一般。殷判官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巡視,頗有些緊張地看著奈何橋上的鬼來鬼往,一副大大的白色旗幡,上書“孟婆湯”三字,掛在橋邊迎魂樹上。一整排的小馬扎小桌子擺在路邊,鬼差們費勁地扛著熱氣騰騰的孟婆湯將他送到坐著休息的客人面前。有人不肯喝便要難看地被灌下去。但是人到死后似乎忽然便能放棄很多看開很多,既然已經回不去,如果不順應世間的法則投胎轉世去,你又該身處何處?所以到了這橋邊的多是已經接受安排的,若是喝下了,鬼差便在他們的背上用法術結成的紅色墨筆在他們背后圈上一個圓圈,帶往橋對面投胎。有時人間也有轉世人記得前世的新聞報道,那便是鬼差看漏了眼帶走的或者故意將孟婆湯倒掉后假裝失了魂一般且瞞天過海的。喝了孟婆湯忘卻前世記憶后人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一般,眼神渙散,面色呆滯,叫他走便走,停便停。殷諾便心想,原來人不是由七魂六魄組成的,是由回憶組成的呀。若是沒了過往,沒了記憶,我們便只是一具空殼罷了。俞歡還是他的小尾巴,兢兢業業地將他帶到那紅衣姑娘面前,介紹道:“這位便是你們人間所說的孟婆,”又一指殷諾,“這位便是近日剛剛上任的殷判官?!?/br>孟婆很不耐煩,道:“我這兒的差事又不歸上頭管,有什么好巡視的?!?/br>俞歡連忙打圓場:“不不不,不是巡視,不是巡視,該說是友好交流,是參觀學習才對?!?/br>殷諾自從那日見了那外國人后一直有些奇怪,今日竟念叨著要來這橋邊玩玩,俞歡雖滿口答應為他準備張羅,扭頭便向冥夜打小報告。冥夜只叫順順開車送他們過去,囑咐俞道:“他要做什么只管隨他,不要逆他的意?!?/br>俞歡便在私底下同順順抱怨:“他要做什么都隨他?王未免也太寵他了吧。。?!?/br>順順笑了笑,道:“換了你,擁有無盡的歲月卻不曾付出過感情,更不曾寵愛過誰,一疼起誰來總是不遺余力的。王居于那樣的高位,既沒有后顧之憂,又無需克制真心,自然寵得他無法無天?!?/br>俞歡又道:“到今日我也不明白,為何是他,又為何那么突然,簡直毫無征兆?!?/br>順順還是笑,笑里有明了一切的自信與從容:“怎么可能沒有征兆?不過是你忽略了。。。。那位殷判官,絕對來歷不小?!?/br>俞歡再要追問順順卻緘口不語了。于是俞歡只好帶著他來招惹地府里出了名不好惹的孟小姐,又在他的要求下老實地回去呆在車里候著。俞歡從副駕駛座前的雜物箱里翻出一包薯片,咔滋咔滋地吃得起勁,透過窗玻璃,可以看見殷諾穿過奈何橋,到了彼岸。現在,他就站在那口井旁,踮著腳往井里張望,丼內黑幽幽的,望不盡盡頭,自然也看不見井水。那幾位鬼卒好奇地打量他,都認得他是近來地府議論紛紛的新晉判官,并不敢阻攔他向前。那日席洛德將“回家”的方法告訴他,他卻還在猶豫:“也許真相并沒有那么重要,畢竟我現在活得比以前輕松得多?!?/br>席洛德搖著頭嘆氣:“你總是這么自私,全不為白冽想。單為了他對你的這份感情,你就該回去看看他過得好不好,至少該和他道個別吧?!?/br>那時這句話觸動了他,此時此刻站在井邊,他卻再一次猶豫了。俞歡在車里看著著急上火:“你說他站得那么近做什么?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不是害慘了我嗎?不行不行,我得去邊上看著。。。。?!?/br>順順聽罷便隨手鎖住車門,輕易將俞歡按回座位上:“老實呆著吧,大人不是叫你呆在車里嗎?你可不要惹他生氣?!?/br>橋的對面,鬼卒們畢恭畢敬地勸道:“大人小心,井壁濕滑,不要失足落下去了?!?/br>車內俞歡也跟著小聲祈禱:“小心點,別過去了,哎。。。。你怎么還往前走。。。。。。。。。啊、啊、啊呀!呀呀呀呀呀?。。。。。?!”俞歡不受控制地尖叫起來,他回過頭去看順順,見他也是眉目緊鎖,便知自己沒有看走眼,伸出手來顫抖著指著車外:“。。。。。。。。他掉下去了。。。。。。。。。?!?/br>“準確來說,他是跳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