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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等他們。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矮胖中年男人帶著笑意朝他們揮了揮手,看著櫻井良的母親有些疑惑的露出了禮貌的笑容,搖下了車窗。 “你好?”她試探著詢問道,“請問有什么事情?” “啊,你好,”那個矮胖的男人連忙自我介紹道,“我是這個村鎮的工作人員,就是之前跟您通過電話的山本。因為櫻井家有些偏僻,我們怕你們找不到路,推測你們大概快到了,就來接你們?!?/br> 他說的是“我們”,櫻井家的三人便自然而然的望向了他的身后——看身形,那站在他身后,被他遮住了大部分形貌的,應該是個少女。 她穿著黑色的和服,披著黑色的長,低垂著眉眼,姿態溫婉。她安安靜靜的跟在男人的身后,直到他讓開身子,將她顯現了出來。 “這孩子就是櫻井家的孫女了?!鄙奖巨D過頭去看了她一眼,臉上顯出了些許的憐惜,“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所以我們一直都很擔心她?!?/br> 他這樣的話語,顯然有某種向櫻井夫婦在道德層面上施壓的感覺,他特地守在這里,帶著她,大概也是希望能給他們留下一點好印象,好讓他們能夠愿意收養她。 櫻井夫婦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尷尬,不過這種尷尬在對方朝前走了幾步,展露出面容后,就統統都化作了驚訝和憐惜。 只見那少女的容貌極為的美麗,她站在那里,低垂著眉眼,不動不語,就像是一顆明珠,熠熠生輝。 只是這么一面,櫻井夫婦就幾乎立刻理解了山本的擔憂和努力—— 他努力的夸贊這孩子聰明懂事,乖巧聽話,希望能有一個安寧平和的家庭可以接受她。畢竟這樣的孩子,誰不希望她能露出快樂的笑容,誰不希望她能夠不要受到一點傷害?她看起來生來就應該是一位公主,理應備受寵愛珍惜,而絕不需要面對任何痛苦。 可她如今卻孤苦無依,身世飄零。 這樣的身世,這樣的容貌,若是被某些心懷不軌的人覬覦,那等待著她的將會是一場災難。 “這就是那戶老人家的孫女,櫻井嬋?!鄙奖緹嵝牡慕榻B道,“這就是櫻井夫婦了。阿嬋?!?/br> 櫻井嬋的睫毛微微的顫了顫,她抬眼霧蒙蒙的望了他們一眼,又很快垂下了眼眸,低低的輕柔喚道:“……櫻井叔叔,櫻井阿姨?!?/br> “啊,你好,你好!”櫻井夫婦都愣了一下,然后連忙招呼道,“阿嬋是嗎?來,上車吧!” 好在阿嬋和山本先生只有兩個人,坐在后座位上,加上櫻井良,三個人恰恰好坐滿。 他們上了車,山本先生在后座上時不時出聲指明方向,阿嬋便安靜的坐著。 她低垂著眼睫,很明顯沒有什么跟別人交流的*和打算,就連眼神里,似乎都充滿了霧氣。 容貌漂亮的少女總能讓人格外心軟,并讓人格外在意,櫻井夫人從后視鏡里瞧見阿嬋一副似乎沉浸在悲傷之中,難以自拔的模樣,便忍不住的想要試著將她從那樣的沉寂之中拉出來。 她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決定從日常開始,打破了沉默道:“說起來,阿嬋今年是國一對嗎?山本先生說過你,你今年跟我的兒子一樣大呢。說起來,阿嬋在哪所學校呢?” 阿嬋便抬眼望向了她,輕柔而禮貌的回答道:“我在帝光讀國一?!?/br> “咦!帝光嗎!”櫻井夫人有些夸張的驚訝了一下,然后轉過頭去,看向了自己的兒子。她覺得同齡人也許更容易有些共同話題,便試圖將話頭轉過去道,“我聽阿良說過,帝光是籃球強校呢,說不定全國大賽上,阿良能跟帝光對上哦?” 只是她一轉頭,就現自家孩子正坐在阿嬋身邊,靠著窗戶低著頭,顯得特別緊張。那從柔軟的絲間露出來的耳朵,看起來都已經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了。 櫻井夫人:“……” 直到聽見自己母親的聲音,櫻井良才猛的回過神來。他漲紅了臉瞥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少女,又慌張無措的低下了頭去,“誒?誒……!啊對不起對不起……是,說的也是!” 阿嬋便輕柔的朝他歪了歪頭,問道:“良君也打籃球?” 眼見著自己的兒子是指望不上了,櫻井夫人只好自己繼續笑著說道:“是呀。別看他這樣,其實阿良打籃球很厲害哦?!?/br> 阿嬋這才有了些許反應,看起來像是升起了些許交談的興致,她看著櫻井良眨了眨眼睛,用一種帶著些期待的語氣問道:“良君很厲害嗎?” 而櫻井良一接觸到她的視線,少年好不容易白下去的臉就又瞬間紅了起來,他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有些磕磕巴巴的回答道:“那個……呃……我……” 櫻井夫人不忍直視的抽了抽嘴角,只能自己接著和藹的問道:“那么,阿嬋是哪個社團的呢?” “我也是籃球社?!卑饶樕夏浅领o的神色終于稍微柔緩了些許,“我是經理?!?/br> 聽她這么一說,櫻井夫人頓時像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一般,笑著看向了自己的兒子,“那,阿嬋跟阿良可以多聊聊籃球方面的事情啊,對吧!” 但話是這么說,村子畢竟不大,阿嬋才剛剛配合的“嗯”了一聲沒多久,車子就已經停在了櫻井家的門口。 除了櫻井家的車外,已經有好幾輛車都停在了附近,這對于這個一直都少有外人進入的偏僻地方來說,已經算是罕見的多數了,但若是為了葬禮而來,那么數量反而少的讓人覺得有些凄涼。 這么一想,望著走在前方,身形單薄,帶著他們進入宅院的少女,心軟的櫻井夫人已經朝著自己的丈夫投去了一個“要不我們再考慮考慮吧”的商量眼神,接收到妻子的視線,櫻井先生也顯得頗為為難。 但從頭到尾,櫻井嬋都沒有顯露過半分有所希求的模樣,這種似乎是不想讓他們有所負擔的理解態度,反而更讓人感覺心疼。 葬禮安排在第二天,于是來參加的幾戶人家都被安排在附近的民居里暫住一晚。櫻井家似乎是山本認為最好的寄養家庭,因此他們到的不是最早,卻住在了阿嬋所在的房子里。 因為要照顧客人,阿嬋顯得有些忙碌,櫻井夫人似乎很看不過眼她一個人忙活,便將兒子趕了過去一起幫忙。 那時候阿嬋正在為今晚要留下來過夜的客人準備床鋪。 她跪坐在櫥柜前,將柜子里的被褥一層層拿出來的時候,顯得頗為吃力,櫻井良下意識的快走幾步,趕到她的身邊,彎腰便從她手上將被褥接了過去。 “啊,良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