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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鍇真心無奈:“就是要他們聽到??!等他們進來的時候,你拿這玩意兒噴他們,照臉上噴!噴不到的我見一個砸一個!”雖然,其實本來是菜刀流的選手。但特殊時期,錘子也一樣用吧。“鍇哥,我會保護你的!”紀鍇瞥了他一眼,覺得人生艱難:“你滅火器拿反了,別待會噴自己一臉!我對你沒別的要求,不拖我后腿就行!”……紀鍇完全抱著“正當防衛”甚至“防衛過當”的心態往外沖的。先是噴倒了兩個來查門的,繼續被一路圍追堵截。防空洞的通道并不寬,兩邊一排排黑洞洞的入口,就好像游戲關卡里你根本不知道怪會從哪里冒出來。作為雄性荷爾蒙爆棚的生物,榔頭這玩意兒對紀鍇來說也算是一種雄性競爭很爽快的發泄物,問題是他現在只有一只手,就算打得大獲全勝,就算帶著一身榮耀的傷痕,就算失敗者揍趴一個又一個,還是不敢松懈半分。“紀鍇!”氣喘吁吁全神貫注中,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一身汗水忽然蒸騰了一般,然后驟然靜置下來。不是幻聽,狹長的白色通道盡頭閃爍的白色燈管下,竟然真的出現了那人的身影。對他來說意義已經是“家”的那個人,帶著些蒼白的驚喜看著這邊,清透眸子里透著淡淡的哀傷,但又顯出最純粹的倔強。只不過,為什么臉色那么蒼白?嘴唇還不知道為什么受傷了。明明距離還有個十來米,紀鍇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和他在一起待久了也有時候能出現奇妙的幻覺了——卻好像是已經負距離接觸一般、一夜僵冷的身子像是突然溫暖,血液的流淌速度也雀躍得驚人。“未都……”“太好了,找到你了?!崩栉炊家蚕袷求E然放松下來,唇角勾起些溫柔的笑,黑色的眼睛里閃過比輝夜還要精致的光澤。但就是那一瞬間,墻角黑影閃過。世界幾乎在一瞬間靜止,呼吸和心跳一片空白。黎未都怔怔的,耳邊是左研嘶吼的聲音:“鍇哥當心!”沒有看到血的顏色,卻聽到了鋼棍撞擊rou體可怕的一聲。左研和周亦安沖上去,很快制服了那人。地面有些輕微的晃動,警察已經陸續趕到沖進來帶人,救護車應該也在路上。“鍇哥……我說過,咳,要……保護你的?!?/br>背后貼著白漆墻一片冰涼,紀鍇整個被朱凌半撲在地上。只有一只手能動,用力也扶不起他,只聽得朱凌出氣很急,從左研手里接了急救紗布,傷口很快就把那塊紗布也淹得通紅。“鍇哥,心……”“你別說話了?!?/br>“你以前……送給我的心,上個月最后一顆……也過期了?!?/br>“就是……你手機上愛玩的那個小游戲。體力是心,你送了我好多,能保存一年……我花了好多鉆,又多保留了半年,還打電話給游戲客服,打得多了被他們罵腦子有病……可那些心,真的不舍的用,最后都過期了?!?/br>“太折磨人了??粗鼈円粋€個變少,只剩下一個,最后,那一個也沒有了?!?/br>“你別說了?!?/br>“鍇哥,我現在……已經背不起來你的電話號碼了。我以為會能一輩子背著的,可是某一天,就突然想不起來了。就連咱們那臺車,車牌號……也已經想不全了?!?/br>“其實想不起來也挺好的,一直都有人在追我,好多人……送我很浪漫的生日禮物,不像你,連我的生日都忘了,也不會像你一樣……從來都不肯依賴我。他們每一個都很粘我,讓我覺得自己很重要……”“你別說話了,救護車一會兒就來了?!?/br>“說到底,都是我幼稚、不懂珍惜,活該。桐姐他們都是這么說的,你以前說我傻逼,沒錯,我就是特別傻逼……”“但是鍇哥,你以前是真的特別喜歡我的對不對?在我沒做錯事之前,你是特別愛我特別疼我,特別想跟我過一輩子的,對不對?”……朱凌一直在低聲絮絮叨叨。額角流著血,眼睛帶了些霧氣,看起來柔弱、深情又無比凄慘。黎未都就那么搖搖晃晃站在不遠處,眼睜睜聽著他在對紀鍇真情剖白。肆虐的嫉妒心就像是□□、像是惡毒的瘋子一樣張牙舞爪。這一刻,真的寧愿受傷、躺在那里的是他自己。甚至想要沖過去蒙住紀鍇的眼睛,捂住他的耳朵,再以獻祭的方式把自己血淋淋撕開給他看——我比他更想要保護你,你不要再看著他,不要。但是,有什么資格說?就像颶風那次一樣,也只能咬牙切齒聽著朱凌在那得意“他有危險的時候,我沖在第一個?!?/br>結果這次,居然還是慢了一步,沒有像他一樣挺身而出替他擋了當頭一棍子。沒有像他一樣……黎未都發誓,那絕對不是他的錯覺。朱凌朝他看了過來,一面斷斷續續說著話,一面非常意識清醒地、用那雙冷幽幽的眸子挑釁般地看著他。心臟,像是瞬間被那里面的惡意掏空,連帶著意識都有些稀薄。幾乎當場想要沖過去把他扯起來。你裝什么柔弱?既然還能瞪我,就給我起來,承認你沒事!可是,地上那么多血,朱凌并不是真的沒事。像那樣夾雜著真實的夸張和虛構最讓人難以辨認,因而職業影帝又可以繼續肆無忌憚地卑微、真情、騙人心疼。而他家熊寶寶……是很心軟的類型。就算是吵架賭氣,他裝一裝胃痛,也馬上就會從背后抱著他給他揉揉。黎未都滿心的獨占欲,是真的不想把這份溫柔分給任何人。……到底,是該憎恨朱凌的演技,還是憎恨自己的無能。心底有火在簌簌燃燒。指尖捏進掌心里,想要把那礙眼的耳釘拽下來,撕扯那俊俏的臉龐,讓那個人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頭又開始劇痛,心情一敗涂地。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白衣擔架抬過來,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朱凌竟然用染血的手涂了一把他的衣角。又是那樣黑幽幽的、帶著嘲諷和挑釁的笑,理智像是徹底掙斷了,所有零件脫軌、發出吱呀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