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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雙手的黏糊,手上全是景臨身上的血。他這會兒也害怕起來,趕緊松開景臨。村里被驚醒的人陸陸續續都過來了,大家都提著油燈,將這一片照得亮堂。誰都沒想到村里會有人被入室搶劫,一些人幫著看景臨身上的傷,另一些人就去將那些歹徒捆綁起來。看著被打得面目全非,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七個綁匪,眾人都被景臨的戰斗力震驚到了。后來又在后院發現了兩個歹徒,一個歹徒昏迷,臉上就沒幾塊好的皮rou,雙手和雙腿也不正常的彎曲,而另一個已經死亡,脖子已經斷了,上面一截勒痕,知道這是鴨鴨和呱呱的戰斗成果時,更震驚了。景臨身上沒有致命傷,但是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少,有的還挺深,都見骨頭了。趙安國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樂樂裹著被子在旁邊打哭嗝。景臨臉色蒼白,一邊忍著疼一邊還一直摸著他的頭,一聲又一聲地安慰他。他的小外甥啊,六歲不到,怎么總經歷這些事情呢。把人都綁好后,馬淳正沉著臉走了進來,馬仁善問:“這些人有印象嗎?”“都綁好了,其中一個我認識,是十二小隊的石磊?!?/br>“那個連自己父母都打的石磊?”“是他?!?/br>石磊這個人茶山嶺這邊沒幾個人不知道的,初中之前爸媽在外面打工,奶奶帶著管不住他,跟著一些社會人士沒學好,小偷小摸的事從沒斷過,越長大后越變本加厲,沒錢了就問父母要,要不著就偷,偷不到自家的就去偷別人家的,還因為被發現而反過來打傷了鄰居跑路了,他父母也放話不認這個兒子了,那之后很多年石磊都沒回來過。馬淳正認得石磊,那是因為倆人是同一屆的學生,小學還同班過。世道亂起來,石磊也從外面回來了,到底是自己生的,他父母雖然對他失望至極但最終也沒說不讓他住在家里。秋收之后,天忽然冷了起來,他們村子里的人也去找過地膜,但是數量不多,而且都是各家找各家的,雖然是一起結伴出去的,但都是誰手快就是誰的,為此沒少發生沖突,鄰里關系很是僵硬惡劣。在大家為生計忙活的時候,石磊依然游手好閑,但每次出去一趟,總會帶不少東西回來,而石磊父母對此也保持沉默。村里人對此都心知肚明,隨著蓋了地膜小麥也不生長的情況后,全村的人都慌了起來。就有人偷偷摸摸的找上了石磊,表示要跟著他做事。石磊下手的對象,都是家里人口少的。原本他都是跟著別人干的,后來收了村里幾個人做小弟就單干了起來,入冬后他們已經得手好幾起,偷回來的東西夠他們和自己家人吃上一整年了,因為有遇到過主人家反抗的事,所以每個人都見過血。景臨之前回村,其他小隊的人多多少少都見過,而景臨帶著個外甥生活的事情,外面很多人也是知道的。石磊不知從哪里打聽到了景臨的情況,問清了他家大概位置,糾結了幾個人半夜就偷摸過來了。石磊回來后向其他人下手的次數多,每次也都沒空手而回,對自己的身手行事頗為自信。只不過這次他運氣差,遇到了已經把身手練起來的景臨,而且家里還有只戰斗力并不低的大白鵝和半路回來的幫手呱呱,可謂是踢到了鐵板。景臨家院子里,村里每戶的當家人圍在一起,馬仁善咬著旱煙吸了兩口,鎖著眉頭看著眾人,開口問:“對這些人,大家覺得怎么處理好?”“這個得問景臨吧?!庇腥说?,畢竟景臨是受害者。嚴非看向那人,“現在這件事不是景臨一個人的事。日子不好過,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這次只來了九個,闖的也只是景臨一個人的家。那下次來更多的人呢,他們還會只盯著一家搶嗎?如果今天景臨沒有奮起反抗,你們能猜出他的結局嗎?”現在沒有警察管事,一些人的兇性也被激發了出來,為了活著,什么事情干不出來?亂世初期就這樣了,如果后來的情況更嚴峻呢。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或許是明年就好了,或許十年都不會好,所以嚴非往夸張里說,就算發生古時候盜匪屠村的事也是不稀奇的。嚴非還說:“剛剛我們已經問了一個了,或許你們都知道了,作物停止了生長,這種情況不止發生在我們村,幾乎所有地方都是這樣。但是!作物后來繼續生長的情況,就只發生在我們村?!?/br>這代表著什么不用嚴非說,腦子轉得快的人也很快想明白了,個個臉色都不好。如果繼續這樣,那么他們村來年夏收時,就是別的村子里絕收的時候。你有糧吃,別人沒得吃,若消息被別人得知,自己村子在別人眼里絕對是塊大肥rou,那時候人人都覬覦他們村的糧食,甚至是他們村的地。聯合起來將他們趕出去把地占為己有,這還算是比較樂觀的想法。但眾人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時候,別人會那么善良的放過被他們搶占了家園的原主嗎?不會,所有人都在心里對自己說。杜絕對方翻盤的機會,就是徹底的抹殺。寒意自所有人心底而生,一是被自己的推測嚇到,二是被嚴非的用意嚇到。他們已經知道,未免養虎為患,今晚這幾個歹徒是不能活著出去了,而抹殺歹徒的人,會由他們動手。即便心里已經猜到了,還是有人問:“那……那怎么辦?”嚴非不說話,他身上的氣勢太冰冷駭人,他轉身往屋里走,眾人全都不自覺的跟上。石磊就是那個瘦矮個,他被一盆冷水潑在臉上,再度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他剛剛就被叫醒問過話了。他痛苦的呻/吟一聲,一睜眼就看到自己被好多人圍住,他知道這次自己栽了,石磊也不是個硬氣的人,當即就哭著求饒,能哭兩聲就躲過去的話是很劃算的,這是他這幾年在外闖蕩出來的經驗,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過后再尋機會報復回來就是。而且他之所以偷附近農民的糧食,就是因為農村人大多老實,就算發現了最多打他一頓,在床上養幾天就好了。然而這次他想錯了。景臨全身綁滿了繃帶,裹著大衣被趙志文攙扶著走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石磊,見他眼里還有僥幸,冷冷的笑了。夜濃如墨,月亮不知何時被藏了起來。八個還活著的歹徒被堵住嘴了,不能走的被抬了起來。唯一能走的石磊雙手被綁在背后,發出恐慌的嗚嗚聲,一直被人推搡著往前走。提著油燈跟出來的村民們沉默的走著,氣氛很是詭異。有的人雖然在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