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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閉上了。很快到門口,沈邵捷看一眼賀驍,對齊廈說:“借一步說話,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解釋清楚?!?/br>齊廈:“……”不借。但轉念想想上次這人跟他“解釋”跟魏央有關,看一眼賀驍堅毅深刻的側臉,最終還是往前走了一步。沈邵捷不由地一喜,但很快他看見齊廈一動,賀驍也跟著動了,就像用繩子串在一起似的。沈邵捷:“……”賀驍一對深邃的眼眸目光很是淡漠,但足夠堅定,跟著齊廈一刻不離。沈邵捷斜睨他一眼,對齊廈說:“聽說你前一段出了點事兒,看來是真的,只是我們也算是打小認識,當初我大學那會兒在我二叔家你跟我有多投契,真沒想到有天我們會生分?!?/br>這話用的是誅心式的激將法,但齊廈的關注點向來不是常人能預判的,齊廈這時候看見的是沈邵捷剛才那一眼很有些看不起賀驍的意思。他瞬時冰霜敷面,嚴肅地對沈邵捷說:“越淺薄無知的人越難看到別人的閃光點,倨傲也是原罪之一?!?/br>說完轉身揚長而去,沈邵捷完全沒回過神。而就在齊廈上車后,賀驍突然側回頭看了沈邵捷一眼,目光再不是他剛才的淡然。賀驍一雙深邃的眼睛眼光冰冷而且帶著幾乎能把人撕拉扯碎的犀利,就像是一只近在咫尺的野獸突然亮出利爪獠牙,沈邵捷心里猛地一怵,而賀驍已經上車啪地關好車門。沈邵捷站在原地背上冷汗涔涔,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一直到齊廈的車開走,從兜里掏出手機時手還有些發顫。上車,翻出個號碼撥出去,過一會兒,那邊人接了,沈邵捷沒等人多說話,“你有賀驍的照片嗎?”那邊說:“賀驍?Len?能找到,你管他干嘛?”沈邵捷說:“把他的照片發給我,立刻,馬上?!?/br>說完就把電話掛斷,沒多久,短信鈴音一響,沈邵捷飛快地點開,只看一眼心就沉到了底。果然就是剛才那個人。早先齊廈給他介紹的賀驍的時候他只當是重名,畢竟誰能想到這樣魔鬼一樣的人物竟然在齊廈身邊。而在賀驍上車之后,齊廈心情低落地說:“抱歉?!?/br>這是齊廈第二次代別人向他道歉,賀驍聽著不怎么舒坦,不過轉念一想,這只鹿雖然腦子轉得奇怪,但對他回護也是真的。于是賀驍說:“我沒什么?!?/br>生怕他在沈邵捷面前落下風,他不知道齊廈到底把他想得有多落魄,這種他一只手就能擰斷脖子的角色,賀驍沒放在眼里過,當然也絲毫不在意他怎么看自己。剛才嚇嚇沈邵捷也只是因為這人看起來不怎么順眼,眼神太飄忽,的確像家里老太太說的,是心術不正的樣兒。沈邵捷看齊廈的眼神賀驍能看得出那么一點門道,可是他一邊找機會接近齊廈,那邊還吊著魏央央。賀驍但愿這人以后不要撞在自己手上。車從公墓開回市區的路不算近,賀驍想事情的時候習慣點煙,這會兒手剛摸進衣兜,想到什么立刻拿出來了。齊廈眼光正好往這邊瞧,說:“你抽,我沒關系?!蓖暾永m他這幾天對他的小心。賀驍其實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露相讓齊廈覺得他不高興,所以改都沒處改。齊廈靠著椅背坐著,一對剔透的眼珠望著前方,但事實上一直不停地往他這邊瞟。賀驍心里頭貓爪似的癢,很想說點什么安撫一下這只把自己關進籠子里的鹿,奈何他本來就不是溫柔的人,一時也想不出來。但也沒由他多想,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是齊廈的電話。齊廈很快把手機掏出來,低頭看一眼屏幕,眼神又帶著些戒備和羞赧地朝賀驍飄過來。賀驍抱臂坐著手指在胳膊外側輕巧幾下,好極,要搞事的前兆。齊廈這三天太過老實,別說他自己憋不住,旁邊的人看著都不怎么習慣。賀驍把眼光轉向窗外的路面假裝什么也不知道,齊廈屁股蹭得離他遠了些,幾乎靠著另外一邊的車窗接電話。“喂?我是……”過一會兒,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齊廈突然欣喜地說:“是嗎?劇本出來了?……”他平時生活里很少有這么大的情緒起伏,賀驍下意識地回頭看他,目光對上,齊廈本來還要說什么的卻突然打住了。接著只是聽電話那邊的人說,但齊廈眼中的光彩越來越盛。很快,那邊人又問了句什么,齊廈眼光瞬間晦暗,他說:“你能發電子郵件嗎,我現在……沒時間?!?/br>賀驍一直等到電話掛斷,“讓你過去拿劇本?”齊廈:“嗯?!钡仓浪F在是非常時期,多去一個地方都是在給賀驍找麻煩。于是連忙補充道:“我讓他隔天發郵件給我?!?/br>賀驍說:“在哪?”齊廈看一眼前排的司機,坐直的身子往賀驍這邊不著痕跡地偏了點,不自在地輕咳一下,小聲商量:“我自己可以應付,你當不知道就可以,行嗎?!?/br>上次紅珊瑚那事累賀驍跟他同黨,這次他是真不想麻煩賀驍了,齊廈但愿保鏢大人身上的黑氣早日退散。這就真是要搞事,不知道為什么賀驍除了無奈之外還有種臨戰前的興奮,讓他裝不知道明顯是不想讓女助理那一干等人知道。可是演戲是齊廈的本職,拿劇本有什么可瞞著人。他佯裝皺眉,一臉沉肅地盯著齊廈。齊廈聲音壓得更低,臉頰有點泛紅,睫毛忽閃忽閃的,“是話劇?!?/br>半個小時后,車從劇團門口出發回家,齊廈兩手捧著劇本,對賀驍誠懇地說:“謝謝你?!?/br>這可是沈老師去世后,他身邊唯一一個不覺得他演話劇是假清高和不務正業的人。齊廈感激的模樣只差沒站原地來個三鞠躬,賀驍還記得女助理曾經說過齊廈幾年落魄時一直在演話劇,他當年甚至還有幸看過半場,卻沒想到齊廈是真的喜歡。“上車?!辟R驍說。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齊廈高興得這么形于顏色,就這點事,實在不值得齊廈千恩萬謝。此時的賀驍已經絲毫不覺得齊廈是在搞事,他尊重每一個對自己事業認真而且執著的人。可是他忘了凡事套在齊廈身上,就會往一個不可預估的詭異方向以八匹馬都拉不會來勁兒瘋狗似的狂奔。齊廈看劇本是習慣有人跟他對臺詞的,以前充當這個角色的通常是他的女助理,可是話劇的事除了齊廈就只有賀驍知道。總之,很久之后賀驍都沒忘記之后這段時日對話劇臺詞的恐懼。連做夢都是齊廈頂著一張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臉,對他說:“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