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嗦嗦地磕在一起,大有要仰天長嘯的意思。好在楚逸及時從后頭捂住了他的嘴巴。刺殺小弟子的荊棘名為尋聲棘,是迷瘴森林里食rou植物的一種。這東西是根據聲音來捕獵的,只是沒想到先前那小弟子只是發出了一句幾不可聞的抱怨聲,居然也會成為那東西的口糧。顏卿和張梵早在出事的時候就各據一角,自動隱去了聲息,此刻正站在離楚逸和那小弟子十丈之遠的地方。“小美人,看來你師父和你家掌門都不打算管你了???”被捂住嘴巴的小弟子驚疑不定地動了動眼珠子,他知道楚逸在說話,但那聲音并不是從耳邊傳來的,非要說的話,他感覺這種聲音是從他體內響起的。尋聲荊應聲而來,到了半道卻沒有聽到活物的聲音,在原地猶猶豫豫、兜兜轉轉了一會兒,一時也懶得往前跑了。它用那尖銳的岔口對著楚逸的方向來回滾動了幾下,隨后默默退回到黑暗中去舔舐那個被他扎成窟窿的小弟子。幾人交換了下眼神,就清一色地往外頭跑,直到再也聞不到那小弟子的血腥味。“沒事吧?”楚逸松開那個快要被他活活悶死的小弟子,這一回他的聲音是正正常常從嘴巴里發出來的。小弟子先是連咳數聲表達對自己重獲自由的感動,接著又對楚逸鞠了兩下躬:“多謝公子救命之恩?!?/br>楚逸見這小弟子生得眉清目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弟子:“在下藍景?!?/br>顏卿走上來,他淡淡地瞥了藍景一眼,笑道:“楚公子不愧是天行閣的人,我還道只有天行君有時時救人于危難的擔當,想不到公子也是個古道熱腸的?!?/br>他這番話其實說得并不夸張,楚逸和沈崖身上都涂了岐黃粉,以楚逸的本事無論是尋聲荊還是什么,只要默默地作壁上觀就好了,實在沒必要為了個素昧平生的仙門小弟子冒著岐黃粉失效,他與沈崖都要暴露的風險。楚逸笑了笑:“顏掌門言重了,這位小兄弟畢竟也是你的人,我若是救了他,能博美人一笑,也不算吃虧?!?/br>顏卿挑挑眉,所謂人心隔肚皮,但他覺得他和楚逸之間隔的可能是層鐵皮。“丟人現眼!還不快過來?!”張梵疾言厲色地喊了一聲。藍景愣了愣,有些猶疑地看了看顏卿的背影。他們剛從迷瘴森林進來時,即便顏卿和張梵貌合神離,但沖著他們都是江景門的弟子,顏卿作為掌門還是會護著他們??煞讲艑ぢ暭羲?,救了自己的居然是楚逸……聯想到前面顏卿看自己的眼神,藍景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驚疑不定地站在原地,那一頭的張梵見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顏卿背后,更是火冒三丈:“怎么?!連師父都不認了?!”他這一聲喊得威懾力十足,藍景覺得有些發蒙,他看了看前頭的顏卿,也不管后者看不看得見,兀自朝他鞠了個躬,才小跑到張梵身邊。接下來的一路楚逸走得可謂如履平地,有了岐黃粉的照護,所有會動的蟲魚草木都像失去了感官一般從他身邊漠然竄過,一路沖著顏卿和張梵他們游過去。張梵盡管表面看上去再不中用,但他終究是仙門世家活了幾百年的修士,功力還是值得一賞的。再加上顏卿……楚逸看了看在枝條纏纏繞繞間依舊游刃有余的顏卿,忍不住嘆道:“江景門不愧是天下三大仙門之一,掌門年輕有為,連一個修為墮落的老道士都有這等能耐?!?/br>沈崖窩在楚逸懷里,楚逸不讓他睡,他雖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但還是強撐著意識照做了:“他既有這等本事,為何方才還要岐黃粉?”楚逸笑了笑:“這和有沒有本事是兩碼事,他是貪欲過甚,所以老成如今這副模樣?!?/br>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戰戰兢兢,曾經有過輝煌的人,總是擔心有一天會失去擁有的一切。而往往擔心得越多,失去得也就越快。楚逸的眼神透過顏卿張梵,透過那些枝枝條條落在了森林深處。沈崖有那么一刻覺得,自家師父就像是一個活了幾千歲的老和尚,仿佛這世上沒什么東西是他參不透的。老和尚隨意地揮了揮手,掀起的一道小勁風將前頭一直追著藍景不放的枝枝葉葉悉數打了下來。藍景舒出一口氣,他矯正了下自己凌亂的身姿,遠遠朝楚逸露出個感激的笑容。“這小美人功力不弱,只是容易心神不寧,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跟了個倒霉師父的緣故?!背菘粗{景,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沈崖嘮著。他知道要一個中毒已深的人強撐意識是何等困難之事,但眼下沈崖的狀況,他又實在不便對他再“動手動腳”,只能靠著一對嘴皮子轉移他的注意力。這場還沒來記得掀起硝煙的戰斗很快結束了,幾人趁著天還沒有亮起來之際緊趕慢趕地往森林里頭跑,一路上天上地下,說是險象環生也不為過,好在最后沒出什么大的幺蛾子。折騰了半個時辰,總算是在破曉之前瞅見了老槐樹的影子。那與其說是一棵樹,倒不如說就像一座蟄伏在黑暗中的巨大宮殿。古樸而肅穆,凝聚著千萬年的精華,直沖云霄,讓人僅僅只是遠遠望上一眼,都有一種想要屈膝下跪的沖動。楚逸垂首沖沈崖笑了笑。沈崖微微一愣,也回以他一個笑容,盡管他的嘴角已經沉重得快要無法勾起了。楚逸輕聲道:“就快好了?!?/br>那聲音帶著安撫和誘哄的意味。幾人踱著步子靠近老槐樹,黎明前的夜色最為黑暗,他們需要時刻警惕有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鉆出來。“師父?!鄙蜓碌穆曇艉鋈豁懫?,盡管虛弱,但在眼前這片空沉沉的黑暗中還是顯得異常清晰:“是那股味道?!?/br>楚逸停下腳步。走在他身邊的顏卿看過來:“怎么了?”楚逸笑了笑:“小崖兒說有危險?!?/br>顏卿愣了愣,片刻,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忽然從地底蔓延出來。“是血蚯蚓!”藍景壓低聲音叫道。這股味道在楚逸他們剛進森林的時候也曾經聞到過,按照那帶路的小樹妖的說法,只要他們不去招惹,血蚯蚓也不會主動攻擊他們。幾人對視一眼,既然地上都是血蚯蚓,那只要從天上過去……這一想法尚未成形,腳底的泥土忽然劇烈地朝下塌陷,傳聞瞬間成了狗屁,一條條足有成年蟒蛇一般大的黑蚯蚓忽然從地底鉆了出來,劈頭蓋臉就往站在自己家門上的幾人招呼過去。藍景從背后抽出佩劍,還沒來得及往上飛,就被人提著后衣領拽了起來。“師叔如此精明,你也不跟著學著點?”顏卿的聲音從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