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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人許久未見別來無恙???!”楚歸不咸不淡道,“牢太后掛念?!?/br>“聽說楚大人在蜀郡已娶妻生子?這趟是帶了兒子入京的?改天真該把令郎帶入宮瞧瞧,本宮還缺份見面禮呢?!?/br>“看來這蜀郡女子美麗多情可真是名不虛傳啦,連楚大人都沒免動了凡心。呵呵,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枉本宮花了那么多心思與兄長尋了許多年少貌美的小倌,可兄長都不屑一顧,最后還是楚大人幫了本宮這一把?!?/br>“微臣自認也沒有對不起太后的地方,太后娘娘又何苦為難臣?!?/br>竇太后冷笑一聲道,“呵呵,真不知道楚大人你是裝糊涂還是太自以為是了!呵呵,楚大人你當然沒有對不起本宮的地方,只不過這世上除了殺父仇人,再沒人比楚大人你更得罪本宮了!”楚歸忍不住心頭一驚。“這世上好像所有的好事都得你一個人占盡才是!兄長對你百般順從,先帝也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你怕是不知道吧,當初就在御花園里,本宮顯得與你熟了些,先帝便夜夜到本宮處與我說話,虧我那時天真,還滿心以為先帝是喜愛本宮呢?!备]太后絞緊了手帕,嘴唇都有些發抖道,“還有都鄉侯劉暢......”竇太后神色變幻劇烈,終沒說完這句話,只是“啪”地一聲摔碎了個茶杯,厲聲道,“來人!”☆、6969楚歸心中又一驚。只見一眾宮人魚貫而入,其中惟首一名手中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盛著一杯酒,身后跟著幾名身著盔甲挎著腰刀的士兵。他心中暗道不好,完全沒想到竇太后會做得這么絕,而且還這么猝不及防!知道竇太后這下要來真的,楚歸也有些慌神了,畢竟,家里還有小家伙在等著他呢,他如今可不是一個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瞬息之間他只得想到最直接的方法,匍匐跪在地上懇求道,“微臣家中還有幼兒需要養大,不知太后要如何才能饒過微臣一命?!”竇太后臉上顯出一絲冷笑來,“饒過你一命?!呵,本宮可真沒料到楚大人竟是如此天真!到如此地步,竟還奢求本宮饒你一命!本宮如今最希望的,就是你死!好不容易兄長對你見棄,不再護著你了,哀家才得著這機會,若哪天兄長一時又對你舊情難忘,哀家可是再沒這機會了!”楚歸一時不禁心如死灰,想到還在家里等著他的小家伙,不禁又是絕望又是心焦,怎么也想垂死掙扎一把。那宮女上前來將毒酒送到了楚歸跟前,被他一把打到了地上。竇太后一氣之下上前來狠狠甩了楚歸一巴掌,尾指的長指甲都給折了,在楚歸臉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印,身后的士兵也紛紛刷刷地抽出佩戴的腰刀來,千鈞一發。竇太后對身后的宮人怒道,“換酒!”雙眼盯著楚歸惡狠狠道,“楚大人,你最好識相點?!你若怕不配合,對付令郎可要比對付你更容易不過!即使我兄長可能對你還有些舊情,可是再希望不過你與別人的那小野種給死掉的!”楚歸不禁渾身一震,瞬間軟下身子來,他是相信竇太后會對小家伙下手的,到了這個地步,他也再無他法。他只希望這時候有人出現來救他一命,即使是竇憲也好。小家伙還那么小,他完全無法想象他將小家伙帶到這個世上,然后一個人孤伶伶地活在這世上。時間過得無比之快又無比之慢,轉眼宮人就新端了一杯酒上來,而如此短的時間內,楚歸已想過了無數的人、無數的事,活了這兩輩子,他也不算虧了,他知道大爹小爹肯定會為他難過,還有許師兄、杜安,還有很多人,但是都和小家伙不一樣。如今小家伙這么黏著他,他把他當作他的整個世界,如果知道他再也不會回去了,得哭成啥樣。一想到小家伙哭成撕心裂肺的樣子,他心里便痛的不行。這下竇太后沒再給楚歸僥幸的機會,親自端著酒喂到楚歸跟前。已至如此,想再多也是枉然。竇太后捏住了他下巴,楚歸不禁閉上了眼睛。稍待良久,也不見竇太后將酒灌到他嘴里,他睜開雙眼,只見宮人個個瑟縮到后面大氣都不敢喘,竇太后手中還端著那杯酒呆在了那。他忍不住回頭一看,只見竇憲站在后面,雙目微瞇,臉色發黑,渾身散發著冷氣,身后是一眾列甲士兵。楚歸不由得松了口氣,真是世事難料,前兩天他還恨竇憲恨得要死要活的,這時他心里倒不禁釋然了許多。竇太后臉色也黑得不行,盯著她兄長冷冷道,“meimei原以為兄長對楚大人早已見棄,不料竟如此念舊情,不忍傷他性命!”竇憲也不回竇太后話,只進殿來拖住楚歸胳膊,便將他帶離了長秋宮。竇憲見到楚歸臉上傷口時臉色越發黑了。竇憲將楚歸帶上了自己的馬車送他回府,他坐在馬車里渾身還散發著冷氣、臉黑得不行,也未與楚歸說一句話。到這個時候,楚歸也無心再計較太多,想與竇憲將小家伙的實情和盤托出,可竇憲完全一副不想與他說話、只想一個人當人體制冷機的樣子,讓他嘴皮子都像被黏住了一般,怎么也打不開這個話匣子。直到了楚府門口,兩人也一句話都沒說,楚歸身形有些僵硬地下了馬車,臨走時只聽到身后那人也有些僵硬的聲音道,“你最近還是小心為妙,若無事還是別再進宮了,太后可能還會在對你不利?!?/br>楚歸驀地回身,那人卻已將馬車車簾放下了,再瞧不到半點人影,轉瞬馬車也調轉回頭往大將軍府去了。鬼使神差地楚歸不禁想到大將軍府里大概還有人等著吧,方才那瞬間想對竇憲和盤托出的沖動,一下便消失殆盡了。到了如今,說與不說,好像也無甚差別了,即使說了竇憲再回頭,他也沒法再毫無芥蒂,與其如此,還不如就這般算了。他救了他一命,也當了了心中怨恨。只是想到竇太后之事,還是十分頭疼,他都想著要不還是回蜀郡算了。他抱著壯壯整夜未眠,身子都快僵了也沒敢動,想想還是惹不起躲得起。只是要回蜀郡也不是說回就回,這一去大概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回來了,房子可以留著,其他該處理的都處理得了。這一來也沒花多少時日,大半月便能起身離京了,只是在正式遞交辭呈前夕,不料小家伙竟然一下病了,看著像是傷寒的癥狀,但看遍了京中大夫也沒見好轉,反倒一日日變嚴重起來。楚歸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