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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楚歸道,“你可知道那可是誰家的船不?”楚歸自然不知。“那可是高山侯梁家的船!聽說是高山侯世子梁扈(注1)今天請著貴客賞花燈呢!我滴乖乖,師兄剛才可真擔心人家有心為難你,那樣我們兩個便是討不著好了。這些富貴子弟,不是我們惹得起的,就那個高山侯世子,他母親可是舞陰長公主。這皇城洛陽,真是太可怕了,隨隨便便就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人物,師弟以后更要小心才是?!?/br>楚歸知道許然是擔心他,不過每次瞧他師兄生得一副漂亮的聰明模樣,可行事說話總是帶著點書生氣,讓他覺得十分好笑。但是想到那個一身煞氣令人不寒而栗的男人,他離開時聽到高山侯世子稱呼他為竇兄,大概便是涼州竇家子弟了,具體哪個并不清楚。楚歸覺得師兄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這些惹不起的人物,還躲不起嘛!等到回到許府已經躺在床上準備睡時,楚歸也沒想起來,船上那撿了他熊貓啃竹花燈的一身煞氣的男人他在哪見過,他滿心滿念可惜自己的熊貓啃竹花燈了,那熊貓那么憨態可掬、那么栩栩如生,簡直是萌物大殺器好不好,相較那貴氣繁雜的有鳳來儀花燈,他可更喜歡那熊貓啃竹花燈啊,他心里那個懊惱啊,真是又癢又心疼得厲害?;貋淼穆飞?,也沒碰到那個小販了,沒法再重新買一個。而那原本讓他十分忌諱、恨不得退避三舍再不相見的男人,也讓他對他產生了滿滿的怨念。元宵過后,太學便也銷假了。許然帶著楚歸早早到太學報了到,太學位于洛水以南,正對著王宮東南邊的開陽門,不過離開陽門也有兩里路了。從許府到太學,少說也有六七里路,馬車行得快點大概要小半個時辰,不過太學開學之日,臨到近前,車馬太多,一時竟有些擁擠,磨磨蹭蹭的,將近一個時辰才到太學門前。太學整體端正嚴肅,朱紅色大門,瓦灰色圍墻,門上的椒圖鋪首銜環倒是十分顯眼,有種進了太學便大門緊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感覺。太學里面靠后怔忪是一座十分十分大的講堂,長約30米,寬約10米,除了正中惟首的要寬大許多,兩邊又各有兩間講室。講堂之前有一座內圓外方的水池,水池正中立著一塊石壁,水中澄清,并無一物。水池再前,又是一座稍小些的講堂。這小些的講堂正中供奉著孟子像,直接可通往后面,兩側都是小講室。后面大講堂的正中則是供奉著孔子,有什么重大儀式或召集學生多是在此。太學兩側,是一長排的房子,總共前后有三排,隔成許多不大的房間,是太學學生的宿舍。大講堂后面,則是藏書閣、琴棋室。太學建筑多為歇山式建筑,房屋形狀布局都方方正正,端莊正氣。許然兩人報到則是在大講堂門內靠近門口一側,擺了張案幾,在那點個卯,并根據自身情況選了要修習的經學課程,將入學、住宿相關事宜處置妥當,領個通牒,便可先回去了,明日再來上課。這天太學門前車馬擁擠,人聲鼎沸,喧喧鬧鬧,許然師兄弟二人都十分興奮,不過興奮中又帶著面對滿是繁華鼎盛擁面而來的陌生的無措和茫然,幸好師兄弟二人有個照應,下了學還能在一塊溫習討論功課,早起還能一起練了拳再去太學。這樣平靜的日子,除開最開始離開鹿鳴書院、來到繁華京城的不適應,心情的大起大落外,時間一長,習慣后便也只覺平常,上學下學、溫習溫習功課武藝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便過了近一個月。這天下著靡靡陰雨,雖已是初春,卻還冬寒未退,帶著些浸骨的寒氣。楚歸不喜歡別扭兮兮地打傘,但他也很討厭雨淋在身上濕乎乎的感覺。他一點都不喜歡這樣下雨的天氣。楚歸和許然早早下了學,更了衣,像往常一樣用過晚飯后,便在書房里溫習經書。未久,只見許然身邊的書童拿了張拜帖進來。楚歸也不避嫌,湊到許然身邊,兩人一見落款,立馬起身到門口迎接。只見門口停了一輛厚重的深色寬篷馬車,檐下立著一個約摸三四十的男子,身著一襲深青色常服,服尾有赤色云紋,披著一件黑色斗篷,只是映著斗篷的毛領臉色顯得有點蒼白。身旁有位年紀小的宮人給他撐著傘。許然、楚歸二人恭敬地叫了聲,“師叔”,便將人請進書房內。來人叫作鐘離意,正是許然二人師叔,年少時曾在鹿鳴書院,師從楚顏之父,學習過七八年的時間。如今他實際上已經四十好幾,在楚歸看來不知道是不是山中不知歲月的原因,他兩個父親、還有他這個師叔,一個個都完全看不出年紀啊。不過在紅塵中這么多年,他師叔臉上的滄桑還是明顯要比他小爹多許多。鐘離意在書房的榻上坐了上座,許然和楚歸二人坐在他對面。許然親自與鐘離意斟了茶。鐘離意喝了口茶暖了暖身子,對許然二人有些歉意地笑道,“兩位師侄上次到敝府拜訪,不巧正在宮中值守,沒有遇上。節后事忙,好不容易得了空來看看兩位師侄?!?/br>卻說鐘離意如今任尚書仆射,在當今天子身邊侍奉,尚書仆射雖只是六百石官職,但在天子身邊盡職,常作謀議,是天子身邊智囊、秘書般的人物,前途自不是別處可比。資歷深點,得了天子青睞,作得尚書令,便也是小宰相般的人物了,若功成身退,便可位居三公;若家世或其他稍有不濟,外放做個郡官,再回朝時也是官運亨通。楚歸在鹿鳴書院這十四年,到也沒見過鐘離意幾次。不過在京中難得碰上個熟人,還是和他爹同窗許久的師叔,心中親近倒還是挺明顯的。鐘離意見到兩個師侄,不免想起自己年少時的山中求學時光,心中頗有些懷念。他本是會稽山陰人,在吳越一帶,離著鹿鳴書院也是千里迢迢,恰巧族中長輩與楚顏父親是故交,對楚顏父親人品學識甚為佩服,他便被送到鹿鳴書院讀書了。轉眼如今已過三四十載,時光荏苒,經年一別,故人再見,卻是難之又難。鐘離意不禁有些唏噓道,“不知師兄如今可好?”說著又摸了摸楚歸的頭,“小歸如今也這般大了,這般出色,師兄也有所寄慰??!”鐘離意與楚顏二人雖難得一見,常年卻有通信,這十多年來,他這師兄在信中提的最多的便是楚歸了,怎么將楚歸從個小嬰兒養到這般大,楚歸又做了什么調皮搗蛋的事,這次楚歸和許然二人入京,楚顏也早早寫了信與鐘離意,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