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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見到她的尸身。 他忽然大力的扯下身上的披風,整個浸在了水桶里,又撈出來披在了頭上,罩住了大半個身子,咬緊了牙關,就朝火海中的門沖了過去。 下一刻,一個豐腴的身影橫臂攔在了他的面前,李氏聲嘶力竭的怒喝,“你想干什么!送死去嗎?” 云泊霖悲咽的看著李氏:“娘,姝兒還在里面呢,我得去救她……” “在里面早就被燒死了,火這么大,你進去就是送死。你如果出了事讓我和你爹怎么活,你讓云家怎么辦!”李氏死死抓著云泊霖的手腕,吞聲忍淚的說:“子元啊,你可是云家的嫡長子啊,你不能有任何事!” “我不會有事的,我武功高強,又披了濕衣,我進去很快就出來?!痹撇戳仃_李氏的手,“娘你放開我,快來不及了?!?/br> “云泊霖!”李氏驚恐的發現自己就要攔不住他了,撕聲威脅道:“你今天要是敢進去,你前腳邁進去,我就后腳跟著,你竟要為了那么一個人拖著你娘的命一起陪送嗎?” “什么叫做那么一個人?”云泊霖勃然變色,怒而甩開李氏的胳膊,“那也是你的女兒,你即便再不喜歡她,可她也是你生的,娘!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太叫我失望了!” 李氏一時啞口無言,她又不能現在說云姝根本不是她親生的?,F在最主要的是先穩住云泊霖,李氏嘴上承認著自己的錯誤,眼睛卻左右看著,想要喊個人來跟她一起制止云泊霖。 可這里是火場,所有人都在急著救火,亂成了一團,她的聲音喊出去也被噪雜的聲音吞沒了,根本沒人聽到她說話。 云泊霖忽然揚聲大喝,“云海,攔住我娘!” 話落,云泊霖就將李氏往后一推,轉身撩起濕衣罩在頭上,大步朝火海中沖了過去。 “子元!” 李氏撕心裂肺的的喊叫阻撓,但那道決然的身影已然淹沒在了火海之中,李氏目眥欲裂,一咬牙,發了狠,一把掙脫開了云海,也朝火海內沖了進去。 —— 云姝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陷在夢魘之中難以醒來。 夢里火光沖天,她被濃煙熏嗆的從睡夢中醒來,眼前灰煙蒙蒙,被嗆的直流淚,什么都看不清。 她嚇得從床榻上翻了下去,捂著口鼻驚惶大喊:“景玉!景玉你在哪?” 無人應答。 她跌跌撞撞的往記憶中門口的地方跑去,卻在剛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了景玉正慌忙的拖了一張八仙桌來,從外抵住了燒的只剩一個架子的木門。 云姝大驚,“景玉你干什么!” 景玉歉意的看著她,“小姐對不住了,三小姐發了話,今日你要不留在這里,奴婢也沒命活。如果只能活一個,那奴婢只能對不起小姐了。來生您投個好胎,在做您的富貴小姐吧?!?/br> “這火是她讓你放的?”云姝又驚又怒,“我對你那么好,那么信任你,你竟然想燒死我?景玉你是瘋了嗎?我如果死了……我祖母不會放過你的!云瑤那么歹毒的人更不可能留你活口,你不要被她利用!” “奴婢也是沒辦法?!本坝窭湫σ宦?,抬眼看著云姝,“與其在小姐這里當一輩子的奴婢,不如冒險搏一次前程無憂,三小姐和大夫人可都有把柄攥在我手中,她們若敢殺人滅口,那么這件事也會被公之于眾?!?/br> 火舌灼燒的皮膚生疼,云姝捂著臉慌張的喊道:“你想要什么你告訴我,我都給你,你別聽她們的,趕緊將桌子給我挪開,景玉這里太熱了,我害怕,求你了……” “小姐啊,您打奴婢的時候,我求饒,您可手下留情了?奴婢這身上現在還落著疤呢,鉆心的疼,許多個夜晚都睡不著覺,奴婢就想著要是也能讓小姐體會一次這樣的痛苦無助該多好?!?/br> “我錯了景玉,我以后絕對不會再那樣對你了……” “晚了?!卑讼勺酪呀洘?,景玉后退了兩步,冷漠的看著她,轉身而去。 云姝絕望的哭喊求救,但景玉卻充耳不聞,已經越走越遠。 極致的高溫扭曲了視線,火光將云姝的臉都烤灼的起了一層層密密麻麻的水泡,疼的她不住地尖叫。求之無用,生而無望,云姝跌跪在火海中憤怒的揚天嘶喊:“你們給我等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都將不得好死!” 景玉即將走出火海時聽到這樣咒詛的聲音下意識的頓住腳步,皺眉回頭看了一眼,也正是這耽擱的短暫一瞬間,忽然嘭的一聲,棚頂燒著的簾幔掉落下來,將景玉整個拍在了下面。 她瞬間尖叫慘嚎出聲,掙扎著想要從簾幔下鉆出來,可掙著掙著就不動了。 人之將死,意識模糊的時候或許會產生幻覺。云姝在巨大的痛苦煎熬中忽然感覺一陣清涼從天而降。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只見一身粗麻白袍圣潔無暇的男子出現在火海中,就站在她的面前。男子蹲下身時一展白袍,將縮成一團的她籠罩在白袍下,小心翼翼的抱起在懷中。 灼熱的溫度神奇的被那白袍隔絕了,似乎連疼痛都沒有了。云姝奄奄一息的靠在男子的胸口,當時心想這是神使吧,來接她的靈魂歸天…… —— 深秋的夜涼,更深露重。 郁南王府的馬車從大理寺緩緩駛出,車廂內,慕容長卿垂頭轉弄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若有所思的道:“平日里老實敦厚的饅頭攤小販突然持刀殺害妻母,重傷鄰里,目睹過行兇現場的人都說本來是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樣,失去了理智,對周邊的人瘋狂砍殺。未羊,你說這樣反常的行為,像什么?” “王爺懷疑此事是魔教徒所為?”未羊話未說完又立即搖頭,“大理寺調查結果很詳細,這些人的背景都很干凈,與魔教并無瓜葛。而且陛下回來之后多次派京衛軍全城清剿,治安戒嚴,也沒有抓到一個可疑之人,城內應該并無魔教徒?!?/br> “若只有一次還能說是巧合,但這樣突然發狂傷人的事已經是第三次了。上京城戒嚴,魔徒進不來,可民眾卻可以隨意出入。萬一離開過城內的人接觸過魔徒,被神不知鬼不覺的中下了蠱毒,歸城后再大開殺戒,也不是沒有可能的?!?/br> 未羊聞言一驚,“若是如此,那豈不是上京城里每一個人都有可能變成殺人的工具?” “這正是本王擔憂之處?!蹦Ы掏綇那岸荚谀洗ㄒ粠С鰶],如今突然大舉突襲中州,更與前朝余孽勾結意圖謀害當朝皇帝,到底打的什么算盤?無論是什么,都不能叫那些狂徒得逞。 “若要克制蠱毒,還需請圣殿的祭祀長出馬?!蹦饺蓍L卿抬手撩起垂簾,剛要吩咐車夫掉頭出城去圣殿,忽然見到黑暗的長街前方,一個全身籠罩在白袍中的人從一側的房脊上飛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