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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腦汁,小心翼翼道:“您,是在夸……夸我么?”問出這話,他臉先紅了。林祁微愣,而后失笑,用還沾有水的手指,點了點男孩的手背。心里想著:真是個容易害羞的男孩,少年你這樣讓人很想欺負呀。水滴滴落在手背上,男孩呼吸一窒,感覺那一處皮膚在發燙,燙的他靈魂都戰栗,酸酸澀澀的感受涌上心頭。他的臉變得通紅,用手捂住了臉。“您、您下次,別這樣?!?/br>別這樣……“用樹枝,樹葉就好了,別、別這樣子?!?/br>含羞草少年。林祁樂了,這也太好玩了。他拿手指戳了戳少年的臉,其實他根本就碰不到,但手指上的水卻異常清晰地傳達給男孩被觸碰的感覺。男孩放下手,臉通紅,眼睛很濕,像是快要被欺負哭了。可憐巴巴而又委屈兮兮。林祁:……臥槽,這油然而生的罪惡感是怎么回事,冒牌神明訕訕收回了手,艱難找回神明的自我修養。男孩很久才恢復平靜,低頭,把一個兩個的星星擺成圈,然后找了一根很長的水草,穿過星星,做成了一個手鏈樣的東西。這樣真的是讓人很不好意思的。在那個人的注視下,送給他一份那么廉價的禮物。只是,神明不是無處不在的么,他又怎么可能瞞住他呢。男孩拿著草鏈,害羞地都快要說不出話來,他的眼睛水光瀲滟,給人的感覺卻不是長大后的妖冶媚色,是一種這個年紀獨有的,干凈、純粹、孩提時的全心全意。“您上一回給我的花,我弄丟了,我明天把這個給您,您要么?”林祁:我的媽……他也被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用手指撓了撓頭,扯了扯唇角。當然會要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對付這種小孩子,太容易害羞,太脆弱也太敏感,就像個女孩子一樣,而他本來就不是很擅長跟女生打交道。用手指抵著草地,林祁一筆一劃,畫了一個笑臉出來。男孩點頭,笑得很開心。夜色漸深,男孩抵不過睡意漸漸睡了過去。林祁開始在旁邊四處轉悠,那個人說的位置實在是太模糊了,他明天要站在哪里呢?只會有一個小時的見面時間,到時候他又要說些什么呢?至今為止,他還不知道他的姓名,他也不知道他的姓名,想一想,還有真點尷尬。林祁坐在一根樹枝上,一手撐著樹干,抬頭看著今夜的月亮,星星隱去,空氣也有點沉悶,明天大概會有點雨吧。他明天將以神明的身份,面對一個即將死去的男孩。第一句話要怎么說?他得想一個符合自己身份的開場白,不能丟了身為神明的臉。林祁自娛自樂笑了一下,而后笑容就漸漸淡了。他低頭,能看到男孩安寧的睡容。是不是因為曾經被他這樣虔誠認真的對待,所以這樣一個萍水相逢的男該,得知他死之將至,會讓自己這樣難過。就當這是一場虛擬的夢吧。百萬年前的倒影,真實地讓他難以置信。林祁左轉右轉還是找不到方向,什么鬼,到底在哪里,他要怎么做。他一步兩步地在地上走動,又騰空飛起,在空中這里待幾秒,那里待幾秒,像只勤勞的小蜜蜂。飛來飛去,還是一無所獲,就在林祁快要放棄的時候,他的手指抵在樹上,突然察覺到一股熱意。這感覺。林祁轉頭,發現他待的樹此時正散發著一層柔和的紅光,淺淡到不仔細看察覺不出。紅光仿若會流動。順著指尖傳入了他的身體里。林祁瞪大眼:擦,什么東西。他忙甩開手,指尖的紅光慢慢消失,丹田之內溫熱的感覺卻沒退卻。這棵樹的樹冠上每一片葉子都暈染了鮮艷的色彩,月色下顯得有些嚇人,盈盈紅光沿著樹皮紋路絲絲照下,從樹葉的縫隙間落下,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陣法。陣法的中心是旋轉的復雜圖文,周圍黑紫的閃電環繞,圖文蘊藏著玄奧能力,迎面而來都是遠古蒼茫的氣息。連天空都被紅光、紫光照的幾分詭異。極度危險的氣流在陣法中央涌動,空間扭曲,縫隙被撕裂,在陣法中心,林祁能看到暴躁的罡風。——這個陣法的中心就是傳送陣么?!擦!這么恐怖,他有一種跳下去就死無葬身之地的感覺怎么辦。須臾,陣法里翻滾暴躁的元磁粒子慢慢形成了有規律的弧線,暴躁靈力隱去,陣法最終成型,虛空合縫,紅光從樹上全部流瀉到地上,泠泠落入中心黑色的洞里。林祁的感官好了一些。咬咬牙,從樹上跳了下去。閉上眼的時候想。就見明天最后一面吧。本來就是錯誤的時空錯誤的相逢。只希望,他在剩下的時間能窺見世間所有美好。畢竟生死由天......真正的神明都無法干預。一腳踏入那個陣法時,絲絲麻麻的痛直沖大腦皮層,拉扯著神經。林祁從那個黑色的漩渦,一下子墜入了無盡的漆黑里。身體不斷在下沉,他抬頭,看見月亮慢慢沒了,暗沉沉的天空最后一絲光亮也被黑暗吞噬。他的腳著地,也不算著地,周圍都是漆黑,他分不清自己的位置。一縷星輝繞過手臂,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面巨大的鏡子。鏡子等人高,里面的色澤繽紛,五顏六色交纏流動,絲絲縷縷,看得人眼花繚亂。鏡子的邊框是暗金色的,雕刻復雜花紋,林祁隱隱約約有印象,這個花紋和外面那個陣法的圖文是一樣的。浩瀚的能量籠罩全身。林祁一只手伸了進去,然后向前走一步,整個人都進了鏡子里。白光過后,是一條漫長的走道。無盡的時間長河奔流,每一粒沙塵都被記錄。走道流光溢彩,萬千世界成粒子,浮在周圍。百萬歲月,六合八荒,都成畫面,幀幀刻入紅塵粒子。倒映花草人獸、塵世微光。林祁有些懵,呼吸放得很輕,一步一步往前走。他的視線流連在這些粒子上,發現轉動的太快,他一幕都沒看清。懷著無比敬畏的心情,林祁硬著頭皮向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原來暴躁的心情越走越平靜。他的最后一步,萬千粒子的盡頭,是一個白色屏障,像濃郁的霧氣匯聚而成。他嘗試往前走,被擋了回來。在這個地方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敢輕舉妄動。霧氣正在以緩慢地速度消散,只能等著霧氣完全消散了,他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