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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選地方吧。他將木枝交到男孩手里,把選擇放到了他的手里。男孩低垂著睫毛,桃花眼里星星點點光波,唇角噙笑意,若春風。說是看看,實際上也只是在村子里。沿著河,男孩往上走,輕車熟路地翻過山路,穿過灌木,到了一座山的半山腰。這里有一座墳墓。很簡陋,墳上的土還新,前面立著一塊木頭,上面寫著字但是林祁看不懂。想來就是那陸氏夫婦的墳墓了。男孩一手緊握著樹枝,深深呼了口氣,仿佛能從中獲得偌大的勇氣。林間草木深,他往前走,看到了木牌前那兩個坑,活活被人跪出來的坑。男孩蹲下身,將墳前的雜草拔得干干凈凈,又用手指摸著那兩個坑。一言不發,神情微有疲憊。他站了很久,林祁也陪他站著。男孩最后彎腰,把木枝放在地上,自己重新跪下,跪在原來的位置。一時間恍然,原來那三個月周圍的景象是這樣的,曾經分分秒秒的痛不欲生,那種寒意和絕望現在還深入骨髓。可是……當擁有了一雙眼,神明賜予的眼,他發現曾經的地獄也有過光穿透。男孩拜了三拜,每一拜,深深貼頭于地。再回去的路上,男孩突然道。“他們一家都是很好的人,大概這輩子唯一做的不對的事,就是收養了我?!?/br>林祁心里道:不是你的錯。男孩說:“最開始我甚至不敢靠近他們,怕連累他們。他們一直對我很好,很好,這種好我是不配的,我逃走了,但是災難還是沒有遠離他們。他們去找我了?!?/br>那日老婦人的話浮現在腦海,林祁沉默。男孩停頓了很久,又說:“只要對我好的人,都是會遭報應的。陸家jiejie,陸家哥哥。下一個,會是你么?”他的臉上又浮現了焦慮不安,被惡魘纏住,連手里的樹枝都覺得無比炙熱又寒冷,炙熱的讓他不敢握住,寒冷的卻是內心,他咬唇。林祁重新取了片落葉,在他額頭上畫了個x。男孩重重地點頭,微笑,眼眶通紅。林祁嘆息:神明是無所不能的,哪怕是個冒牌的。鄉間陌上,風過青稻扶腰。男孩變得話癆起來。“是您給我的這雙眼睛么?!?/br>不是,是個神經病一樣的大佬。“謝謝您,”男孩微微笑起:“謝謝您,讓我重新看到這個世界?!?/br>林祁:......臥槽,你這樣搞的我好不好意思。他又有點疑惑地問道:“您喜歡這個世界么?”......有點中二的問題。林祁一手握著木枝,另一只手還拿和一片葉子,點了男孩額頭兩下。喜歡呀。男孩如獲神諭,點頭:“您喜歡是嗎?”他輕聲說:“其實,本來我是很不喜歡的,但是您讓我看到了,”他咬了咬唇,“我還是決定,要喜歡它的?!?/br>林祁被他的話逗得一笑。男孩有點害羞,弱弱地重復道:“我會嘗試喜歡這個世界的?!?/br>因為它是您讓我看到的。林祁那葉子怕了拍他:好了,我知道了,小中二病。第64章算計(倒v結束)(入v公告)胡彪失蹤已經一天了。村長夫人哭得氣都要斷了,村長恨不得把村里的每一個角落翻過來。召集了村里所有人,就在村口的樹下聚著。村長是個花白胡子的老翁,死了三任妻子才得了胡彪一個獨子,愛惜得緊,如今兒子丟了,又急又氣。手里的拐杖擊在泥地上,戳出了一個洞。“你們就沒一個人看見我兒子???”他怒吼道。村民們站也站得零零散散,全是看戲的表情,搖頭。一婦人嗤笑道:“你那兒子指不定去哪找男人風流快活去了?!?/br>她言出,所有人放聲大笑起來。孩子們本來彎下身,躲在人群里玩游戲,聽到這話也嬉嬉笑笑笑抬頭,道:“胡大彪,愛男人,不要臉,不害躁?!?/br>村長夫人也顧不得哭了,不知哪來的力氣,往前一走就要去扯開口的婦人的頭發,“我要打死你這個賤人!”婦人臉色一變,也不甘示弱,去抓村長夫人的頭發,狠狠一揪:“你說誰賤人!自己養出個畜生兒子還不認了?”村長夫人猙獰道:“賤人賤人!我要撕爛你的嘴!”村長在上面氣得臉發白,把拐杖一噔:“夠了!”看戲的眾人這才慢悠悠上前勸架,把兩個廝打在一起的女人扯開來。在人群的邊緣,少婦抱著孩子,布衣荊釵,穿著同前幾日一樣。孩子被吵架聲驚擾,臉皺成團,少婦的心都要提起:“給我睡著,別醒,別醒!醒了受累的又是老娘!”幸運的是,孩子應該很困倦,只是驚擾了一下下,很快又睡了過去。少婦舒了口氣。她的婆婆拄著拐杖慢吞吞走了過來,嫌惡地往那邊看一眼,到少婦身邊:“看著點,別學那王家媳婦,丟臉?!?/br>少婦說:“那王家媳婦膽子也夠大?!?/br>老人冷笑:“她爹走了狗屎運,靠些裝神弄鬼的東西發達了,她就把自己當做東西了?!崩先说氖种赴崤照软敹?,漠然道:“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一個賠錢貨還想巴望著娘家?心里沒點數,要知道活的怎么樣還得看夫家這邊?!?/br>少婦把頭低下,抱著兒子,暗自磨牙。這老不死的明著暗著說給誰聽呢。村長突然眼神陰桀,厲聲道:“李翠云!”少婦嚇了一跳,抱孩子的手都一緊,慌慌張張抬頭:“啥、啥事?”村長一步一步向她走來:“昨天是不是你和我兒子走在一起,我兒子就是今天早上不見的!”少婦的婆婆刻薄地笑了:“你說這話是個什么意思,擔心我媳婦害死了你兒子?”村長沒理她,目光冷嗖嗖看著少婦。少婦心都提了起來。他知道了?不,不可能!她和胡彪也就這幾天勾結上的,不,不可能。少婦蒼白著臉,道:“我和他走一起不過是順路,我一個女人,還有能力害了他不成?”村長死盯著她,“你是非要我說出來?”李翠云這一回臉徹底白了,她的婆婆沒聽到,眼神卻沉沉地打在她身上。怎么辦,怎么辦。手腳冰冷,事情被發現的后果一想就叫她整個人恐懼,不講理的丈夫,還有惡毒惡心的婆婆。李翠云慌了,頭皮陣陣發麻,腦袋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對!不止是她和胡彪,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那孽星!”李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