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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陰冷的聲音如箭刺穿冰凍了時年:“我去除個臭蟲?!?/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是冷冥和任霓煌的主角度,不忍看的小天使可以跳過哈。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蘇檸與鹿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東橙◇北橘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7章 紅燭盡 人在家中坐, 禍從天上來。 冷冥尚且不知自己的人生即將面臨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日一早,她照常早起打獵。秋日碩果累累,紅葉染遍青山, 閃爍的陽光鍍亮一片西微的火紅。穿過叢叢密林, 她眼尖發現一樹成熟不久的果子, 摘下一顆咬在嘴里, 香脆沁甜。 樂清最愛吃水果了。 思及此,她不禁放緩腳步, 挑挑揀揀摘了一大兜,方比以往回家遲了些。 這一緩,她至今再沒見過他。 懷揣一兜水果,手拎一只野味,穿越平如鏡面的西微湖, 她抬眼眺見裊裊炊煙。那炊煙不似炊煙,滾滾黑氣如云一團一團上涌, 沖天的黑龍一般吞噬了藍天。 是家的方向! 顧不得懷里的果子全數落地,她輕功飛躍遑遑趕回,一路上濃煙滾滾來嗆得他落下樹枝數回。每每從地里爬起來,均要添一道傷疤, 卻阻不了她擔憂家的腳步。 臨屋, 卻僅見得一片狼藉。 “樂清?”顫抖的叫喊響徹屋內外。 熊熊烈火毫不留情地燃燒,她扔下手中的獵物,不顧一切沖進滾滾濃煙。 “樂清?!樂清!樂清你在哪?!” “嗚哇哇哇……” 是孩子的哭聲! 屋內遍尋不得沈樂清的影子,她旋即沖出去, 踏著嗆人的煙氣往屋后跑, 一眼望見躺在地上的李氏。 “爹?爹!” “貴兒……” 李氏被人捅了數刀,新血蓋舊跡。他仰躺在地上, 懷里抱著嚶嚶哭泣的孩子,眼角還掛著淚。伸手顫抖地拽住冷冥被火燒殘了的衣衫,斷斷續續地,終耗最后一口氣擠出句話:“官兵……帶走……樂清……長嶺……” 女兒有淚不輕彈,她冷冥自做殺手以來,尚未哭過。 如今溫熱的水汽布滿眼眶,她死死噙著不讓它們落下:“爹?沒事的……我帶你去找大夫!” 即刻環住他將他抱起,她方起身,李氏攥著她的手簌簌下落,緩緩垂下。他瞪著她,再無生氣。 “爹?爹!” 懷里的嬰兒一個勁地哭泣,她嗚咽一聲,猛地跪下,雙膝沒于一地的粘稠。李氏的手,溫熱尚在,靈魂已遠。 是誰,究竟是誰! 滿懷一腔怒意,她徒手刨開田邊濕潤的土地,將李氏埋了下去。 咬破手指寫好碑,她鄭重在墓前磕了頭。 她這一生,為父親做殺手,又為樂清金盆洗手。如今,竟有人一下子將他們統統奪去了。 木屋的火,濃煙滾滾,燒得厲害,亦如她燎原的怒火。 長嶺皇室……她們到底知道了什么…… 對了,九辰! 雙眸忽閃出光,直覺告訴她,九辰會來找她。以防萬一,她默默取了木頭碎片,用燒余的木頭灰燼寫了幾個字,丟入床下的小隔板中。 她要去白州,她要去接回她的夫君! 那把塵封已久放在隔板中的劍,自救了樂清以來,未曾出鞘。她撫上鋒利的劍身,許久未像現在這樣殺氣騰騰。 她要用這把劍,取了那人項上人頭! 跋山涉水千萬里,冷冥帶著孩子獨自上路。 可她如此女人,怎能照顧得好一個不滿周歲的嬰兒? 一路上李月嬋又哭又鬧,她不得已只能放緩腳步,卻一日比一日更焦慮痛苦。 “救命,救命!” 行至徐安邊界,背著孩子的她忽聽有人求救。 若是以前,她定置之不理,但如今她已不是從前的冷冥。背著月嬋的她輕功而上,憑卓越的劍法砍殺數敵,于飛來的一眾箭雨中救下那人。 刀劍無眼,冷冥躲過一招,徒手接過細箭射回斷了來人雙腿,復一劍穿喉殺了一群士兵。鮮血噴涌而出,她抬手遮擋,不愿這腥氣沾上月嬋半分。 “冷冥,冷冥!”被救的人慌忙抓住她的褲腳,鮮血淋漓。 時年滿臉的殷紅,渾身上下布滿傷痕。她的武功在五毒教中也不差,不曾想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場。 暫無心情去安撫背上哭得激烈的孩子,冷冥連忙將時年托起:“你為何會在這里?” “五毒教,被沈樂悠……” 話未說完,時年便因劇烈的疼痛昏死過去。冷冥一咬牙,決定將其帶到徐安。 其時已是月上中天,夜空如洗。云影流光下,一身黑衣的冷冥輕功翻越一家家醫館,大汗淋漓,累得雙目充血。 “大夫,大夫??!快救救她!” 不知過了多久,許到了四更。 時年在屋內接受救治,她哄了月嬋,便連忙進屋詢問。 “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從頭細細說來?!?/br> “事情要從我們從淵都回去說起……” 原來,她與任霓煌前些日子一直待在淵都。但自與余玖一面后,任霓煌便落芳凋盡心如苦,自我說服道要放下這段毫無結果的感情,即便只在背后默默幫她,他亦無法做到了。 他決心放棄一切,修身養性去。 她二人與飛蝴暫別,回到五毒教召回所有教眾。 當冷冥問及所為何事,時年只吸吸鼻子,幽幽道:“教主,想要散教?!?/br> 任霓煌不想當教主了。經營五毒教的游戲,他玩膩了。 他亦不打算讓五毒教傳承下去。 他只想,把這些年來取得的偌大成就悉數分給教眾一個不留,讓她們各自找生路、各自闖蕩。他想放下一切,許會隱居山林,許會開個小店,許會紅牙檀板做個詞人,許會萬水千山做個流浪漢。 “更也許,過段時日我后悔了,會去淵都買個小宅院,就在天師府的旁邊,默默看著她?!彼缡钦f,眼底盡是不舍,“時年,善后的事,就拜托你了……噗嗤,回顧這一生,我任霓煌,還真是沒做什么?!?/br> 時年立在一側,緊緊握拳,她亦清楚任霓煌的灑脫,他說走就走說散就散,饒是八頭牛也拉不回頭:“教主——” “什么人?!” 倏然間,屋外掀起聲聲叫喊。一痕鮮紅染了窗牖,任霓煌警惕地將稀世藥方塞給時年,衣袖略過桌面的藥瓶,連忙出門查看。 這一眼,一片朱色,腥氣撲鼻而來。 一群皇家士兵浩浩蕩蕩立于五毒教中,她們鎧甲戰馬,全副武裝,似是有備而來。為首的女人輕勾唇角,用毫無遮掩的輕蔑打量他,滿眼不屑:“你就是任霓煌?跟我們走吧?!?/br> “你們!”地上一片死尸,他氣得緊咬下唇,珠珠鮮血滴落衣襟洇開一片,“我五毒教,可有得罪你們皇家什么?!” “哼,皇家,就是法,就是天!太女殿下要我們擒你,我們便要擒你!” 沈樂悠? 原來如此! 任霓煌一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