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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什么?”葉添問她。 “樹,”時遙說,“還有樓?!?/br> 葉添嗤笑一聲,對這無知幼童式的答復未置可否。他從背后抱住了時遙,拉起她的手,指向了東南方向的一棟高樓:“樓也是有講究的——看見那個尖頂了么?” 時遙感覺到葉添的下巴壓在她的頭頂,點頭變得困難,就說:“看見了?!?/br> “以后我就在那兒上班,你想我的時候打個電話,十分鐘我就能回來?!?/br> 接著他又指向另一方向:“這邊,紅白色的樓,不太高,看見了么?” “嗯,”時遙忍不住問,“這也是你上班的地方?” 葉添的手縮了回來,輕輕刮了時遙的鼻子:“……那是A市工程技術大學,二本,名氣不響亮,但學風不錯,據說食堂也好吃?!?/br> “等你考上了這里,步行二十分鐘就可以去學校,或者給你買輛自行車,騎車正好鍛煉身體。如果刮風下雨趕上天氣不好,我開車送你?!?/br> “那時我就不用再管袁琮的事了,會盡量少加點班,多帶你出門逛逛?!?/br> 葉添就著環抱她的姿勢,把手探進了時遙的口袋:“以后……應該就是這樣?!?/br> 2月初,未封閉的觀景陽臺承接陽光的同時也擁抱冰寒,不清楚是來自哪個國度的風,恣意而來,吹紅了時遙的眼睛。 . 從大年初二到六月八號晚上,整整六個月時間時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的。 她讓葉添給她續了不限量的課時費,每天晚上上完學校的課程就轉去補習班的自習室做題,出現在學校的時間短了,但學習的時間長了,基本沒在凌晨一點之前閉過眼,天天都處于嚴重缺覺狀態。 好幾次葉添眼見她吃飯都坐不板正,說著“飯太燙了等涼了再吃”,結果就趴在飯桌上睡著了。 就連晚上接她回去的路上,時遙也要戴著耳機聽輔導班老師給的音頻總結,葉添想逗弄她都沒了機會。 時遙以前是瞎刻苦,做題動筆不動心,現在學著專心致志,感受到的疲憊也與日俱增。她自己也有學不下去的時候,后來模仿魯迅寫“早”,用便利貼寫了一沓“A市工程技術大學”,貼在了家里和學校的各個角落。從早上睜眼刷牙洗臉到晚上用微波爐熱牛奶,一天要用這夢中院校激勵自己不下百次。 張妍說她簡直是瘋了,問她怎么回事,問了幾回,時遙交了底:“為了追一個人?!?/br> “你?追人?”張妍驚得下巴差點脫臼,“哪的人?咱們學校的?誰?” “電視上的,”時遙很坦誠地說,“上次那個普法節目的律師?!?/br> ……張妍在電視節目與“追人”之間百般思索,沒能理出一個明確的思路,最后認定時遙是腦子犯抽,再沒問過她這個問題。 不管是奮斗還是懈怠,高考仍是按著固有的節奏來了,只是比預想中要平靜得多。臨考試前一天,學校放假讓考生們整頓心情,時遙收拾好了自己滿滿一包的書,放縱地在校園里走了一圈。 這時候其實已經不是散步的最佳時節,春天的花敗了,天也熱,還有很多蚊子,綠樹茵茵下走著沒什么可欣賞的。時遙一個人,轉過學校的食堂,隔著玻璃看自己以前排過隊的地方,回味黑暗料理的風味;又走到cao場,看很久無人光顧的乒乓球臺——上面掉了很多樹葉,還有死去的昆蟲。 時遙在這里停了下來。 在這張乒乓球臺打球,為運動會做準備似乎還是不久之前的事。她、張妍、柏思新、卜一鳴,說說笑笑,練習揮拍,打出汗了吃從小賣部買來的冰激凌。 轉眼之間,那個夏末遠去,她的高中生活也即將落幕。 張妍和卜一鳴打算去澳洲留學,柏思新申請了美國的學校,她在為后天的戰斗做準備。 那天下午她在校園里慢吞吞地轉悠了很久,等葉添打電話才離開。 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時遙還沒走出校門,悶熱的天就落下了雨,大滴大滴砸在地上。她只好抱著書包一路往葉添的方向狂奔。 對面也有舉著黑傘的男人穿過雨幕向她而來。 “沒帶傘么?” “嗯?!?/br> “傻么你,怎么不知道等我過去接?” “啊,”時遙被葉添擁著,吐了吐舌頭,“忘了?!?/br> 葉添把時遙按進車里,又拿出一塊毛巾給時遙擦身上的水,“晚上想吃什么?” “隨便,”時遙說,“我沒覺得餓?!?/br> 葉添打開雨刮器,側身看她:“是因為緊張么?” “不是,”時遙說,“就有點擔心?!彼巡吝^的毛巾扔在后座,掰著指頭細數自己的煩惱:“擔心后天拉肚子,擔心考場上犯困,擔心復寫筆寫到一半沒墨水,擔心發揮失常,擔心……上不了A工大?!?/br> 啰啰嗦嗦說了一大串,說完時遙自己都樂了,葉添笑著揉了她一把:“這還不是緊張?” “放心吧,”葉添很輕地在她額頭吻了一下,“你可以的?!?/br> 外面夏雨滂沱未歇,但時遙不再慌了。她知道這雨總會停,就像明天總會到來,未來永遠可期。 那些令她困惑的、煩惱的、恐懼的、不安的,落在雨里,碾在輪下。最終如同被浪淘去的黃沙,在記憶里變得微不足道。 只要面朝著光,陰影總會被人甩在身后。 她笑了笑,朝葉添攤開了手心:“吶,我有一顆糖,要吃么?” 第41章 番外 時遙暑假被葉添按著考了兩個月的駕照,連曬太陽帶挨罵,面皮兒同時經歷了加黑和加厚。次次練完車回來,她都筋疲力盡恨不能倒頭就睡,號稱自己身心備受摧殘,以至于……以前她跟葉添進展到了哪,到新學期開學還是在哪。 不過這個鍋并不能完全扣在她身上,葉添前兩個月一直忙交接,早出晚歸。時遙開學他還滯留在S市,等九月底他回A市的時候,時遙都在宿舍住得很習慣了。 A工大的生活一切都好,圖書館干凈漂亮,食堂也比津南像樣的多,校園環境令人舒心,唯一困擾時遙的事就是專業——她報考的時候本來是選擇了計算機系,因為比錄取分數低了兩份,被擦邊調劑到了機電工程院。她對這個專業不太滿意,好在后來聽說下班學期有機會申請轉院,心情才終于好了一點。 所以下樓看見等在寢室樓下的葉添,她很慷慨地給了他一個笑臉。 “本來還不知道你練車連著軍訓黑了這么多,”葉添上來一把抱住了時遙,“一呲牙才覺得觸目驚心?!?/br> 學校里頭到處都是人,時遙被葉添抱了一會兒輕輕推他:“注意點影響?!?/br> “不注意,”葉添說,“大學里頭最不缺的就是這種虐單身狗的,我上大學的時候深受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