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悲傷，和三年前剁下他小指時一樣的表情：“歡歡，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我欠你的，現在還給你了?！?/br>
董博呈說完，主動引著干警走了。留下怔在原地的季哲歡。

衛霆和衛功成站在不遠處，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看著董博呈離去的背影，季哲歡有點茫然，知道衛霆過來拍他的肩膀：“走了，回去了?！?/br>
衛功成心情大好，請眾人去酒店吃大餐。季哲歡看著滿桌的佳肴毫無胃口。上了酒，倒是突然來了興致，一杯接一杯的同衛功成喝起來。

“歡歡，少喝點，喝醉了難受?！毙l霆看人又要往嘴里倒酒，伸手攔了下來。

“哎，今天我高興，大家都高興，小霆不要掃興?！毙l功成喝得高興，約摸有些醉了。

“對！我……我高興，別……別掃興！”季哲歡也咬著舌頭符合。

衛霆心情不算好，又生怕歡歡喝醉沒人照顧。季哲歡哪里是衛功成的對手，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

白正寧告了辭，這場官司還沒完，董博呈雖被收押，作為一個律師的敏銳還是讓他無法放心，得回去再多整理整理。

衛功成隨時有人護送，衛霆背上背著醉成一灘爛泥的愛人，將他二叔送上車。

“小霆啊，二叔回去了，小季就交給你了?！毙l功成只是微醺，腦袋清醒得很。

衛霆說：“二叔我會照顧他的，您路上慢點?！?/br>
衛功成關上車門，又降下車窗來：“記者說你們住在一起？”

衛功成會這么問，必定是知道了。衛霆也不隱瞞：“是?！?/br>
“哦……”衛功成意味深長的感嘆了一聲，說：“你從小就是乖孩子，不要讓你爸媽擔心?！?/br>
衛霆滕不出手來，只點頭應了：“二叔我會處理好的?！?/br>
衛功成這才離開。對于二叔，衛霆是從小就崇拜如今又最感激的。

背上人這么高的個子，卻很輕。背著人往停車場走的時候，衛霆心底突然生出莫名的情愫來，真想這么一直背著他走下去。

為什么喜歡歡歡，這個問題的答案他至今也沒有找到。喜歡就是喜歡了，這東西大概是毫無預兆也毫無理由的。

當日，鄴風休業整頓。三日后，董博呈又被相關部門起訴，季哲歡被提上法庭做出證詞。

董博呈被剃了短發，臉上的灰敗讓他看起來老了幾歲。那人一直沒有看他，季哲歡目光卻在董博呈身上移不開。

殺人，斗毆，走私，偷稅漏稅……這一系列罪行被法院一一列出來。

季哲歡耳朵里嗡嗡直響，聽到審判長一字一句宣布。

“犯人董博呈，多次聚眾斗毆，殺人和殺人未遂，走私搶奪部隊軍火，私藏槍械，旗下公司非法經營并且偷稅漏稅……判處死刑，擇日執行?！?/br>
轟……一陣耳鳴之后，季哲歡的腦子里炸開了花。他的身體控制不住的站了起來，顫抖著語調問出兩個字：“死刑？”

“是的，法律還你一個公道。休庭?！睂徟虚L敲響法槌。

季哲歡終于忍不住沖到董博呈面前，面前這人臉色蒼白，目光無神，面容模糊，像是變了個人。

嘴唇啟了又啟，吐不出半個字。

董博呈抬起頭來，語氣是放棄了一切的那種嘆息：“歡歡，三年前我為了給父母報仇，聽鄭榮東的命令搞垮了海納，又害了你的父母，最后還害了你。其實報仇之后我就該把欠你的還清的，抱歉又讓你受了三年多的罪?！?/br>
“我……”季哲歡終于說出一個字，仍是不知該說什么。

董博呈像行尸走rou一般就那么慢慢同他擦肩而過，在他耳邊吐出的氣息還是溫熱的。

“歡歡，我愛你?！?/br>
一周后，董博呈被執行槍決。

生活像被按了快進鍵，讓人措手不及。

衛霆拍完戲，一如往常進了書店，看見坐在小桌前對著書本發呆的季哲歡。

他沒有開口叫他。這幾天歡歡并沒有像他預想的那樣開心，總是像以前一樣發呆，雖然也對他笑。卻沒有情緒。董博呈執行槍決以后，歡歡整個人都好像不對勁了。

季哲歡腦子里閃出許多回憶，真真假假，揉成一團。隱隱覺得后背有點不舒服，熟悉的感覺讓他迅速回頭，果然，是那個溫暖的人。

“今天這么早?！?/br>
“嗯，最近沒有接通告?！毙l霆答。

季哲歡說：“你是明星，得多露露面才是?！?/br>
衛霆問：“你不想我陪你？”

季哲歡點頭：“當然想，但是你……”

“好了，我知道了?！毙l霆打斷他的話。

季哲歡隱隱覺得人有些不高興，想了想沒有找到合理的原因，只得放棄，起身去找事做。

半夜，衛霆被身旁人的囈語吵醒。知道是歡歡在說夢話，伸手摟進了人，聽得他不斷的說：“哥……哥……”

歡歡是獨生子，哪里來的哥哥？只用了一秒，衛霆就想到了歡歡口中人是誰，妒火中燒。打開臺燈又發現懷里人滿額的虛汗，手掌覆上去，竟是guntang。

“歡歡，歡歡！”輕輕搖動了幾下，懷里人似乎更痛苦了，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季哲歡做了個天馬行空的夢，夢里他與董博呈初識，許久之后才發現他是個害人的惡魔，惡魔把他抱在懷里，他掙脫不開。仿佛有那么一個人總是護著他的……他叫他……哥?？墒悄菒耗槭裁慈允墙d著他讓他喘不過氣？不對，總是護著他的那個人是……

“衛霆！”季哲歡大叫一聲，全身像是掙脫了鎖鏈，猛的醒了過來。

“歡歡，我在，我在！”衛霆又是擔心又是欣喜，還好，還好歡歡是叫著他的名字醒來的。

季哲歡睜開眼，頭痛欲裂：“衛霆……”

“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毙l霆立刻起身下床。

季哲歡摸著自己的額頭，問：“幾點了？”

衛霆看了一眼時間：“三點十分?！?/br>
“大半夜的，我吃點藥就好?！?/br>
“沒事，我們去姚渝那里?！毙l霆已經開始窸窸窣窣的準備換衣服。

季哲歡心里暖暖的，撐著發軟的身體坐起來：“發個燒而已，別擔心?！?/br>
衛霆這才發現自己神經過于緊張了，冷靜下來才想起該先給人倒水，水遞過去又趕緊去取來藥箱現出體溫計，39℃。

讓歡歡吃了藥躺下，在冰箱里拿出冰塊泡在水里，毛巾浸了冰水敷在額頭上，坐在床邊等著隨時更換毛巾。

季哲歡看著衛霆忙碌的身影，蜷起身子將腦袋靠在人大腿上，臉貼著人的腹部，感受著這人的味道。

“躺好，毛巾掉了?！毙l霆笑著要替病人捋直身體，懷里人卻執拗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我吃過藥了，睡一覺就好?！奔菊軞g囁喏著像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