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內疚與恐懼包圍了他，抱住頭猛得在墻壁上一磕，劇烈的疼痛才使得他不至于崩潰。大叫一聲往外沖，他要找到歡歡！

不知跑了多久，深夜近十二點的偏僻街道居然有小販在賣玫瑰花。奪過小攤前的一對情侶手中的玫瑰花大聲吼：“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情侶看著這個身上沾著血跡，雙眼充血惡鬼一般的男人，男孩緊緊把女孩護進懷里，一句話也說不出。攤主遠遠跑開了拿出電話報警，女孩牙齒打著架，結巴著說出：“情……情人節?！?/br>
二月十四日。

☆、第五十六章

眼皮似有千斤重，腦袋像被車子碾過鈍鈍的疼。季哲歡微微動了動身子，身旁的男人就醒了，臉上有深淺不一的淤青，充著紅血絲的眼睛里滿是柔情：“你醒啦？”

“嗯?！敝话l出一個音節，男人就敏感的捕捉到他嗓子的不對勁，趕忙下床倒了水來。

溫水潤過喉嚨，舒適了許多。

“痛不痛？”男人看著他包成粽子的左手問。

“不痛?！彼f的是實話，不知姚渝用了什么藥，只覺得麻麻的。

男人彎腰替他擺拖鞋的姿勢讓他心臟跳動的頻率變動了一下，再開口時喉嚨已經不沙?。骸靶l霆，對不起?！?/br>
衛霆動作停頓了一秒鐘，很快直起腰來半似認真半開玩笑的說：“如果真覺得對不起，那就把你的秘密告訴我吧?！?/br>
季哲歡掀開被子起床，大概是藥性還沒過，踉蹌了一下立刻被男人扶住。真是，弱得跟個女人似的，就是因為自己太弱了，才總讓衛霆因他受傷。

他干脆將重心放在人身上，開口答：“好?！?/br>
衛霆大概是沒想到他會答應，停住了往洗手間走的腳步，轉頭用略高的音調問：“真的嗎？”

“嗯?！睘榱俗屓朔畔滦膩?，季哲歡很快開口闡述：“三年前……”

衛霆在他唇上親啄了一下打斷他的話：“餓了吧？先洗漱，吃了飯慢慢說?！奔热灰呀洿饝?，也不急在這一時。

衛霆沒有化妝品裝飾的面容更干凈也更陽光，頭發沒有刻意打理，服服帖帖的。

季哲歡將目光轉向鏡子里看自己，兩人動作幾乎一致的在刷牙，他的手肘和衛霆的手臂偶爾相觸，他喜歡這種感覺。

昨天衛霆對照片的反應確實讓他很難受，可他還來不及心痛又發生了這樣的事?；蛟S他應該坦誠一點，他若不愿意同自己在一起了，那……生活也只是回到了從前而已。

清晨的陽光很暖和，風柔柔的吹著。姚渝診所的小花園是最好的談話地。

衛霆將護士泡好的蜂蜜水放在長椅上，把他受傷的左手輕輕擱到大腿上，開口道：“說吧，我聽著呢?！?/br>
真不知他聽完以后還會不會對自己這么好，隱隱有點失落，更害怕拖久了以后衛霆再反悔，那時他不一定能離得開衛霆了。讓思緒回到三年前，回憶起他曾發誓再也不愿想起的過去。

“三年前，有個男孩還不滿二十歲。他的家庭很富裕，父母非常寵他。突然有一天，他家的公司破產了，父母因為償還不起債務自殺了，但沒有成功。后來，他就開始一個人生活?！?/br>
幾句話就將痛苦的經歷說清楚，完全省略去了細節。

現實比他拍過的任何一部戲都要殘酷。衛霆從這短短的幾句話里就可以猜出這人當時的心痛。本事溫室里長大的花，如何承受得住突如其來的劇烈暴風雨？

他不忍再讓他去回憶那噩夢，但為了他們的以后，他不得不再傷害他一次。伸手攬住了那人的肩，希望他能好過一些，殘忍的問道：“你和董博呈是怎么回事？”

擰開杯子喝了一口水以掩飾自己的情緒才回答：“他是鄴風的總經理，和我們家的公司合作了十年。那時候我……”有些歉意的看了衛霆一眼，那人立刻就明了。

“你喜歡他？”

點頭。

衛霆早有心理準備，怎樣的答案他都預料到了，真聽到的時候心頭還是一震，他不會在乎以前，他只在意將來。依舊忍不住問：“那你現在對他是什么感覺？”

季哲歡冷笑一聲，咬牙切齒的道：“我恨他?！?/br>
“因為他不喜歡你？”衛霆猜出一簡單的答案。

季哲歡搖搖頭：“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他……奪走了我的一切?！?/br>
音調都降低了，衛霆摟著自己肩的手增加了力道，讓他安心了一點。

“我家的公司是他搞垮的?！敝两袼疾幻靼?，那個人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歡歡的敘述避開了許多重點，終于是這話給了衛霆一些啟發。他雖身處娛樂圈，這幾年也做了一些其他方面的投資。近幾年市場經濟走勢良好，就算是三年前也是相當景氣的。不論是大公司還是小公司，破產的幾率都很小。

腦子里有了想法，正了正色道：“歡歡，沒有人愿意去回憶痛苦的過去，我更舍不得你去想，但是為了我們的以后，你不能再避重就輕，這三年他一直在糾纏你嗎？為什么？”

應該是藥效過了，手心隱隱作痛，他將手收回來，小聲問：“你為什么不放棄？”

衛霆寵溺的笑著搖頭，摸了摸人柔順烏黑的頭發：“歡歡，你不如多花點心思來了解了解我。我既然選擇了開始，又怎么可能放棄?！?/br>
他的頭越發低了下去，他記得昨晚姚渝的那句話，生活是他自己的，沒有人活該來替他受難：“搞不好……你會因為我身敗名裂的?！?/br>
衛霆可不樂意聽見這種話，假裝生氣：“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只是現在的董博呈太強了。季哲歡在心里默默的回了一句。

衛霆沒有鉆牛角尖，起身將他牽起來：“現在，告訴我你和董博呈之間的事，還有，他是怎樣把你家公司搞垮的，或許會存在很多漏洞，我們有很大的機會可以翻身?！?/br>
季哲歡這才明白衛霆的意思，不由得皺起眉頭問：“你打算對付他？”

“是我們?！毙l霆糾正：“只是拿回屬于你的東西而已?！?/br>
衛霆語氣堅決，他卻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那個男人太強大了，他只要離自己遠遠的，不來打擾自己就好。更何況衛霆是公眾人物，根本不方便做這種事。他選擇繼續和自己在一起，這就足夠了。于是開口勸道：“算了，拿不回來了，我爸媽已經那樣了，就算用錢也治不好，我什么也不需要。而且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也許會知難而退?！?/br>
他這話頗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衛霆可不信：“他糾纏了你三年，怎么可能知難而退。我倒是覺得他最近動靜越來越大了，說不定接下來會有更大動作?！毙l霆變得嚴肅起來，他和董博呈對峙了這么多次，這么年輕的男人能做到這個位置，自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