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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努力積攢錢財, 想要為她贖身。 眼瞅著事情有望,沒想到在一次詩會上, 秦昌突然瞧中了他,主動請了媒人到盧家提親。 盧母早就知道兒子同歌伎不清不楚,心里老大不愿意,如今一聽侯門貴女愿意低嫁, 就如伸手接住個大餡餅似的,喜不自禁,當場便同意了。 盧生起初極力反對,甚至想過舍掉前程與歌伎私奔,怎奈盧母使出一哭二鬧三絕食的把戲,又日日在他耳邊哭訴自己年輕守寡,育兒不易。 盧生到底心疼親母,又感念她這么多年的撫育之恩,最后還是同意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和秦薇說的,兩個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 成親后盧生并未與秦薇圓房,依舊在私下同歌伎往來。相對的,秦薇也和別的男人有染,盧生知道,卻不在意,更沒有阻止,反而更加心安理得地與歌伎幽會。 ——這話是探子從那歌伎與貼身婢女的閑談中總結出來的。 根據探子這些時日的驗證,盧生確實沒與秦薇同房,并且每日都會瞞著盧母去歌伎處,秦薇不僅不怨恨,偶爾還會幫他掩飾一二。 種種跡象表明,那歌伎的話是真的?,F在唯一不確定的是秦薇的相好是不是魏如安。 整個夏天秦薇都極少走出盧家大門,偶爾回一次定遠侯府,都是匆匆來,匆匆走,平日里買個針頭線腦也是丫鬟跑腿。 秦莞既著急,又默默地勸自己急不得,免得打草驚蛇。 越接近真相,她的心情越復雜。 一方面松了口氣,至少不用再等上四年;另一面又覺得悲哀,前世的仇人繞來繞去繞不過自家姐妹。 好在,很快就有一樁大事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秦耀和宋丹青要成親了。 定遠侯府接連嫁了四個女兒,這還是第一次迎娶新婦。早在一個月前府里就忙得團團轉。 修整屋舍、添置家具、購買器物,以至于大禮時要用的紅燭、香料、彩綢、鞭炮,待客用的瓜果點心,祭祖的豬羊三牲,席面上的雞鴨魚rou,都要提前準備。 “對了,還有廚娘!八月里辦喜事的多,廚娘必得早早請下,千萬不能讓別家搶了先!” “跟大姑爺說聲,這個月小漁村新出的河鮮咱們府里全包了,叫他千萬別再往外賣!” “……” 每天,甚至每時每刻,定遠侯府的下人們都能聽到諸如此類的吩咐。 起初只有紀氏一個人打理這些俗務,不出半月便忙得瘦了一大圈。 秦耀心中愧疚,特意接了秦莞回家幫忙。再加上秦茉從旁協助,紀氏終于能喘口氣了。 別說,家里添人和往外送人的氣氛就是不一樣。 府里一天比一天光鮮熱鬧,今日添了燈籠,明日掛起彩綢,后日新漆了欄桿窗欞,從上到下一派喜慶。 迎親的前一日,秦耀抬著胭脂水粉到宋家催婚。 宋丹青紅著臉接了脂粉,輕聲允諾明日必盛妝等他來接。 看著小娘子紅撲撲的俏臉,秦耀真是一天都不想等了。 終于到了八月初八。 秦莞親手幫長兄穿上大紅喜服,秦茉系上紅花,秦薇遞上喜鞋,姐妹三個笑嘻嘻地討了紅包,一起把兄長送出門。 三位禮官、五個男儐相早就在外面等著了,秦耀一露面便被眾人起著哄推上馬。 二十幾匹駿馬全部選的棗紅色,皆是寬頭方額,長耳圓目,一個個精精神神,喜喜慶慶。 侯府娶親,就算不特意擺闊,那氣派也是尋常人家不能比的。 迎親的隊伍從鄭門這頭一直拉到了州橋邊上,足足占滿了整條西大街。宋家宅子便在街邊的府衙內。 宋府尹半生清廉,在京中連套私宅都沒有,始終帶著妻兒住在汴京府衙。 父母官嫁女,百姓紛紛前來恭賀,將衙門堵得水泄不通。 婦人們你推我擠,紛紛伸長脖子去瞧新郎官。邊看還邊議論,且嗓門極大。 “瞧見了瞧見了,就是系著紅綢的那個!” “喲,不是說宋大姑娘嫁了個木頭么,這木頭生得還挺??!” “人家可是侯府公子,還是個能文能武的指揮使呢!” “難怪呢,這氣派,這風度,只嘆老娘沒晚生二十年,不然非得嫁他不可!” “去你的吧,不要臉的老虔婆!” “……” 眾人嘻嘻哈哈一通笑。 恁是秦耀性子再沉穩,也不由臉上發燒。 秦修極會做人,先是嬸子大娘一通叫,又極為大方地撒下許多喜錢,哄得婦人們喜笑顏開,高高興興地讓開了路。 宋大娘子對女婿滿意,親朋們也沒多做阻攔,秦耀順順利利地把新婦接上了轎。 去時走的是西大街,回來時便沿著御街往北,再往西,拐入梁門大街,從梁門往南到鄭門,最后回到定遠侯府。 這樣便是沿著日頭東升西落的規律畫了一個完美的圓。期盼一對新人圓圓滿滿,不走回頭路。 伴著一陣噼哩啪啦的鞭炮聲,隊伍來到了大門口。 宋丹青的腳還沒沾地,便被秦耀抱下了轎。 火盆、水洼皆由他一一邁過,宋丹青只管安安穩穩地窩在他懷里。 路旁不少人圍觀,郎君們拍手起哄,娘子們無不羨慕。 宋丹青心內感動,就著衣袖的遮擋悄悄地握了握秦耀的手。 秦耀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勿怕?!?/br> 宋丹青當真就什么都不怕了。 侯府大開中門,禮官高聲唱諾:“新婦到,撒谷豆,豐衣足食,大吉大利嘍!” 語畢,便有數名小廝喜氣洋洋地沖出來,抓著五谷雜豆往地上撒。 宋丹青一手執著團扇,一手搭在秦耀腕間,穩穩當當地踩在豆子上。從始至終發間的步搖,裙上的環佩都沒亂了節奏。 眾人拿眼瞅著,無不贊一聲“婦容甚佳”。 進了正堂,定遠侯坐在上首,難得穿了件鮮亮的衣裳,眼中滿是笑意。秦昌、秦晏兩兄弟坐于次位,同樣笑容滿面。 紀氏代行母責,將紅綢系的同心結送入新人手中。 秦耀和宋丹青一人握著一頭,雙雙拜了天地、祖宗、父輩,之后便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新房。 入洞房后才是夫妻交拜。 新婦先拜,新郎還禮,新郎再拜,新婦還禮,最后是夫妻同拜。意味著從今往后戮力同心,甘苦與共。 三拜之后,禮官又唱:“進洞房,喜氣揚,歡歡喜喜來撒帳!” 秦耀撩起衣擺,干脆利落地坐到了床上。 宋丹青垂著頭,將臉藏在團扇之后,不肯動。 禮官想來見慣了此等情景,笑盈盈道:“新郎官,您瞧大娘子害羞了,還不把她扶上床去!” 眾人一陣哄笑,那些未嫁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