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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意。 一個人男的看到江措身上穿的褲子,道:“你是消防員呀?!?/br> 江措:“嗯?!?/br> “昨晚山城出了不少事故,沒少忙吧?” 江措:“還行?!?/br> “住這?” 江措:“找個人?!?/br> 他剛說完看見身邊不遠處一抹纖瘦的身影走了過去,帶著一頂黑色帽子,頭發從耳后別下來落在肩膀上,穿著灰色的毛衣外套,里面似乎還是一身睡衣。 男人還在問他:“這片我都熟,兄弟你……” 江措說了聲不好意思,疾步跟了上去。 徐魯走得快,她意外會在這看見江措。 這里的居民樓有些年代,除了幾棟是筒子樓,其他都是五層高,一排排房間面朝外,欄桿圍著,是以前的政府辦公樓改修的。 徐魯住在二樓的走廊盡頭,對面還有一戶,擋著光線,走廊有些黑,燈是聲控的,徐魯走的又輕又快,生怕江措跟過來。 她一進屋就將門上了鎖,沒敢開燈。 可是門口還是傳來他的腳步聲,一點一點的逼近,緩緩地,不輕不重,慢慢停在她的窗外。 徐魯聽見打火機響,看見窗外的火光。 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鼻子一酸,急忙捂住了嘴,偏過頭看著房間的一片黑暗里,他手上的那束光照了一點進來。 江措問:“這個點跑出去做什么?” 徐魯不響。 江措低頭吸了一口煙,靜靜的等著。房間外的溫度很低,下過一場雨的緣故這會兒差不多已經在零下了。 他還穿著那件黑色背心,涼透了。 想起很多年前,他們也是這樣。很多時候她去上課,他忙完就來接她,等在她們的教學樓下,偶爾也會去她教室門外等,也是靠在窗外,低頭玩手機。 有一次大半夜她心血來潮,非要拉著他去影院看午夜鬼片,結果整場電影看下來兩只手把眼睛捂得嚴嚴實實,不管他怎么哄都不看一眼。 后來看完出來上廁所都不敢去,等到廁所沒人,他一個男的進了女廁陪她,遇見保潔阿姨,還以為他是變態要報警。 江措想到這,笑著吸了口煙。 他低低道:“昨晚永芳街的地下橋塌了,我就在幾十米外站著,你知道那時候我在想什么嗎?” 徐魯靜靜的垂下眼,她剛就是從那邊回來的。昨夜暴雨,她怎么都睡不踏實,這里的房子不隔音,半夜聽見隔壁大姐說橋塌了,砸死了一個消防員,她嚇得披上外套就往外跑。 去了才知道砸的是車,半個魂才回來。 江措繼續說:“想喝點酒?!?/br> 徐魯彎了彎嘴角,無聲道:“傻子?!?/br> “忽然覺得很累,特別想睡一覺?!苯氲?,“一覺醒來你在邊上,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br> 徐魯眼眶募得濕潤了。 “我是不是挺混蛋的?” 徐魯抬眼,不讓淚水流下來。 江措說著悶聲咳嗽了幾下,他拿下煙緩了一會兒,沒有再抽,就這么懶散的靠著窗,微偏著頭。 “你不說我也知道?!苯肟嘈?,“是挺渣?!?/br> 徐魯輕輕吸了口氣。 “妍妍?!彼@一聲極低極輕,“我想知道你退學那一年怎么過來的?是不是特別恨我?” 徐魯被他這一聲弄哭了。 她剛剛蓄積在眼眶的淚好不容易憋回去,又猛地流了下來,跟決堤的洪水似的,淚流滿面。 那一年怎么過來的?熬。 他爸出事以后,她去找過他,找他的朋友打聽,知道他那段日子一直混在K廳,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記得那是個傍晚,她去找他。 當時就站在包廂門口,聽見里面一堆人嬉笑怒罵,她輕輕將門推開一點,看到他摟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孩子,顯然有些喝多了,表情放浪。 有人問他:“你現在什么打算?” 他靜了片刻:“不知道?!?/br> “你現在這樣不太好吧,我聽說妍妍退學了?!彼莻€朋友是他們共同熟悉的,有些擔心道,“你不問問?” 他吸了吸臉頰,喝了一杯酒。 她聽見他冰冷冷道:“別他媽跟我提她?!?/br> 然后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又喝了一杯酒,摟著身邊那個女孩子的臉,強勢的吻了下來,包廂里響起一陣起哄聲。 她跑回了家,把自己關進房里不出門。 徐冰怎么問都不說話,嚇得哭了好幾次,后來問了方瑜才知道怎么回事兒,卻未曾有一句責罵,倒是與江河一起,想著法兒的讓她好起來。 她恨他嗎?怎么會呢。 更多的是害怕,怕他不愛她,怕他離她而去,怕他不要她了。她想她是很好哄的,不會給他添麻煩??伤€是走了,這一走就是七年。 門外,江措叫她:“妍妍?!?/br> 徐魯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忍著不哭出聲。 “我后悔了,妍妍?!彼吐暤?。 她的眼淚砸在地上,像昨夜大雨。 江措慢慢直起身,站定在房間門口,他抬手想敲兩下門,遲疑了片刻還是把手放了下來,一時竟然有些緊張。 他說:“昨天你爸給我打過電話?!?/br> 徐魯后背一僵。 “我什么都知道了妍妍?!?/br> 徐魯腦袋嗡的一聲。 江措半低著頭,忽然發覺房門打開了,他倏地抬眼,一愣,一個肥大的四十來歲的女人看著他,氣道:“一個大男人能不能直接點?!把我聽的累的沒一句說到點上,扯那些有用沒用的干啥?就說你愛她想她這輩子沒她不行,怎么從你們男人嘴里想聽句軟話就那么難呢?!” 江措徹底愣了。 身后忽的吱呀一聲,他回過頭。 徐魯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他。 天慢慢的亮了一點點,有微光灑進來。他站的那么近,高大挺拔,下頜緊繃著,一雙眸子漆黑深沉。 胖女人悄悄地關上了門。 走廊上就剩下他倆,再也沒有一點聲音。他們互相對視了很久,直到一縷清晨的風吹了進來。 徐魯問:“我爸說他有一個朋友會來,是你?” 江措:“嗯?!?/br> 徐魯不再說話了。 江措舔了下唇,偏了下頭又看向她,目光很深。他看著她的臉頰,在這昏暗里模模糊糊,只有那一雙眼睛,清澈見底。 他昨晚就發瘋似的想她。 地下橋塌陷的那一瞬間,他就開始想她,想她十八歲的樣子,十九歲的樣子,笑起來的樣子,和他做那事兒的樣子。 她那么柔軟,被他圈在身下,總是會害羞的躲過不看他的臉。大多時候都是不出聲的,憑他怎么逗弄,都不叫。這么多年了,他記得最清晰的大概就是她捂臉笑,和他做都會不好意思的扭過臉,兩只細胳膊推開他就是不要。他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