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認識？！”阿濤手一顫，夾了一下徐遠航的頭發。

“怎么著，不認識他你就要剪我耳朵？”徐遠航不敢動，梗著脖子斜楞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有點意外。燕哥這個人平時不太好相處的?！?/br>
“我問你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嗯……”阿濤覺得這個人身上有煞氣，謹慎地尋找著措辭?！八?，他平時主要從事一些短期的民間借貸活動?！?/br>
cao！徐遠航腦子打了好幾個轉兒才明白過來，不就是個放高利貸的嗎？他開始回想燕黎明的樣子，模模糊糊的，好像就是個溫和的普通男人。

“怎么樣，滿意嗎？”阿濤扶著他的肩膀讓他看效果，鏡中的自己讓徐遠航感到有些陌生?！斑€行吧?！彼櫫税櫭碱^，看上去小了好幾歲，好像還有點愣頭愣腦的。

清清爽爽的向外走，徐遠航覺察到經過他身邊的人都盯著自己看。他紅著臉低下頭，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老板，多少錢？”他插在褲兜里的手攥著伍佰塊錢有點出汗，這差不多是小meimei徐遠飛一個月的生活費。

“這張卡在這里永遠是免費的?！卑馕渡铋L地看了他一眼，把貴賓卡遞還給他?！耙院蠹词箾]有這張卡，你也可以免費?！?/br>
“為什么？”

阿濤不置可否，笑著跟他道別。

“燕哥，看上剛才那小子了？”在一個封閉的雅間里，阿濤調整好椅子的角度，小心翼翼地給燕黎明洗頭。燕黎明微闔雙目，聞聽此言不禁莞爾。

“好久沒見過這麼有男人味兒的了。光想著就帶勁兒?！?/br>
“是啊，燕哥好眼力。給他收拾完了我都心率過速了。不過好像沒戲?！卑茨χ嗬杳鞯奶杧ue，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

“什么意思？”

“我查過他那張貴賓卡的卡號，是送給新華分局的王局長的。這小子不是他兒子就是他手下?！?/br>
“警察啊，我說看上去又橫又痞的呢?！毖嗬杳鬏p輕挪動了一下脖子?！安贿^我燕黎明看上誰從來不用強的，他是警察又怎么樣？”

阿濤用毛巾輕柔地擦著燕黎明的頭發，許久輕輕開口：“說的也是?！彼囊恢皇致M燕黎明的領口。

“燕哥，這些年我沒跟過別人，干凈著呢。你想不想……”

燕黎明沒有睜開眼睛，將阿濤的手緩緩抽出來。

“今天陰天，我的腿疼的厲害。你用嘴吧?！?/br>
“可人家那里癢怎么辦？”阿濤不甘心，伏在他肩上撒嬌。

“外邊不是有電棒嗎？你多塞幾個進去就不癢了?！毖嗬杳饔悬c厭惡地皺了下眉頭。

徐遠航不記得自己相過多少回親，反正一次都沒成就是了。每次被人拒絕王局的妻子白阿姨就會氣得罵“現在的姑娘眼睛和心都長歪了，航航這樣的好孩子居然看不上！”其實大家都清楚，人家看不上的，是徐遠航的家庭條件。

“我要是有個閨女就好了?！蓖蹙殖畹貌恍?，頭發于是越來越少?！皠e著急啊臭小子，好的都在后頭呢?！?/br>
徐遠航其實一點都不著急，他嫌麻煩?？搓犂锬菐讉€結婚的和正在談戀愛的，哪個不是被生活折磨的整天焦頭爛額。結婚前還好，都是些花前月下雞毛蒜皮的小事，哄哄就過去了。結婚后，房子，孩子，存款，戴的首飾穿的衣服，對，還有車，全都是杠杠的硬通貨。

少一樣都不行，想想就會瘋。

“我媽有風濕病，樓都下不了，將來我肯定要跟她一起生活照顧她。我妹讀初三，我得一直供她到自立?！毙爝h航坐在一家咖啡廳靠窗的位置，轉動著勺子，微低著頭像背書一樣對沈修說。他爸爸早年因公殉職，meimei是個遺腹子。mama之所以死活都要生下她，其實也是給自己找一個活下去的理由罷了。局里當時還特意去為她批了個生育指標。

“我媽沒工作，每月的低保還不夠看病買藥的。我一個月的工資三千多一點基本上什么都剩不下，家里只有一套小兩室?！彼痤^沖沈修歉意地笑笑?！敖榻B人肯定都沒跟你說，對不起了?！?/br>
3

他到底還是沒有回家換衣服，就是從發廊里出來的那副樣子。他怕mama會問東問西瞎期待，晚上難過的睡不著覺，唉聲嘆氣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兒子。

沈修啜了一小口咖啡，忍不住又偷偷打量他。眼前的男人介紹人說快三十了，可看上去很年輕，感覺跟她以前接觸過的人都不一樣。怎么形容呢？陽光燦爛的伐木場里松香的味道，大雨后草原上沁人心脾的氣息。還有一種很原始很鮮活的東西，即使作為一個優秀的中學語文老師，她還是覺得自己語言貧乏蒼白。

她覺得自己有點花癡了，不太理智。

沈修家境不錯，家里好多年前在商業街買的一套底商現在光每年的租金就有八十萬?！敖o你做嫁妝?！彼肫鸶改钙诖难凵??！爸灰莻€好男人就行?！?/br>
“你干嘛不說說你自己呢？我覺得刑警好神秘?！鄙蛐尢鹛鸬匦χ?，鼓起勇氣盯著徐遠航的眼睛。

“神秘個屁呀?！毙爝h航話剛出口就及時地紅了臉，灰溜溜地四下里張望了一番低著頭小聲說?！熬鸵蝗翰诶蠣攤儍??！?/br>
半天沒動靜。他偷眼觀瞧，那姑娘居然在捂著嘴笑?！斑@次不會是要成吧？”徐遠航突然感到非常緊張?！八蟾庞悬c缺心眼兒?！?/br>
還有就是，女人好麻煩。

沈修的家離咖啡廳很近，兩個人慢慢悠悠地邊走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