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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后沒什么人氣,盛兆良的車停在酒店門口,一出門就看到了,田鏡直直走過去,拉了拉車門,拉開了。“你忘鎖門了?”盛兆良跟在他后面,沒對這個發問分心,他聽林銳在電話里說田鏡已經簽好了合同,又添油加醋了一通,片場有個一看就心懷不軌的男演員跟田鏡很親密,盛兆良就坐不住了,趕來的路上太急差點兒闖了紅燈,忘記關車門只是小事。盛兆良問:“他是誰?”田鏡直接上了副駕,關門前說:“上來說?!?/br>盛兆良只好也上了車,看田鏡把車內的燈打開,十分淡定,劈頭第一句話就是:“你總說現在換你做我的備胎,這話還算數嗎?”盛兆良眼睛還有點兒紅,挺直背坐在那兒,對這話一點兒抵觸都沒有,很干脆:“算?!?/br>“備胎是要養的,很麻煩,你也看到了,現在我也有開始一段新感情的可能……”他還沒說完,盛兆良就呼吸急起來。“不行?!?/br>“這不是你說不行就不行的?!碧镧R還是慢悠悠地,“我就是有個提議,如果你接受,你就能來找我,我也不想每次見到你都把那些車轱轆話再說一遍,很累,說了你也不聽,但是你來找我,要經過我的同意,不要干擾我的生活和工作,簡單來講,就是我們健康地,互相解決一下需要?!碧镧R頓了一下,他其實不太確定這樣的現學現賣對盛兆良是否有用,“你的需要是在我這里延續你單方面的不知足的感情,我的需要是……不要在勸阻你上浪費時間,以及成年人都會有的需要?!?/br>田鏡扭過頭去,輕松道:“咱們可以做炮友?!?/br>盛兆良沒有說話,他的紅紅的眼睛被暖黃色的燈照著,看起來甚至有些柔弱。“我讓容語等我兩個小時,你認為兩個小時夠嗎?”田鏡抬手把燈按熄了,黑下來的車廂只能借著路邊的微弱燈光,才能勉強看清盛兆良的輪廓。他朝盛兆良靠過去,伸手輕輕觸碰盛兆良的臉。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過在這樣安靜的,能夠聽到彼此呼吸的時候,田鏡垂下眼睛,他想起了盛兆良的那些撫摸和親吻,溫柔得令人心碎。而他不應該利用他的溫柔。田鏡剛剛要縮回手。“我不要?!笔⒄琢及烟镧R的手推開,“你不是真心想這么做對不對,你只是……想羞辱我?!?/br>田鏡沒有說話,盛兆良接著說:“這段時間,如果真的讓你困擾到了這種地步,我會克制的?!笔⒄琢贾匦掳褵舸蜷_,田鏡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見盛兆良用手抹了一把臉,扭過頭去。田鏡也靠回到座椅里,裝作漫不經心地說:“剛剛那是我電影的男二,我跟他之間沒什么?!?/br>“……謝謝你愿意解釋?!?/br>“這不是解釋,這只是……”“我來還有另一件事想問你?!笔⒄琢即驍嗨?,“你不想讓所有人知道,其實是你的作品嗎?”“想啊?!?/br>“那你為什么……”“因為僅僅是披露這個,還解不了我的心頭恨?!碧镧R目視前方,有劇組剛剛收工,一堆人大包小包地往這邊走,“郁溯一直以來對我做了些什么,你也清楚了,你覺得我會就這么輕易地放過他嗎?”“……那你打算怎么做?”“這就不需要和你討論了?!碧镧R推開車門,一邊下車一邊說,“你不要再因為跟前任藕斷絲連妨礙我就行?!?/br>“田鏡,等等……”盛兆良想開車門出去,但晚了一步,田鏡剛剛合上車門,那隊劇組的人就從他的車旁經過,門往外開就得碰著人。“不好意思,抱歉?!笔⒄琢家贿叺乐敢贿呁馔崎T,但下了車也見不到田鏡了,他沒跟上去,重新坐回車里,給自己點了根煙。他腦子里很亂,一會兒是田鏡和那個陌生男人在酒店房間里抱在一起的畫面,一會兒是田鏡冷冷說“不解恨”的模樣,一會兒又變成了田鏡穿著校服,舉著兩個甜筒冰淇淋,笑著說:“盛兆良,這個給你?!?/br>以前田鏡的臉圓圓的,一笑起來,眼睛就看不到了,只剩兩條彎彎的縫,平時他不笑的時候,眼睛卻是很有神的,只是跟自己一對上眼,就條件反射似的要躲。盛兆良以前很討厭他這么怯懦,但現在的田鏡,擠著他眼睛的那些rou都消失了,他現在的眼睛看上去很大,黑白分明,眼神的凌厲一覽無余,盛兆良卻有些懷念那個躲躲閃閃,但還是會借著余光偷瞄自己的田鏡了。然而一切都回不去了,田鏡說的對,他想要嚴續他單方面的不知足的感情,他想念那個愛著他的田鏡,但現在的田鏡不僅不愛他,也已經不是過去的田鏡了。田鏡可能會愛上其他人,剛剛房間里那個看上去很輕浮的男人,或者像任曜駒那樣深沉紳士的男人,無論是什么人,都比重新愛上自己的可能性要髙。盛兆良覺得心火一陣陣地騰上來,燒得他又想上樓去把那個被田鏡抱住的男人揍一頓了,但那樣有用嗎?他最近整個人都廢了,拒了好幾個本子,也沒有再為的上映使勁兒,他畢業后最低潮的那段時間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郁溯的離開和資本市場的圍困,他都仍舊日以繼夜地為電影努力,然而現在呢,他什么都丟開了,他從未料到過,他的人生中,會有比電影更重要的東西出現。最糟糕的是,不僅出現了,還被他拋棄了。從頭到尾,他都像個廢物。一根煙燃盡,盛兆良發動了車子,他不能再這么荒廢下去,在田鏡眼里變成一個只知糾纏的孬種,他有一點比其他可能會被田鏡愛上的人強,那就是他曾經得到過田鏡自毀式的愛。他會配得上他的。第二天開工,離開酒店的時候田鏡下意識瞄了一眼街邊,盛兆良的車已經開走了。田鏡反思了一下自己昨晚的做法,還是有些后悔了,“做炮友”的提議是恰好被容語那個缺心眼的刺激到,一時興起,盛兆良沒有同意是意料之中的,但如果同意了呢?田鏡可以說你要的也不過是這個,他最近似乎真的從惡劣對待盛兆良上獲得了快|感。然而他后悔的是自己已經陷入到報復的樂趣中,還是別的呢?今天助理給全劇組采買的早餐是蛋餅和豆漿,田鏡腦子里還想著盛兆良那雙兔子似的紅眼睛,一口咬下去,就呸了出來。周圍寂靜,田鏡抬起頭,見周圍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助理更是臉都僵了。劇組的飯難吃向來都是公認的,況且已經難吃了很多天了,誰也沒有反應那么大。田鏡低頭看看那口感怪異的蛋餅,沒空去安慰擔心飯碗不保的助理,而是意識到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