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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我跟郁溯見過了?!?/br>“……”“他就是我的雜念?!?/br>“……”“我過濾不掉的?!?/br>盛兆良在心里輕輕補充:哪怕我想要貫徹的意志,是你。田鏡把頭靠在盛兆良的腿上,看向窗外,他把自己想象成一根陳舊的,堅定不移的消防栓,看著是離他遠去的紅氣球。在半個月后尋到了新的導演,與青年才俊的盛兆良不同,新導演是個水準穩定的老牌大導,除了任曜駒以外的主創和主演們都回到了劇組,拍攝期間郁溯與共事的女演員傳出緋聞,已經沒有人記得他那則丑聞視頻了。田鏡跟隨任曜駒開始拍攝一部獨立文藝片,在一個偏遠小鎮待了兩個月,完成了前期拍攝。重新回到城市,夏蟬早已死光,樹葉枯黃凋零,深秋的風把田鏡的圓圓的臉擦紅,看起來只是一個有點可笑的普通胖子。減肥還是收效甚微,田鏡差不多放棄了,重新光顧超市的垃圾食品專柜,這也不能怪他,因為工作不穩定的緣故,父母開始從其他方向下手,希望他至少能把婚姻大事穩定了,最近逼他相親逼得特別厲害,讓他覺得比扛著攝影機拍四十分鐘長鏡頭還要亞歷山大。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白皚這個蒸蒸日上的明日之星,竟然單方面地熱衷與無名小卒的攝影師田鏡來往,田鏡從小鎮回來之后,被他軟磨硬泡,最終只能答應去給他探班。此時白皚還在劇組,據說今天拍完他就殺青了,起先田鏡稍有猶豫,畢竟郁溯還在劇組,但后來轉念一想,為什么他要躲著郁溯呢?他最近也學會了在劇組里指揮新手,也有了掌鏡資格,總歸……總歸不再那么自卑了。而且他也有些想知道盛兆良的近況。這不是件難以承認的事情,盛兆良是一個參與他的人生最深的人,他不可能忘記也不想忘記。但整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中了,田鏡問過白皚,白皚也不清楚,唯一可能清楚的,大概就只剩郁溯了。上去和郁溯打個招呼,問他,盛兆良最近怎么樣?很簡單,沒有比這更簡單的了。田鏡做好打算,扛上一堆白皚要的漫畫,動身去了拍攝場地。的新導演比盛兆良實際,沒有動輒跑到深山里去,畢竟這部片子的定位從來不是一部追求真實性的片子,基本上是歷史意yin,所以這次是在交通便利的江南小鎮搭的景。田鏡到的時候,劇組正在拍戲,他不敢打擾,站在不遠處等了片刻,瞅見休息的間隙才靠近,有人認出他來,笑著過來打招呼,田鏡便趁機把帶來的探班禮物發了,白皚本來靠在椅子上睡覺,聽到動靜掀開蓋在臉上的漫畫,見著田鏡,撒歡的小狗一樣嗷了一聲,就沖田鏡撲過來。“我好想你啊田鏡?!?/br>田鏡被他當眾撲倒,有點尷尬,連忙把人推開,順便又推過去一本白皚的寫真。“我朋友知道我要來找你,讓我給她帶個簽名?!?/br>“喲?”白皚甩了甩寫真,“真的是給別人帶,不是你自己要?”“趕緊簽了吧你!”田鏡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白皚扯淡,一邊抬頭四處找了找,沒看見郁溯。“想找郁溯么?他今天請假了?!?/br>田鏡被白皚點破,清了清嗓子:“哦?!?/br>“可能晚上會回來?!卑装}看著他,一副把人看穿的討嫌樣,“他最近挺忙,偷偷告訴你,好像是金主來找他?!?/br>田鏡一下聽到這種勁爆消息,有點消化不了,愣了片刻:“金主?”“好像是?!?/br>那盛兆良呢?田鏡差點問出來,好在忍住了,這根刺便一直哽在他喉嚨里,直到晚上見到了郁溯。那個時候已經很晚了,田鏡在劇組包的酒店訂了間房,陪白皚聊完天后回到房間,到陽臺上透氣的時候看到了從一輛悍馬上下來的郁溯。不知為何,郁溯下了車,竟然抬起頭往樓上看,便一眼看到了田鏡,兩人都是一怔,郁溯皺了皺眉,回身跟車上的人說了什么,對方將車開走,他就站在原地,點了支煙,又抬頭看了看田鏡。田鏡會意,快速下了樓,來到郁溯面前。郁溯好像化了妝,面龐陰柔,隱含郁氣,把煙蒂丟到地上用鞋底碾滅。“你怎么會在這里?”“我來看白皚?!?/br>“白皚?”郁溯嗤笑了一聲,“你倒是能耐,生冷不忌,什么都拿得下?!?/br>這種話田鏡沒有回擊的招數,也覺得郁溯有些莫名的急躁,直接問道:“盛兆良呢?”郁溯從眼角看了他一眼:“你來問我?”田鏡有些詫異,郁溯迅速反應過來,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了一邊田鏡,而后不在說話,錯身直接往樓里走。田鏡在他身后喊他:“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盛兆良在哪兒?你們不是復合了嗎?”郁溯沒有半分停頓,田鏡只好追上去,抓住郁溯迫使他轉過身來,然而從郁溯那一臉憤怒中他也反應過來了,盛兆良沒有和郁溯復合。那他到底去哪兒了?田鏡松開了手,郁溯抖了抖衣服,看了他一陣,突然出拳,但那一拳頭被田鏡牢牢摁住了,他把郁溯推開,看著郁溯那張凌厲漂亮的臉,皺起了眉。“你真讓人惡心?!?/br>郁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根本不應該把他讓給你?!?/br>第二十五章盛兆良大三那年排過的改編話劇,田鏡偷偷去看了,事實上他不用偷偷摸摸,掩在黑暗的觀眾席里,他可以比任何時候都大膽地用眼睛把盛兆良咂摸一遍,簡直有些心花怒放。那個時候盛兆良穿著莊重繁復的戲服,站在臺上,燈光把他英俊的面孔勾勒出山丘般起伏的陰影,讓他顯得默然,又風雨欲來。他高聲說著臺詞:“生命如此之重,我把它從陰暗的地牢中拾起,便是要做好將它背負的覺悟,然而什么能夠支撐我行走呢?唯有仇恨。庸碌之人靠攢銅板度日,多情之人沒有與之熱吻的情人便要尋死,偉大之人將生命燃燒,照亮史冊。既然如此,仇恨是我的雙拐,是我的養料,有何差別?”盛兆良的聲音擲地有聲,在劇場內盤旋,田鏡心跳如雷,鼓噪地在自己的耳廓中與那把激昂又陰沉的嗓音混合,幾乎震破耳膜。“寬容和愛?不對,當我幫助人們忘記他們的劣行,也是忘記我的曾經,我會變成一個佝僂地蜷縮在躺椅中的人,因為此生再也不會有比仇恨更加熊熊燃燒的事物,讓我醉心于我的人生?!?/br>田鏡的眼眶濕潤,他當時在心中有些激動又膽怯地想,如果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