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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我大力擦洗起來。反復了三四遍,換上干凈衣服,才算舒了一口氣??刹恢趺?,總覺得那股淡淡的香氣依然還在,老也洗不掉。我皮都快擦破了!算了,一個大男人,別為了這點枝末小事耿耿于懷。我打起精神,狂吃了四個饅頭兩碗粥,補充回體力;又隨便找了些割傷燙傷的藥敷上下身的傷,就跟往常一樣干活。可我心里總是忐忑,怕見戚鳳,也怕瑞歌,甚至還怕大哥、掌柜的……總之,仿佛一夜之間心虛,好像誰都能看穿我。不管是送菜還是倒酒,我都情不自禁地向樓外看,生怕戚鳳的影子出現在街頭。心不在焉,兩天來我挨了掌柜的無數的罵。幸得大哥替我開脫,說是我病還沒好。病是沒好。我得的是心病。戚鳳果真來了。這天我從窗口瞥見那個熟悉的倨傲影子,手中的抹布就掉在了桌子上?!鞍⒏?!”“什么事,韓春?”“我……我鬧肚子……你替我和掌柜的說下……”我想我臉色一定很嚇人,因為阿福眼里滿是同情,“行!快去,一定疼得很厲害吧……”我飛奔竄進了茅房。心快跳出喉嚨,比那回惡作劇還害怕。躲了有半個時辰,我被掌柜的拎著耳朵拖出來:“韓春!你占著茅坑是怎么回事?我老人家這泡尿快憋死了!……你又偷懶!去,伺候客人去!不然扣你兩月工錢!”我無法,只得硬著頭皮上了樓。一進大堂,就感覺到有兩道目光盯著我,我不敢抬頭,在離他最遠的地方伺候客人。我不知他心里怎么想,但我總歸心里過不去。出了那種事,再面對他,不可能不尷尬。他一坐就是幾個時辰,其間一直盯著我。他不走,我捱受得也難熬。無論走到哪里,都是如芒在背。偶然抬頭看過他一眼,只見他冷冷地瞪著我,似乎還帶有些恨恨的意思。難道說,他也容忍不了曾和個男人……所以心里過不去,恨上了我?也難怪,別說他是個有身家的公子,就是我這市井小卒,一想到曾和男人裸裎相對、肌膚相親,也……替客人拿酒,經過戚鳳身邊,我低著頭加快了步子。只聽他冷冷道:“結賬!”我步子也不停,匆匆經過他身邊。走出好遠,才回頭,見阿福正陪著笑小心翼翼地給他結賬。爾后他徑自走了。被盯了一天,我晚上睡覺,都好像芒刺未去。到底該怎樣才好?我暗自嘆了口氣。事情都過了,還要怎樣?就算吃虧,痛的也是我呀!我都不計較了……想想看,難道還要為貞潔不貞潔的糾纏不休?也太可笑了吧。如果是我和一個姑娘發生了這種事,我想我會負責,我會娶她,可……我又不是一個姑娘,要守著清白嫁人!就算我是個姑娘,我也絕不肯嫁戚鳳,他那脾性,跟他待上一會我就夠嗆了,何況一輩子?第二日,我又心不在焉地干著活,阿福跑到面前,壓低了聲:“韓春,不好了……”我抬頭。“桐莊煞星來了,指名叫你去……”我心中多少有數。躲也不是辦法,不如把話說清楚,大家放下。我默不作聲就邁步。“錯了韓春!回來!不是前堂,是后院……”空曠的后院里,果然等著一個人。他坐在石桌邊,見我就站了起來。我呼吸驟然急促起來。就算剛剛還想得明白,可一見到他……我心里就跳個不停,不敢抬眼去看他。我望著地面打了個招呼:“哈……你來了?怎么不到樓上去坐……”對方不答。我慢慢抬起眼,視線經過石桌,看見桌面上擱著幾包東西,像是禮物。視線再上移,戚鳳神色復雜。我頓了頓,笑著說:“哦,多謝你替我把紙送回來,那很要緊的,謝你了……”他看著我,突然道:“好些么?”什么好些?我一愣。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禁不住一陣尷尬,臉刷地guntang,說不出話來。那、那個事……他上前一步?!澳峭淼氖隆?/br>我一激靈,幾乎是本能地打斷他:“那天我們都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會……沒關系都過去了,你別放在心上……”戚鳳皺眉:“你不在意?”“呵呵,不在意,不在意。這、這算什么大事……”我結巴了一下,打起笑容,掏出那張一百兩的銀票,“對了,這個你拿回去。好幾次我差點給花了,幸好……你快收回去吧……”戚鳳劈手奪過銀票,撕了個粉碎,扔在地上。我突然害怕起來,不敢正視他。手腕一痛,被他用力地抓住,我猝不及防,痛得抬眼,正對上他漆黑的眼瞳,仿佛冒出火來:“不在意你你躲什么?你怕我干什么?不在意你見我當做沒看見!”我心頭跳得厲害,覺得血都要倒流了,囁嚅著說不出話,腦子一片短暫的空白。“韓大哥!”院門一開,瑞歌跨進來。我一驚,呼吸差點停止了。愣愣看著她。“你也在?”她一眼看見了戚鳳,緊接著是我,一愕,“……你在做什么?”戚鳳轉臉,冷冷看了她一眼。我清醒過來,趕緊把手甩脫出來。依然窘得開不了口,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戚鳳!”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瑞歌幾步走上來,“你還有臉到這里來?”她瞥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又想到了新的害人花樣?韓大哥,我不是說過,你再和這個卑鄙的人來往,我們就一刀兩斷?”她看著我。我還沒開口,戚鳳冷笑道:“你從桐莊拿錢的時候,怎么不說我卑鄙?別太抬舉自己,一個娼妓,裝什么清高?”“你!”瑞歌氣得滿臉通紅,因受辱而咬住嘴唇。我也一股火直竄上來,“住口!你憑什么侮辱瑞歌?”“滾!你給我滾!”瑞歌顫抖著,猛地沖上去,抓起桌上的盒子就扔出去,“滾!”她把所有東西掃下桌子,嬌容微微扭曲,憤然指著戚鳳,“有種你就殺了我,要么你就滾出去,別再來害我們!”我輕拍著瑞歌的背,不住地勸慰她。我知道罵娼妓二字,瑞歌最恨也最傷心,她明明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卻總要受世人的詆毀!見她氣得雙眸發紅,淚水在眼中打轉,我心疼不已。柔聲安慰了良久,瑞歌才漸漸平靜了,把頭挨在我的肩上。我抬眼看去,戚鳳不知何時不見了,禮盒散了一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