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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看了看雪球兒,心中無奈,又將那書幻了出來,查看后答道:“八十四?!?/br>雪球兒喟嘆一聲,扶額道:“這么長壽……老黑沒了,他得熬多久啊……”土地手指在書頁上輕輕劃過,搖了搖頭說:“恐怕活不了那么久?!?/br>雪球兒一聽,忙抬頭問道:“怎么?”土地眼睛仍在望著書頁,答道:“他命里雖然長壽,運卻并不好。少時父母離散,成人后事業上并無建樹,一生也沒有攜手到老的愛侶,財運不佳,無兒無女,晚年窮困?!?/br>雪球兒聽得目瞪口呆:“這么慘?他還能活那么久?活那么久……完全不就是活受罪嗎?”土地揮手消散了無字書,笑道:“于凡人來說,有口飯吃能活下去便是好的,不是有句話叫好死不如賴活著嗎?能看破生死便已是參悟得道的第一步了。在他自己看來,耄耋老矣回顧一生,恐怕也不會覺得自己不幸呢?!?/br>雪球兒聽言片刻失語,只默默垂眼,土地卻又道:“可是他命里并無老黑成人這一遭,也沒有為著他開始拼搏事業的舉動,更沒有而今這樣可觀的收入還有富裕的生活,若論起來,倒是你改了他的命?!?/br>“改命?”雪球兒茫然抬頭,“我這……頂多算是改了他的運吧?”土地搖頭道:“雖是改了運,但這運改得太過,讓他得了太多命里承受不來的福,定然就要在壽數上折算了?!?/br>雪球兒一驚:“你的意思是,因為我的緣故,他日子過得太好了,而日子本不該過得這么好的,所以可能會因此而短命?!”土地點點頭:“正是這個緣故,所以說命定的壽數是會變的,他而今如此享福,不知要折損多少呢?!?/br>雪球兒如遭雷擊,掌心、鼻尖、額頭皆沁出一層細密的汗,他驚慌地抬手蹭了蹭鼻子,又抹了抹額頭,而后又抽出兩張紙來擦了擦,眼中全是震驚和恐懼。“怎么?”土地看著他的模樣有些疑惑,“不過一個凡人而已,再如何也不過幾十年壽命,你也不必如此自責吧?況且縱然壽命短些,日日過得快活,不也很好嗎?”雪球兒將紙團丟開,張了張口,只覺口干舌燥,端起咖啡猛灌幾口,放下杯子,連嘴上的奶泡也顧不得擦,忐忑問道:“你……你可能幫我查查……汪路延……還有……還有他的父母的命數?”土地聽言也愣了愣,反問道:“他們……是本地生人嗎?”“不是……”雪球兒搖搖頭。土地道:“凡人命數都是記在出生地的,我這里沒有。不過……怎的你又突然要查他們的?他的父母不是已經過世了嗎?至于汪路延……你給他封印記憶也折損了陽壽,若去查壽數就更沒意義了呀?!?/br>雪球兒臉色有些發白,輕顫的手捧住咖啡杯,“我……我是想知道……他們原本的命數該是如何……”土地忽然福至心靈,也不免有些緊張起來:“你是怕……”“對……”雪球兒訥訥地點了點頭,抬眼看向土地,“我怕……是我害了他一家?!?/br>“嚯!這車帶勁嘿!”汪路延見了跑車眼中放光,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多少錢???”“四百萬!”老黑胸脯一挺,“我送我哥的生日禮物!”“可以可以,”汪路延笑道,“還是當明星掙錢多,回頭我讓雪球兒也出道,藝名就叫──汪雪秋!”“出道可麻煩啦!”老黑聽了,拽里拽氣地說道,“名字啊、身份證啊、學歷啊、檔案啊,全都要做!還得有人!得找燕紫幫忙才行!”話一說完,老黑猛然意識到說錯了話,苗俊剛要開口打圓場,汪路延卻笑道:“對對對,太麻煩了,我們還是老老實實開店吧!沒有開跑車的命呀!不像你們又是名車又是豪宅的?!?/br>苗俊笑道:“毛的豪宅,你見過一百多平的豪宅???”“地段好??!”汪路延道,“那房價,擱郊區能整個大別野了!”“那你這話說的,你把405賣了也能買個大別野!”“我賣了就沒地兒住了??!你這是又賺下了一套大別野??!”“我那305是我后爹送的,你的405就已經是自己買的了??!剛一畢業就慧眼獨到買下了一套大別野??!”“那也是我爸媽遺產買的呀?!?/br>“我說……”老黑終于忍不住插嘴道,“你們念錯字了吧……應該是別墅??!失誤墅??!”汪路延和苗俊聽了,相視一笑。“不貧了不貧了,早點回去吧,明天老黑不是還有通告?!?/br>“嗯,我就等你回頭把合同發給我了?”“沒問題沒問題?!?/br>與汪路延道別后,苗俊發動了車子,剛拐過了一個路口,就開口對老黑說道:“今天雪球兒有點怪怪的?!?/br>“???”老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翻著眼睛回想了一下雪球兒的表現,“有嗎?不就是沒跟我們吃飯嘛,他不是一直這樣嗎?”苗俊搖了搖頭,“他平時雖然故作高傲,但是內里卻是愿意和咱們親近的。今天不一樣,明顯不高興,像是有心事?!?/br>“哦……”老黑點了點頭,又笑笑說,“嗨,誰還沒有心事呢!我有時候也有心事呀,拍吻戲什么的的時候我也有心事,怕你不樂意呢?!?/br>苗俊別了老黑一眼,道:“人家雪球兒是什么段位?像你那么缺心眼兒是個人就看得出你不高興的?咱們今天到那兒的時候,我是感覺到他有點沉悶,但是說起來要合作的事之后,他的眼神明顯就已經是有點悲涼了,而且還一直看著你──你沒發現?”“看著我?”老黑想了想,恍然大悟,“對對對,他是看著我來著,但是我問他在看什么他也沒理我──哎?你當時不是在和汪路延說話嗎?怎么還注意到他了?”苗俊無奈道:“人的眼睛有個功能叫余光你知不知道?而且你哥我這么八面玲瓏的,能不眼觀六路嗎?”老黑傻傻地笑了笑,說:“那你看出什么門道來了?”苗俊慢慢放低了些車速,說:“你說……路延會不會真的生病了?”老黑聽言琢磨了一陣,說:“應該不會吧,他不是說了嗎?有雪球兒在,不會讓他生病的?!?/br>苗俊無奈嘆了口氣:“你沒看到他說完這話雪球兒眼神更不對了嗎?雪球兒那點道行你也知道,我看他自己也挺心虛的。你想想,從我第一次聽路延說他頭疼,到現在都快一年了,每次見面都說頭疼,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吧,但是咱們見面的次數也不算多了,回回都碰上,頻率也太高了吧?我覺得肯定不對?!?/br>老黑歪頭看了看苗俊的神情,問道:“你在擔心他嗎?”苗俊迅速瞥了老黑一眼:“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