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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才想起,未免顯得市儈,于是這就挑了圓實周正的西紅柿,裝了滿滿兩匣盒,讓張彪送去京城。這次他也沒置辦別的禮物,單單送去這一樣,更顯誠心。張彪套上驢車,踏上了去京城的路。饒是如今來一心樓吃飯的人必點西紅柿,可顧子青這次運來實在太多,倉庫還有不少,而且是專供林忘,擱久了,難免有壞的。林忘想了想,決定將一些快要放不住的,做成西紅柿醬,這樣更易儲存,也能用更長時間。伙計們將廚房里的西紅柿分成兩種,一種是還可以放一段時間,一種是紅到快要裂開了。做西紅柿醬倒也簡單,脫皮后塞進干凈的窄口罐子里,在上鍋蒸一刻鐘,牢牢封好口。只要保證不漏氣,這樣做出的西紅柿醬可以保存數個月之久,甚至到了冬天,都可以吃到西紅柿了。如今西紅柿珍稀,林忘唯恐顧子青放在倉庫里也有壞的,于是就叫人請來了李沐,讓他再送些西紅柿來。李沐聞言心中吃驚不小,納罕道:“上次運來的那些,才幾天就都用完了?你這一心樓的生意也太好了吧?”林忘聞言,有些汗顏,忙說:“不是不是,廚房里還有,主要是我擔心一直擱著放壞了,于是準備一部分做成醬,方便儲存?!?/br>李沐對于這種餐飲事情不感興趣,敷衍地點了點頭,下午的時候,就有人又拉來了一車。即便人們沒親眼看見是李沐給林忘送來的西紅柿,但一想這是外國運來的果實,虞城做海上生意的就那么幾位,于是其中門道,倒也猜了出來,認準是顧子青出的力。當著林忘的面,別人也不可能說什么,只是在背后,免不了議論一下,各種口風都有,但礙于林忘平時磊落,再加上表面上倆人是沒有交集的,大家最多也就是隨口提一提。這不是什么秘密,在外面有眼線的宋曉蓮很快也知道了,當她知道顧子青親自出海,只是為了林忘時,任她再能忍,這會也真正哭了出來,趴在床上,嗚嗚咽咽,周圍人一個勁地勸,卻也勸不動。可能是壓抑太久,宋曉蓮忍不住將心中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我哪里比不上他?出身好,身份高,顧子青為何如此作踐于我?”“我是太師嫡女,于生意上能給他增添助力,而那個人呢,只會拖累他,利用他,顧子青為什么看不出來?”“我是真的愛他??!”下人們一貫只會撿著好聽的說:“小姐,那人就是個狐媚子,不知給姑爺下了什么藥,才迷得姑爺團團轉?!?/br>“對對對,我也覺得奇怪,那小哥也沒什么姿色,姑爺怎么像是魔障了一般,想想就可怕,小姐,趕明你快請個道士來府上收一收吧?!?/br>“小姐,姑爺會看到你的真心的?!?/br>眾人七嘴八舌開解道,宋曉蓮哭也哭夠了,再聽那些話,心中沒剛才那么難受,可一想到自打成親以來,顧子青碰都不碰她一下,心中又煩悶憋屈。“你們先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br>宋曉蓮一個人坐在房里,這靜下來,反而更是胡思亂想,時時唉聲嘆氣,也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前一陣在府上見的那個花匠,如今回憶起來,只覺對方五官周正,身形魁梧,頗有幾分顧子青的影子,而且這記憶力里的印象,又經過了美化,想起他不卑不亢的態度,心中就有點喜歡了。這心里有了念想,便再也撇不下,時不時就會冒出頭,宋曉蓮又下意識來到府里的花園,無心賞花,只為尋找那人身影。那花匠負責修剪府上所有花草,每日下午都要來園中整理一番,這在宋曉蓮眼中,就成了認真負責。宋曉蓮故意揮開下人,裊裊走了過去,那人見她一個人,心中就有了分寸,卻絲毫不顯,忙拱手請禮,頭壓得極低,宋曉蓮贊他規矩,便失了往日的戒心。“我見你整日修剪花草,就真需要天天伺弄嗎?”宋曉蓮并不看他,而是用手指拂了拂架子上的蝴蝶蘭。“有道是人似花,花似人,不同的品種,喜性不同,自然要細心照顧?!?/br>那人這才微微抬頭,眼角余光四散開來,像是在看花又像是看人,聲音故意拿捏得低沉輕柔,如在耳畔:“夫人是愛花之人,自然知道花朵還要時時呵護,日日愛惜,以細心供養才能有此姿容。常言說人比花嬌,若以此理來說,又不知要耗費多少工夫才能養出夫人這般如花的一個人?”宋曉蓮聞言心中一動,臉上羞紅了起來,嘟著嘴嬌嗔道:“大膽?!?/br>那人躬身請罪:“夫人贖罪,請原諒我的情不自禁?!?/br>宋曉蓮聽他說情不自禁,心中卻只覺甜蜜,她到底未經人事,哪經得住這種撩撥,又說顧子青日日無視她,府上下人對她態度微妙,猛地見這么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沖她表露心跡,宋曉蓮已經昏了頭,眼波流轉,帶著一股欲拒還迎的風情。那人是個中老手,微微挑眼一看,就知道對方心動了,他不著痕跡勾了勾嘴角,再抬頭,眼中的深情仿佛能滴出水:“夫人,我看你整日以淚洗面,真真心如刀割?!?/br>宋曉蓮心中翻江倒海,宛如被一道閃電擊中,她此時已動了心,可又不敢做什么,當下急的臉都紅了,咬了咬牙,呵斥一聲:“放肆?!?/br>說完,也不等那人有反應,提著裙子快步走出了院子,她此時心臟撲通撲通跳的飛快,臉上如燒了火。那人望著宋曉蓮的背影笑容更深,雙眼中,仍是一派真誠。宋曉蓮跑回屋里,下人見她臉色緋紅,還以為中了暑,忙緊張兮兮地讓人再搬來一個冰盆子,又送上冰鎮雞蘇水,有人站在旁邊,給她打起了扇子。“小姐,外面日頭毒,不要出去了?!?/br>宋曉蓮因心中有鬼,不過平常的一句話,聽在她耳朵里,好像帶著暗示,她惱羞成怒,瞪了說話那人一眼,沒好氣道:“屋里悶死人了,還不能出去轉轉?我竟不知,如今你也能管起我來?”那人不知她為何忽然發脾氣,只當她還在為顧子青事生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上連連認錯。宋曉蓮知自己反應太過激烈,于是沒在說別的,端著雞蘇水慢慢喝了起來,腦海里一直回想著那人深情款款的樣子,一抹紅從耳后爬了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