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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到后罩房,眾人已得知了二爺要將弘哥兒送走的消息,有和林忘關系不錯的,就湊過來問:“林小哥,二爺叫你可又什么事?”“并沒什么大事,說是沈夫人要來虞城,到時住府上,二爺只交代我一些夫人的喜好?!?/br>眾人并未聽說這個,想來剛才往后面送消息的人,只說了關于弘哥兒的事,周圍聽見林忘話的人都倒吸口氣,更有的哀嘆連連。林忘有些莫名其妙,就問怎么了。那人搖了搖頭,吞吞吐吐:“沈夫人有誥命在身,尊貴無比大家只是有些緊張,上次沈夫人來,就有幾個笨手笨腳的惹夫人不快,然后被賣掉了?!?/br>雖然他說的很含糊,但林忘還是聽出了他的潛臺詞,看來那位沈夫人,是個難伺候的主,這樣一想,剛才顧子青說的時候,貌似也是一副無奈的表情。70顧大姐沈夫人顧子青jiejie沈夫人要來虞城,這位有誥命在身的貴婦讓眾人好一頓忙和,置換舊物、掃塵洗地、布置鮮花,顧子青偶爾過去看一眼,挑些小毛病,又讓人送了對鴛鴦養在府上的湖里,說顧大姐最喜歡鴛鴦了。不過這些事情跟林忘沒什么關系,林忘只悶頭鉆研一些特色點心,想到時做給沈夫人吃,他這一想,還真想出了幾個。初五這日,離端午節過后整整一月,顧家大姐沈夫人帶著浩浩蕩蕩的隨從來到了虞城,主事子就倆人,一是沈夫人本人,一是她的兒子沈源,小字如鑒,就是當時博林忘香囊的那個小霸王,但隨從卻有好幾十人,行李更是拉了好幾輛車,被褥床單帳子都是自行帶的不必說,連玩物、擺件、寵物都帶了來。顧子青看著眼前的陣仗忍不住頭疼,好在顧府占地大,這些人也都住的開,他領著人在門口迎接,依規矩行了禮,然后就恭請馬車進了府。廊外站著一溜下人,一色淺粉,這些人皆站得筆直,一看就不是顧府下人。正廳上,坐著一個身著紫衣女人,柳葉眉丹鳳眼,精致的妝容,單單往那一坐,周身富貴無比,此人正是顧子青大姐,沈夫人。而女人的身后,站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一雙眼睛如水,因在自己母親跟前,倒也懂得收斂,嘴角噙著笑,四處瞄著周圍的下人,間或看見有模樣不錯的,就要拋幾個媚眼。沈源向顧子青行了家禮,后者點頭道:“坐吧?!?/br>沈源和這個舅舅一向親近,顧子青話音剛落,他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弄出了些動靜,嘴上抱怨道:“好熱啊,車廂里又悶又熱,母親又不讓我出去騎馬?!?/br>沈夫人警告地看了眼自己兒子一眼,沈源卻沒心沒肺扯了個微笑,沖自己的母親眨了眨眼,沈夫人沉著的臉立刻化為微笑,眼含寵溺。顧子青在旁邊看著,早知道自己jiejie寵著沈源,無論他惹什么禍,只要撒撒嬌就能揭過,沈源如今只是走雞斗狗,口頭調戲看上眼的小哥,頂多和某個公子打一架,還真能說沈源他天性不壞。沈源剛喊完熱,就有下人端著井水拔過的時令水果,和冰制的飲品上來,沈源眼睛一亮,拿過雪山梅汁就喝了起來。沈夫人看著兒子滿足的臉也面露微笑,她輕輕啜口茶,轉過頭看向顧子青:“子青,近來身體可好?”“多謝jiejie關心,一切安好,不知jiejie姐夫如何?”沈夫人點了點頭,幾句公式化的寒暄過后,沈夫人嘆了口氣,她道:“子青,你也不小了,該將婚事放在首位了,我的意思是你這次就隨我回京,jiejie給你找個知書達理又門當戶對的媳婦”顧子青早猜到自己jiejie會說這種話,他之前通過jiejie的安排,有意無意也接觸過幾個女人,沒有一個能讓他生出好感的,甚至那股平白無故的高傲勁兒,只能讓顧子青這個當慣大爺的人心生厭煩。“六月我要南下,之前還有一系列準備,根本沒時間?!?/br>沈夫人聞言沉了臉:“你每次都如此推脫,你如今已是老板,為何還要親自跑東跑西?何況路途遙遠總歸有危險,每次你要遠行,我都心驚膽戰,日日求神拜佛,我就你這么一個弟弟?!?/br>顧子青不覺間放柔了表情:“jiejie,這次南下我是非去不可的,那里如今新興一種料子,聽說柔軟異常,又保暖,很是珍貴,那里的人最是油滑,若是只派手下去,價錢定談不到最合理,我做生意地,但又不是獨一份,總要從源頭將價格壓低些,才能比別人有優勢”沈夫人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你說這些我不懂,只知你該有個貼心人陪著了,傳宗接代,為顧家開枝散葉是頭等大事?!?/br>顧子青端起茶杯抿了口,沒接話。沈夫人一頓,眼睛往顧子青腰間瞄去,果然見那里掛著一個非常普通的香囊,沈夫人只覺得那抹藍十分刺眼,頓時板起了臉。顧子青也察覺到了jiejie的視線,卻不為所動,依舊喝著茶。他早猜到自己jiejie會拿香囊發作,若他早早收起了,不免顯得心虛,于是便一直隨身戴著。沈源畢竟是沈夫人親兒,很快意識到母親的不快,順著視線也望了過去,待見到那個香囊,他只覺得有些眼熟,卻怎么都想不起來,不由得停止了吃冰的動作,狐疑地看了眼顧子青,然后又盯著那香囊瞧。顧子青一早猜出沈源這種喜新厭舊性格,定然早忘了香囊的事,甚至現下將林忘拉到他跟前,他都未必能想起,所以當初讓人將那香囊從沈源房里拿出來,并沒驚動他。沈夫人冷哼一聲:“你畢竟是堂堂的虞城富商,身上戴著這么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算什么?你也不看看,它跟你配不配!”是人就能聽出沈夫人意有所指,顧子青則答非所問:“不過是個香囊,也值jiejie你親自跑一趟?”“我能不擔心嗎?你從以前就喜好一些沒規沒距的東西,上不得臺面,上次那個得宜哥兒就是,我還在顧府住著了,就曉得上門獻殷勤,很是有心機?!?/br>每每,他jiejie都要那這個說事,顧子青早已聽厭煩了,可笑的是,她一直以為他想把得宜哥兒納為妾,接進府。沈夫人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上次的事又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也是她高高在上久了,語氣中滿是對顧子青識人不清的諷刺:“你也是常跟人打交道的,那種貨色怎么看不清?表面柔柔弱弱,慣會小意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