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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深深嘆了口氣。可能太壓抑了,時少卿趕到時,他去了樓頂抽煙。臨近傍晚,中銀大廈的樓頂風力頗大,又是一月的港灣,海風吹在臉上很有種鞭撻的痛感。這種頭發凌亂,不計形象,又是頂風抽煙讓煙火沾染一身的事他還是頭一次。時少卿以為他想不通,在后面大聲叫他:“晉文?!?/br>他沒聽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算計著自己每一步的失誤。時少卿嚇怕了,真以為這貨會突然跳下去,于是繞到他身后,趁他不注意整個人往他背后撲過去,然后死死抱住他,嘴里不停嚷嚷,“你別沖動,千萬別沖動!我們從長計議?!?/br>阮晉文被他突如其來的熊抱給嚇得不輕,他本身就有些腳軟,站在頂樓邊欄純粹是對自己這一次的失敗給自己一點小小的懲罰,只是心理上的懲罰而已,并不是時少卿想得那樣要輕生,于是,嘴上開罵,“我□□大爺的,你丫的想嚇死我??!”“到底誰他媽的嚇誰!”時少卿還在膽戰心驚,嘴上一咕溜的罵,“你別做這種讓人得心臟病的事好不好!”說完抱著他,用力往后面空地上拖。等兩個人到了樓頂的平臺中心,時少卿才放開這個瘋狂的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喘氣。“你以為我要跳樓?”阮晉文蹲下來看著他問。時少卿白了他一眼,然后點頭。阮晉文眼色黯淡下來,突然冷著臉沉著嗓子問,“我這次是不是真的很失???少卿,你說是不是?!”“這哪有什么成功失敗的?這是被人下套了。你是不是被余光下蠱了死盯著他不放,然后跳進他設計的圈套里?”時少卿問。“你也覺得這是個圈套?”“我不知道!總覺得奇怪,為什么前面不出來澄清、偏偏在你押下所有籌碼后對外公布?這個余光真是不簡單!”“可是你知道嗎?和我們在市場里拼斗的并不是余光,余光只是最后推了把力,他資金不夠,永美董事會里又有人要搞他,想踢他出局?!?/br>“真的?那你知道和我們對著干的是誰嗎?”“是簡白?!?/br>“……”時少卿完全無語了,片刻后才問,“你之前就知道了?”這次換成阮晉文點頭。“為什么呀?Ben不是那種人??!”阮晉文也希望簡白不是那種人,他心里很失落,也很難過,難過到無以復加。于是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講任何形象,耷拉著腦袋,岔開著腿,兩手搭在膝蓋上,沉悶著不說話。一會兒后,他從西裝口袋里摸出了煙,丟了一根給時少卿,自己也點上了一支,默默地吸著。時少卿看著他的所有舉動,等他把話繼續下去。阮晉文在吸完了整支煙之后才開口說話,他的嗓子有些嘶啞,不知是不是在哽咽,帶著滿腹的不甘,說:“Ben喜歡的是余光?!?/br>時少卿不可思議,張著嘴一臉驚訝。阮晉文睨了他一眼,補充道:“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他自己說可以為了余光竭盡所能,不計任何代價,甚至可以和我對立?!?/br>這他媽的就尷尬了,搞了半天,風風火火的金融大戰,是一場因為“我愛你,你不愛我,你卻愛著他”的三角戀引起的廝殺。時少卿實在不知道如何把話題繼續下去,只能順著問,“這是誰告訴你的?”阮晉文憋著氣,回:“Ben親口說的?!?/br>時少卿,“……”“少卿,我真的很無用嗎?”阮晉文開始陷入了心理學里說的自我懷疑的階段,心情實在是低落,以前的自信、張揚全都消散一空,整個人很不得勁。“怎么可能無用,你撬動了整個香港市場,你知道上一次做出這種事的是誰,是哪一年嗎?晉文,你他媽的就是個天才,在這一方面毋庸置疑的!”“你丫的少安慰我了!我輸給余光了,他他媽的還是個在監獄里呆了七年的人,一個和時代脫節的廢人~?。?!”“那是圈套,你是中了別人的圈套!要不然……你也知道的?!睍r少卿不忍心看他低落,一味地安慰他,心里卻想著:要不是你心里那點對簡白的執念,不那么一門心思去和別人交戰,光從資本運作上來說,還真的能把永美打的潰不成軍也難說。相對無言了許久,時少卿想起了目前最為重要的事,“下周要還四十億,那些錢怎么辦?”借的時候信心十足,全然沒想過萬一虧損的事,于是和幾家地下錢莊、私人借貸公司簽的都是短期的借貸協議,利息頗高,但是無需擔保,只押了證件,錢到賬的時間快。阮晉文又抽了支煙,刁在嘴角,不怎么當回事,“能怎么辦,讓人拿了還啊?!?/br>“你賬戶里還有錢?”時少卿對他這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很是訝異,果然是名門貴族里出來的公子哥,失了四十億竟然毫無心痛的反應,看他這樣子,這家伙到底是有多少錢???阮晉文看著自己兄弟擔心的表情,一口煙圈吐在他臉上,說:“我沒錢了,這幾年的全都賠了?!?/br>“問我舅舅借一點,要不問公司借,回頭賺回去,還給他們?!?/br>說的還真是輕松,可是到了第二天下午阮晉文就急眼了。因為是周末,前一天晚上時少卿干脆住在了阮晉文住的那家酒店。兩人晚上各自喝了半打啤酒,時少卿陪著阮晉文打了幾通電話,不知道是不是時差的問題還是怎么的,阮元一直沒有接聽。而北京這邊因為到了晚上,公司的財務官所幸沒聯系上。第二天一早,阮元照例沒有接聽電話。同時,北京這邊的財務官干脆回絕阮晉文,說他現在沒權直接調控公司的資金了。他大爺的,他可是阮氏的總裁,根據以往阮氏董事會里的約定,總裁如果有臨時重大的決議,只要低于五十億資金的,可事先不報備董事會,事后補交一份資金去向說明就好。說白了總裁具有資金臨時調動的自主權??蛇@權利到他這里就不實行了,這鐵定是有人和他對著干。問財務官是誰改的決定?財務官支支吾吾不肯說。又磨了幾分鐘,阮晉文沒了耐心,直接把電話打到了阮香玲女士那。這下可好了,阮女士告訴他,那個決定是她和幾位董事們達成共識的。母子倆頭一次在電話里大吵了起來。阮女士罵這個兒子敗家,幾天之內敗了那么多錢。而阮晉文則指責自己母親對自己的不信任、不支持。雙方吵翻的結果當然就是那筆四十億還沒著落。阮女士在電話里說,“你在短短兩個月之內,接連著丟失了正陽的合作,又在香港損失那么一大筆,你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