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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茶下來就要連軸轉,我連一個囫圇覺都沒法睡,小舟學習好, 又是女孩子, 我不舍得叫她做這種體力活。葉潭就更不用提了, 學習都學不好,我還敢耽誤他時間叫他干家里的活兒?” 裴則沉默片刻,“那這炒茶手藝將來不是要失傳嗎?” 花明月嘆口氣:“是啊, 不是我們一家這樣,幾乎家家如此?,F在不像過去了, 一家生好幾個孩子, 頂多也就是兩孩子,還都一心盼著孩子能念書有出息。以后還有沒有年輕人肯在家里種茶都難說,更別提這炒茶的手藝?!?/br> 話說到這兒, 花明月的語氣略有些沉重。 葉小舟笑嘻嘻的摟著她的胳膊,“等你老了,我回來接你的班,你教我炒茶?!?/br> 裴則面帶微笑的打量著她,“就你這身體,端得動一個簸箕?” 葉小舟:“……” “花姨,小舟和我一起去白龍寺,爬了幾節臺階就喘的不行。我沒想到她身體素質這么差。在B市山高皇帝遠的管不住她,現在在家里,您要監督她鍛煉身體?!?/br> 葉小舟瞪著裴則:“……” 花明月馬上說行,“我明天就喊她起來跑步。好山好水好空氣,繞著茶園跑個幾千米,身體一準好?!?/br> 幾千米?你這是謀害親女啊。 葉小舟嚇得一口拒絕:“我不,我早上起不來?!?/br> 裴則微笑:“早上起不來也沒關系,鎮上有健身房,下午去也行?!?/br> 葉小舟急了:“我說過,我身體還沒養好?!?/br> 裴則笑了笑,“花姨,我朋友的父親是有名的中醫,在崇明路開了幾十年的醫館,我下午沒事,想帶小舟過去請他再看看?!?/br> “好??!”花明月高高興興的吩咐葉小舟,“這星期葉潭學校放月假,你剛好順便去學校把他接過來?!?/br> 葉小舟默默咬牙,你說有個青梅竹馬的哥哥有什么好?知根知底的,特別知道該怎么給你挖坑,讓你自己個往里面跳! 裴則把醫館的位置發給葉小舟,兩人各自開車,一前一后到了市里。 宋家醫館位于世安市一條年代久遠的老街上,街道是單行道,開車進出不甚方便。 一棟三層小樓,看上去也很有些年歲,古樸肅靜,大門西側的墻壁上爬著一大叢金銀花,密密麻麻從二樓上倒掛下來。 裴則帶著葉小舟上了臺階,說:“宋家是中醫世家。這棟臨街的小樓就是他們家的?!?/br> 葉小舟暗暗咂舌,世安市里的臨街門面房真的價值不菲啊。 “以后讓葉潭學醫算了,比較掙錢?!?/br> 裴則笑:“葉潭那個跳脫的性子,還是算了吧?!?/br> 葉小舟也是隨口一說,她弟弟的個性和學習成績,都和醫科大學有著遙不可及的距離。 診療臺后面,站著一個中年大媽,正在稱量中藥材。身后是一排頂到屋頂的中藥柜,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小抽屜。 裴則帶著葉小舟上前自報家門,說他是宋一鶴的朋友。宋一鶴就是宋大夫的獨生兒子,老來得子,心肝寶貝。 大媽聽說宋一鶴的名字,態度和藹許多,問提前約了沒有。 裴則點頭,“我和宋伯伯約過了,麻煩您給他說一聲,就說我姓裴,是一鶴的朋友?!?/br> 大媽放下手里的中藥包,走到回廊里面的一個房間,停了會兒出來說,“宋大夫在給人扎針,你們進去吧?!?/br> 葉小舟跟著裴則進了里面的治療間,里面一股濃烈的中藥味兒,診療室的里面掛著布簾,一位氣色紅潤到讓人羨慕的老先生,拉開簾子,笑吟吟的對裴則說了聲稍等,又把簾子拉上。 墻邊有一排長條椅,裴則和葉小舟坐下來。 簾子沒拉嚴實,露出不到半尺寬的縫隙,剛好看見里面的一張診療床,上面趴在一個男人,不是在針灸就是拔罐。 “不聽話的人我不治。下次再犯別來找我。這是最后一次?!崩舷壬f話語速慢悠悠的,但是鏗鏘有力,一個斷句,一個停頓。 “他老是打游戲,怎么說也不聽?!睕]想到里面還有一個女人,應該是病人家屬,聲音嬌嬌媚媚的,聽著讓人骨頭酥軟的那種聲音。 葉小舟隱隱約約覺得有點耳熟,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便好奇的朝著簾子的縫隙看過去。遺憾的是,只能看到診療床,而且她的視線角度剛好對著男人的腰部。 她往裴則那邊偏了偏,伸長脖子,想看看能不能看見那個女的,突然眼前一黑,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瞎看什么呢?!?/br> 手掌虛虛的蓋著她的眼睛,溫暖的帶著淡淡的檀木香氣的男性氣息從袖口溢出來。 她被擋著眼睛,瞧不見裴則的面孔距離她多遠,可是那道不悅的聲音,仿佛是對著她耳朵眼說的一樣,耳廓像是被熱風烘過,又熱又軟又癢。 她心口一跳,伸手把他的巴掌從臉上扯了下來,“我看宋大夫怎么治病?!?/br> 裴則哼了一聲,“宋大夫站的地方離你偷看的位置至少八十厘米?!?/br> 葉小舟臉上一熱,什么叫偷看!光上半身的男人泳池里多得是,這都什么年代了,這男人還這么古板。 “對啊,我就是看那個人?!比~小舟湊到他耳邊,故意氣他,“那個男的有兩個臀窩唉,好性感?!?/br> 臀窩……裴則咬牙吸氣,默了兩秒才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流氓?!?/br> 流氓?呵,老古板。 葉小舟故意想氣他,又伸長了脖子去看。 眼前一黑,又被他用巴掌蓋住了臉,這次明顯是生氣了,用的力氣比較大,還把她的臉往后推了一下。 葉小舟惱了,拽著他手掌往下扯,果然是擼鐵的男人,力氣竟然比她想象中大了無數倍,她單手居然沒有拽動,大掌紋絲不動的蓋著她的臉。 葉小舟兩只手一起上,這下他的手掌倒是被她往下拽動了,還一下子拽到了嘴邊…… 嘴唇碰到他的掌心,葉小舟一下子就窘了,什么鬼,親到他了的手心?! 裴則的手掌突然松開了。 女孩兒的嘴唇像是一朵在盛夏的清晨綻放的玫瑰的花瓣,柔軟嬌嫩芳菲,但卻像是一種武器,掌心碰到之時,突然心臟部位出現明顯不適。 氣氛突然間變得詭異而曖昧。 葉小舟從耳根開始,一張臉慢慢發熱。悄悄斜過一道目光,發現一向坐姿挺拔,端莊沉穩的男人,居然在短短的十幾秒鐘內換了好幾個動作,兩只手交叉放在膝上,兩秒后松開,各自放腿上,再然后,雙手抱臂。 被她嘴唇蹭過的掌心,像是被烙了什么烙印,那只手怎么放都不對勁,調整了幾個姿勢后,掌心貼到臂膊上的西裝外套上,他下意識的在袖子上蹭了蹭,想要把那個烙印給擦掉。 然而這個他已經控制到極度細微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