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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看到自己的誠意。陳明禮不見我,也不接我的帖子,我便一直在門外候著。玉兔在我袖子里,怕我煩悶,絮絮叨叨地給我講他心心念念的那些市井,并建議我:“謝樨,你要不要跪著等,我聽說這樣成功的概率比較大?!?/br>我道:“丟的是鄭唐的臉,可老子我的膝蓋會疼。你都不心疼我的嗎?”玉兔喜滋滋地給我推銷:“很心疼,可是我有兔子毛織的小墊子,能白給你用,很軟的?!?/br>我不信他:“你身上能多少根毛?”他從我懷里跳出來,真變了個毛絨絨雪白的小墊子叼去了我面前:“你要愛護它,珍惜它,里面有嫦娥jiejie替我收集的三千年的兔子毛,很珍貴的,吳剛叔叔找我要我都沒給?!?/br>我:“……”我又把他抓起來搓了一頓:“你以后扯謊也扯像些,三千年的兔子毛?想送我什么東西,直接給我就成了。是否珍貴,我都會好好珍惜的?!?/br>玉兔被我搓得滿身的毛都蓬勃了起來,他動了動耳朵,抬起頭瞅我,滿懷感動地道:“謝樨……”我道:“哎?!?/br>他蹭蹭地想往我身上爬,拱來拱去好幾次后,才安穩地在我肩膀上扒拉住了:“謝樨,今天你可以親親我了嗎?”我等他千辛萬苦地爬上了我的肩膀,準備再往我頭上爬、蹬鼻子上臉的時候,將他抓回來重新塞進了袖子里:“不可以,先辦正事?!?/br>他“哦”了一聲,趴在我身邊不動了。我捋著他一身攢得圓滾滾的毛,就這么在陳府外站著等了三天。期間我不吃不喝,后期覺得不大能撐得下去的時候,就讓玉兔將我的原身提了出去,留一個木偶似的rou身在那兒。府邸外有兩個石獅子,玉兔隱了身,正好和我的元神一人一個蹲上去,我們兩個好似四處飄蕩的幽魂。等到第三日凌晨,府中打早燈火通明,陳明禮準備去上早朝的時候,我瞧見我的rou身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玉兔嚇得一跳,立刻就要撲過去,好歹被我攔住了:“你冷靜一下,我好好地在這兒呢?!?/br>他哭喪著臉,叫我的名字:“謝樨……”這只兔子膽子也忒小,上回我在忘川撈水藻時也是這樣。沒出息見兒的。我的牙酸了一下,同時心中又像是有一團熱流滾過,莫名帶上了些溫暖。這感覺很熟悉,我想起我小時候走路磕絆了,我還沒出聲時,我娘就將我抱了起來,邊走邊流眼淚。一個片段的記憶,很容易忘記前因后果。我突然意識到,我在我娘發間瞥見金步搖的那個下午,前因便是我摔倒了,我娘一路抱著我,哄著我上藥。以往我反復回憶都不曾記起的完整場景,竟然在現在輕輕松松地想起了。我在回憶里搖搖晃晃的,終于回過神來,安慰了兔子幾聲。另一邊,備轎的人已經先一步提了燈走出,一照就照見了我倒在一邊的rou身,一群人驚叫道:“死人了!”“還有氣兒呢!沒死,快回去問問老爺!”“死了,哪里還有氣兒,脈摸著都沒了?!?/br>眼見著有人要探我的鼻息,我對玉兔道:“等等我,我們去了府內見?!北阙s緊元神入關竅。燈籠的火光在我臉上晃來晃去,映出一雙又一雙盯著我的眼睛。我的頭暈了一下,在一疊聲的嘈雜呼喊中瞥見了門后姍姍來遲的老者。陳明禮周身肅穆,過來查看了一下,面上終究帶上了些不忍:“帶回去治,我早朝后回來?!?/br>我閉著眼睛,感受到自己被人急哄哄地抬了進去。身后緊接著跟了一個清亮的聲音,聽起來還有點緊張:“我是這位公子的藥師,讓我也進去罷?!?/br>是玉兔的聲音。我聽見他湊上來在我耳邊說了聲:“不用等的,我現在很聰明的?!?/br>他輕輕握住我的手。玉兔的手向來都很溫暖,我任由他握著,被人抬去床上之后,我又聽見他輕聲詢問管事的人,是否能讓一個清凈地方,那些人便退下了。玉兔有那張無公害的臉在,缺點是別人知道他好騙,容易哄他上當,好處是什么人都不會輕易懷疑他。我睜開眼看他:“好,你聰明?!?/br>他彎起眼睛,俯身抱住我一只胳膊,很滿意地對我笑了。☆、老師我躺在床上,玉兔生怕我身體再出岔子,給我灌了一大堆補藥,扣著我的手腕給我灌仙氣。我攔住他:“就算你是上仙,仙氣也不是你這么個使法,太過浪費,我凡人身軀用不著你灌這么多的?!?/br>玉兔滿眼感動地望著我,又要給我深情告白:“為了你,灌到仙元散盡也是可以的?!?/br>我:“……”事已至此,我不再試圖將玉兔的思維從那些情如倒懸,愛得魂消魄奪的市井中拉回來。畢竟會寫道德經的書生遍地都有,會給自己加大戲的兔子卻只此一只。別人有的,我的小兔子也能學,我家兔子會的,別人卻學不到根骨里。這么一想也便釋然了。我等陳明禮回來,一直等到了晌午。原先我預計錯了時間,林裕當皇帝當得兢兢業業,慣例早朝時間是卯時,我暈倒時以為的大清早,其實只有三更天。玉兔守在床邊,趴在我身上睡了一覺,我摸著他的頭發,倒是一直清醒著,最后聽見門外有動靜,便輕輕地將他拍醒。玉兔揉著眼睛問我:“我要躲起來嗎?”我想了一下,握著他的手道:“不必?!?/br>鄭唐是個斷袖,陳明禮早曉得這件事,以后瞞也瞞不住,如果我執意要把玉兔藏起來,以后行動時說不定更麻煩。門嘎達一聲,老人踏了進來。玉兔從我床邊站了起來,很緊張地看著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陳明禮沒理他,徑直看向我。我從床上下來,順暢又自然地在他面前跪下了,再道了聲:“老師?!?/br>我聽得一聲蒼老的冷笑聲:“你倒還記得我這個老師?!?/br>我不說話。陳明禮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找了把凳子,威嚴十足地坐了下來。此時他注意到了玉兔,又冷笑了一聲:“若是真記得,你帶這么個人來我府上,是特意來膈應我這個老頭子的么?”我垂目道:“學生不敢。明公子是我的藥師,亦是我的家人,古來弟子成婚,當攜妻子來老師府上恭訪,學生無能,膝下是沒辦法兒孫環繞了,帶家人來看望您的這份心卻是無比真誠的?!?/br>“當真是看望?”陳明禮咳嗽了幾聲,喘了幾口氣,臉色有些憔悴?!笆瓴灰?,你還真是越長越出息……我老了,也該給小輩讓位了,你是聽說了我在朝中不得勢,再過不了幾天就要被趕回老家,所以特意過來讓我給你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