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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將醫刀拿在手里掂了掂,隨即蹙眉道:“……重量不一樣了?!?/br> 他們醫修每日修煉都要握刀,對自己趁手的物具是很敏感的,治傷治病更是個精細活,小師叔能夠在二十歲之年修煉到與大師伯一較高低的境地,自然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不細心。 他說:“但是樣子,和以前是一樣的。我上午去參加杏林會的時候,醫刀應該還沒有問題。但是這么細微的重量差別,如果不是特意去想,平時恐怕不會注意?!?/br> 雪梨道:“這么說來,這柄醫刀很有可能是今日的決試結束后才被做了手腳或者調換的了……師叔,你今日醫箱有離身過嗎?” 荀望擰緊眉間思索。 醫箱雖然醫修外出時都會隨身攜帶,但這畢竟是個沉甸甸的東西,哪里擱一下放一會兒都是有可能的,而且荀望今日是先回了一趟住峰再去尋的雪梨,醫箱當時也沒有帶在身上,他和師父雖然避世,但是住峰這里時常都會有外門弟子、童子之流進來送東西或者打掃,平時來來往往的人不算少,并非鐵板一塊……此時想想,真是到處都是破綻,哪里都有可能出問題。 而且這還僅僅是他隨身帶著的醫刀,剩下這些他平時收藏的醫具,從數量上看就不可能是一口氣全部調換改造的,絕非一日之功。 而且這些醫具他沒有那么常用,即使他及時發現了自己常用的醫刀有問題,只要他沒有細想從藏品中直接換上一套,就極有可能還是有問題的。 若是他真將這些醫具帶上了杏林會,后果不堪設想。 小師叔當即不寒而栗,他立刻起身道:“我將這些醫具帶到主峰去,稟明總峰主!” 說著,小師叔就嚴肅地開始收拾東西。 “等等!” 這回換作雪梨攔住了小師叔。 她說:“師叔,你這樣去不行的吧?就像你剛剛跟我說的,空口無憑,你的醫刀雖然被人換了,但誰也不清楚是誰換的。杏林會的決試才剛剛結束,除了你之外,大家也都不曉得你在杏林會決試上用的到底是不是正常的醫刀,你現在直接將東西交上去,說不定會被懷疑賊喊捉賊?!?/br> 小師叔聞言,到的確遲疑地定住了動作。 他說:“我在決試中絕未使用過萬靈草,這種事情一驗便知?!?/br> “不需要你使用萬靈草?!?/br> 雪梨不太通人世間的彎彎道道,但她反復思索小師叔叮囑她的話,竟也隱隱想到些思路,只是這些思路讓她覺得有點可怕,遍體生寒。 雪梨舉一反三道:“即使你沒有將這些醫具帶到杏林會上,即使你是正常地參加比試,只要有人有心,在你這里找到哪怕一件有機關的醫具,你就已經說不清楚了。因為你沒法交代你有這樣的醫具是用來做什么的,其他人只會懷疑你是不是曾在杏林會上偷偷使用過,只要有一件,看上去就像是你有作弊的意圖?!?/br> 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情況,哪怕沒有小師叔確鑿使用過的證據,為了維護杏林會的聲譽,峰主也會將小師叔的成績作廢,恐怕還會讓小師叔沾染上緋言緋語,從此名聲掃地。 小師叔看著自己面前一整排不干凈的醫具,面色逐漸凝重。 茶室內的兩個人非常安靜,但即使沒有言語,他們也都知道對方一定想起了一樣的事。 眼下這種情況,竟很像是林韶當年。 雪梨道:“小師叔,你說在你醫具上動手腳的,會不會和當時誣陷姨母的人,是同一個……?” 小師叔臉色沉重,半晌不言。 過了很久,他才道:“很有可能?!?/br> 雪梨道:“那現在我們該怎么辦?這些醫具肯定不能留著了,但怎么處理感覺都不合適,還很容易留下把柄?!?/br> 小師叔肅然道:“你回去以后,立刻也好好檢查一下你自己的醫具……不,除了醫具,也要好好查看所有能放東西的地方,我師姐當初就是被放了許多寫有她偽造醫術內容的信函,若是真有人想對付你我,不一定會用同樣的方式?!?/br> 雪梨認真地點了點頭。 雪梨自己是不怕有人對她心懷不軌的,畢竟這里是凡間,她本身是仙身,又為人處世坦坦蕩蕩,雪梨并不認為有誰能對她造成太嚴重的傷害。 不過,如果這件事情事關姨母,雪梨自然希望能夠抓到罪魁禍首、弄清楚真相,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能夠找到辦法替姨母平反。 雪梨想了想,道:“小師叔,我有一點想法,不知可不可行?!?/br> 荀望疑惑望她,道:“你說?!?/br> 雪梨道:“如果這回設計的人和之前誣陷姨母的人是相同的,那么他們已經走出了第一步,不可能不走第二步。他們已經將做過手腳的醫刀放在你這里,而我那邊也未必安全,他們一定會想看到結果,不會不收網。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將計就計?!?/br> …… 同一時間,杏林峰東邊千峰,大師伯所居住峰中。 這座山峰位于東面最為繁華之處,四處人聲鼎沸、仙車交錯,住所雖是凡人所有,但亭臺樓閣儼然已有仙界仙殿的氣魄,玉欄朱墻,弟子往來嬉笑,好不熱鬧。 大師伯此時就在他的住所中。 他多年前便已拜別師父,自立峰門,此時住所內的醫室、書房、藥庫等等皆為他個人所有,他在杏林峰中素有聲望,年紀小的弟子和外門童子皆愿意到他的峰所來往,但此時外面雖是熱鬧,峰所內卻安靜得有些孤寂。 大師伯坐在華雅空蕩的大殿內,光亮冰冷的地面干凈得能照出人影。他的眼眸鋒銳,像是上了年紀的鷹,帶著點滄桑世俗的味道。 這時,一個人蕩蕩悠悠地進了大師伯的殿室,他雙手揣在袖中,看上去有點吊兒郎當。 大師伯道:“你今年也隨父親來了?” “可不是,那個老頭子吵死了,整天嘀嘀咕咕的?!?/br> 那人笑嘻嘻地回答。 他年約三十六七,但皮相看著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若是有當年在場的人在,定能認得出來,他就是十五年前指認過林韶的那位道門宗主之子。 他說:“你叫我來的事,我已經都在信中看過了,情況我這段時間都在杏林會,也都清楚了?!?/br> 大師伯頓了頓,問:“這一回的事,你能做好嗎?” “您就放心吧!絕對萬無一失?!?/br> 那宗主之子大手一揮,拍著胸脯說道。 “若是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我還留在道門做什么。只不過是讓人退出杏林會,無論她是神仙還是什么,都已經是成功過一次的事了,絕不會有問題!” 大師伯似是舒了口氣:“那就多謝你了?!?/br>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宗主之子信誓旦旦地道。 “你放心吧,醫君,當年我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