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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有這孩子的照片。兒子永遠是自己的最好。施言今天在父親心中也是最優秀的青年,但是每一個父母都曾經在孩子出生伊始就幻想了他們的將來,幻想了他們的成長。如果問施父當年對兒子的展望,今天的施言絕對不符合。然而這孩子身上的氣質竟喚起自己當年的想象,儒雅沉靜,溫潤若玉。我們都知道父母通常對子女最理想狀態的假設就是子承父業,子承父息。一個男人如果聽見這樣的話:“你看這孩子多象你,一看就是你的兒子……”,通常都是無法自抑的自豪,自豪遺傳的強勢,驕傲兒子的衣缽。謙謙君子的施父那時候當然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個張狂霸氣的兒子,他幻想的兒子的氣質當然和自己一樣,這些曾經的想象居然落在了眼前這孩子身上,他的氣息如此與己相似。施父看著黑諾,頓時有了茫然。第75章施父見黑諾是在一個包間里,倆人坐了很久都不曾說話。出于禮貌,黑諾在等待長輩的先發,他也在觀察著施父,有好奇敬畏,也有防備。馬上會有一場無法避免的沒有硝煙的戰爭,黑諾提醒自己沒有做逃兵的資格,他要為了自己和施言放手一搏。“你是出去讀書?那么他呢?也讀書?什么學校?中文授課嗎?”最后一句的諷刺意味是不容忽視的。“施言不是學習的料,他的成績不會出在學術上,不需要讀個碩士博士?!?/br>“那他出去可以做什么?出租車司機?他甚至聽不懂乘客要去哪里?還是他去做黑工,洗碗洗盤子?”“他不會去洗盤子?!?/br>“你不會告訴我,你可以養他?”施父難得會用這樣口氣和別人說話,他是多么不愿意去傷害面前這個一見就生好感親切的男孩子:“似乎你自己的溫飽尚有疑問?!?/br>“他是您的兒子,你不了解他嗎?他不需要我養,同樣我的溫飽也不會成為他的負擔?!?/br>“那你究竟要他放棄所長,一無所有的去做什么?他可以做什么?”“摔跤?!?/br>“什么?”施父脫口,他想到的是拳擊,但是這根本莫名其妙。“我要他去,并不意味他就會扎根在那里,我只是要他去經歷挫折,經歷摔倒?!焙谥Z看一眼見施父沒有露出不耐煩,繼續說:“他出生就一帆風順,現在又少年得志,浮夸難免。有人一生不經歷風雨嗎?自然界的規律他也不可避免,我要他現在就摔下,再站起來,好過將來他站在更高點直落三千尺!”施父聞之心中巨震,他要強壓下迫切追問的激動欲,再一次以多年識人的經驗審視眼前的青年,目光沉靜清澈,既沒有矯情的故作清高,也沒有浮華的虛偽豪情。施父對自己即將帶來的傷害已經提前感到心疼。他曾經假設了幾種黑諾的答案,并且準備出逐一擊破的方案。他以為黑諾會以感情為依據,論證情感真諦,因為一簾之隔的兒子陳述中,他聽見了一段純真的少年愛戀,聽見了相識、相知、相戀,聽見了傷害、原諒、包容。他也以為黑諾或者態度強硬,因為他聽得出來是兒子更加放不開,是兒子的堅持換取了他們的再一次同路,那么黑諾等于獲取了談判最有利的一面。只要黑諾輕松推到兒子身上,石頭就等于砸到了自己腳上。若干答案中,施父獨獨沒有想到會得到這一種。那不是幼稚早戀的如膠似漆寸步不離,那不是熱戀中忘我的卿卿我我,那是大愛無華的終極。這一個答案,令施父看到了這孩子對兒子的真心,對兒子的深情,對感情的領悟。這一個答案,令施父預感到了談判的艱難,對結果產生未卜之心。幾句交鋒,動敵先機的敏銳就讓施父清楚談話不可以再深入進行下去,否則自己將會被對方感染,將會為對方動搖。為了掌握談判的主動權,為了達到今天會見的目的,施父提前發動了攻擊:“我兒子的身邊會有陪他經歷挫折的人,你不適合。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親兄弟將來在小言落難的時候也很有可能幫助他?!?/br>黑諾與施父眸光相接,沒有任何屈服的意思而執著地保持著對視。倆個人都看得很深,似乎要穿透進去直接探取對方的思維。未幾黑諾淡淡一笑:“叔,您對我哥的恩情我相信我哥不會忘記,也不會忘記施言給予的幫助。不過我不能出賣施言,出賣我們來還這恩,而且施言也曾經提醒我他給予我哥的機會,您一定猜得到后來是嗎?”黑諾雖然能夠平穩地面對施父點出的威脅,可實際上他很難過,為施父難過。他理解讓這個事業有成的男人說出這些連他自己都不屑的話,連他自己都會難為情的威脅有多悲哀。這是自己和施言一手造成的,這是自己和施言牽手的代價――傷害至愛他們的父母。黑諾帶著深深的內疚卻又必須要頑強抵御。如果兒子曾經妄想用黑諾的親兄弟轄制黑諾,目的當然是阻止黑諾離開,而根據黑諾的回答顯然沒有讓兒子得逞。那么黑諾兄長這顆棋在他做下決定之后,看來不可能發揮牽制作用影響他了。這和黑諾重視家人的消息完全相悖,是消息有誤,還是他和兒子之間的感情沒有商榷的縫隙?“你考慮你的父母了嗎?”最不愿意的牌還是亮出來了,最尖銳的矛刺出去,施父不愿意多猶豫。這是最后的一擊,最后的武器了。早有最堅固的盾列陣以待,同樣帶著無奈與沉重的負罪,黑諾堅定地告訴他:“我會被打斷腿扔出來,從此無家可歸,無父無母。但是他會抱走我,做我一輩子的腿,給我一個完整的家。他,如父,如兄,如愛人。我的一雙腿會讓他痛一生,同時是一生的守候!不離不棄!”施父視線牢牢鎖拿著黑諾,心海已澎湃不休。黑諾依舊四平八穩,用著一種不惹塵埃的干凈任你透視。終于施父站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出去。五分鐘以后,黑諾雙手托住低下的頭。施言是周末與黑諾見面才知道父親的來訪,倆個人知道這一次見面贏取了最初的勝利,但是誰也沒有露出笑顏。相依偎的他們默默體會著施父的痛苦,雖然他們有著最堅貞的情,雖然他們早確認決不動搖,但是無法抵消傷害父親的愧責。在對未來的預測中,施父不會就此罷休,那么在不久的將來他們還要嚴陣迎戰。他們不敢有絲毫松懈,尤其施言每天在家要面對父親,然而父親還是那個父親,好像他一無所知,好像他和黑諾沒有會面。有時候施言都忍不住想與父親打破局面,而黑諾持反對意見,他一直都堅持主動權要給施父,其實他是給施父思考的時間。六月接近了尾聲,黑諾的論文答辯因為最先上繳而趕在第一批里答辯通過了,就是說他在大學里的一切課業畫上了完美的句號。多年扎實基本功,論文設計過程的嚴謹,使他感覺不到緊張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