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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讓馬秉泉檢舉揭發。也就是,假立功。酒吧有酒托,餐館有飯托,如今開個網紅店還有人假排隊當托兒,在司法界、刑辯圈,假“立功”也并不鮮見。干緝毒的警察一般都有自己的線人,有些真心為國為民想打擊犯罪,也有一些稟性惡劣,喂飽的時候是狗,背過身就是一條饑餓兇殘的狼。所以找一個那樣的線人出來背鍋并不難,狗咬狗,黑吃黑,就看怎么cao作了,cao作好了,皆大歡喜,一旦cao作失誤,也就跟著自己的當事人一起進去了。傅云憲深諳個中門道,給丁芪范明之流支過這樣的招,但近些年,再沒這么干過。能屈能伸自古都是大智慧,許蘇屈了幾天,自忖已經跟那幾個綁匪混熟了,心思便如破土之芽,開始蠢動起來。許蘇并不想只是抻長了脖子等著傅云憲來接,他另有打算。見綁匪們基本不再拿他當外人,這天許蘇照?!包c外賣”,但多耍了個花腔,跟那個好說話的綁匪悄悄商量,說郊區蚊蟲多,自己被叮咬得犯了皮炎,晚上實在睡不著,要對方回來時順便捎幾顆抗過敏的撲爾敏。許蘇沒被蟲咬,也沒犯皮炎,自己撓出來的,用手不夠,還在家具上蹭,撓得兩條胳膊血痕累累,看上去跟真的一樣。但綁匪怕他吞藥自殺,也不敢給多,只給了兩片,還非得他當面吞下去。許蘇假裝吃藥,其實把藥片藏在舌頭底下,乘人不備就吐了出來。他悄悄把藥片碾碎,撿了張掉地上的口香糖包裝紙,包好,藏妥。剛把藥片收好,就來了兩個男人,不由分說地將他五花大綁,連眼睛也用黑布蒙上,推出了門,推上了車。他們說,帶他去見傅云憲。聽嗒嗒嗒的引擎聲,該是一輛很破的二手,一路跑一路顛,途徑收費站,許蘇被身邊一個綁匪拿帽子蓋住了臉,沒被任何人發現。他知道自己不在S市內,而在S市的近郊,結合離銷品茂的十五分鐘車程,大致方位就確定了。歸功于幾年人事生涯,許蘇是會看臉色、辨人聲的,蒙眼前他含蓄又活潑,蒙眼后他便溫順又乖巧,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綁匪們越發肆無忌憚,天南地北地胡侃,最后說起了馬秉泉的案子。一個人說,老六命大,槍斃了那么多個,唯獨他跑了。許蘇一聽來了精神,跑了的意思是免予起訴?這不尋常。別的綁匪比他還精神,忙問:“怎么跑了?沒被抓著?”前一個人又說了些,許蘇聽明白了,那個老六名叫尚平,估計也不是真名,因為是個六指兒,大家也都習慣了叫他綽號,反正是當地挺出名的一個壞胚子,平時偷摸砸搶慣了的,看守所跟他家一樣,屢進屢出。起初老六想跟著馬秉元混,后來不知怎么倒跟了馬秉泉,再后來就遇上警察上門緝毒,一鍋端了馬秉泉的老巢。然而在場共二十個人,十九個都被抓了,就跑了他一個。警方那邊至今都沒出通緝令,可能壓根沒注意到這個小角色。綁匪們自己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大問題,那樣混亂的情況下,蛇跑兔躥都正常,沒被抓的是命好,被抓的得怪自己不夠機靈。但許蘇覺得蹊蹺。許蘇以前總幫著韓健辦案,也聽韓健提過一個六指,也是一起毒品案子。當時韓健做了充分準備替那人無償辯護,結果同案的案犯都判了,唯獨他被“另案處理”,最后也不知判是沒判。因為手指異于常人,韓健記憶深刻,也就跟許蘇多提了一句。即便不是同一個人,那也夠蹊蹺的。出于法律工作者的敏銳直覺,他認為老六就是警方的線人,這案子存在特情。正瞎琢磨著,目的地似乎到了,許蘇跟個囚犯似的被押下車,押送進門。蒙眼的布剛被摘下,一叢強光射來,許蘇第一眼就看見了傅云憲。這次見面跟鵲橋相會似的,何其不易。傅云憲應該是剛剛下了庭,還是一身挺拔的深色西裝,他坐在主座,挺平靜地看著他,像是看山看水看路人甲,眼神倒是一貫犀利。嘍嘍們還是管他叫“傅爺”,說,把人帶來了。然后在身后推了許蘇一把,讓他自己走過去。馬秉元也坐著,看見許蘇進來,莫名顯得緊張。他先前見傅云憲時就很緊張,生怕對方是帶著警察來的。沒想到傅云憲只身一人。這里是S市,不是G市,在G市他是人見人怕的地頭蛇,到了S市他到底是客。馬秉元雖帶了不少人來,但對傅云憲,多多少少還是怵。因為怵,反倒窮形盡相,非要做出一點兇狠的姿態來掩飾。屋中所有的眼睛都指向他,兇狠地瞪著,冷漠地睇著,輕蔑地瞟著。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這是一個相當戲劇化的場面,許蘇是跟著傅云憲見過世面的,這里的世面特指殘酷、血腥與兇險,換作別人怕是早嚇尿了。許蘇手仍被綁著,一步步向傅云憲靠近,房子不大,但他走得緩慢,短短距離竟顯得漫長。他走到半程時,幾個站著的毒販把手伸進了兜里。G市的毒販好像都喜歡仿六四式手槍,許蘇聽見子彈上膛的聲音。他不禁空咽了一口唾沫,額角突突直跳。傅云憲微一偏頭,低下煙眸,取了根煙叼進嘴里。許蘇已經來到傅云憲跟前。見傅云憲仍沒表示,這回連馬秉元也喊了一聲:“傅爺,小許他——”拇指一扣,“嗒”一聲打著了火,傅云憲把叼著的那根煙點燃:“叫許爺?!?/br>遲疑了十幾秒鐘,馬秉元真叫了一聲。許爺。許蘇挺樂。傅云憲寵了他這些年,他倒是耀武揚威慣了的,但哪一回都沒今天這么痛快,哪一回也沒今天這么舒坦。自己咂摸半晌,愈發覺得全身骨頭都被這一聲叫喚酥了,許蘇動動肩膀抖抖威風,特別蹬鼻子上臉地說:“再叫一聲給許爺聽聽?!?/br>傅云憲沒容許蘇繼續瞎嘚瑟,站起身,攔腰一抱,一把將許蘇扛在肩上,問:“臥室在哪?!?/br>許蘇本能地掙扎了兩下,不配合。他倒也從來不是個靦腆的主兒,實是眼下場合不適合談風花雪月,要換作傅宅,他早趴褲子露腚,坐上去自己動了。傅云憲大手一拍他的屁股:“還趕時間,別鬧?!?/br>一個小弟給他指了方向,傅云憲隨手掐了煙,扛著許蘇大步而去。傅云憲把許蘇拋向大床,連綁手的繩子都顧不得解,就動手開扒許蘇的褲子。許蘇嚷:“這樣的地方……你急什么?”傅云憲淡淡道:“檢查一下?!?/br>許蘇手依舊背在身后,掙脫不了,只得暫時屈服于傅云憲的強力。臉被傅云憲摁在枕頭上,他跪趴在床,屁股高高撅起,還用小指頭勉力勾著內褲邊沿,不讓自己的屁股完全暴露。傅云憲輕聲一笑,也不客氣,手指直接隔著內褲頂入許蘇的肛|門。一點沒潤滑,許蘇咝地抽了口氣,喊起來:“??!疼……疼!”“嗯?!笔种鸽y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