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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整個所都聽見了許蘇的叫床聲與傅云憲的喘氣聲;他們說那黑皮沙發上yin液斑斑,保潔阿姨刷了幾天,才把那些yin跡污斑全部洗刷干凈……所有人都認定當時的傅云憲被許蘇迷得神魂顛倒,所以罔顧幾十億的案子,抱著他去那黑皮沙發上辦事兒去了。聽上去很像這老王八蛋會干的事兒,但只有許蘇自己知道,那四十分鐘里到底發生了什么。根本無事發生。許蘇小寐二十分鐘差不多就醒了,醒時看見傅云憲坐在那黑色皮沙發的邊上,正認認真真看著自己。彼時傅云憲的臉逆著窗外光線,他那一褶兒一褶兒的眼皮柔和下垂,眼睛匿在又長又密的睫毛里,好看得如夢似幻,不似今時今日高高在上的傅大律師,倒似當年那個埋首于他脖頸的大哥。他只是說,就看看你。這眼神夠他嚼味半生的,許蘇沒來由地心慌,血燥,手心被汗浸濕。就沒辭職。“叔叔?”外間沒見著人,許蘇繼續走向內間。辦公室外頭用來會客,往里才是傅大律師辦公的地方,兩間房間隔著一道暗門,一般不關上。許蘇站在闔著的門口,聽見里面傳來一些濕濕黏黏、咂嘴吮舌的聲響,還有這么一聲:寶貝,再深點……傅云憲的聲音,深沉渾厚,太有辨識度。許蘇馬上聽出里頭兩個人在干什么齷齪勾當,一陣惡寒,在心里咒罵,不要臉的老yin棍,早晚死在男人身上!杵在門口猶豫了十幾秒,許蘇帶著點惡作劇般的心情推開了門,故作天真地喊:“叔叔,我進來了?!?/br>跨門而入,正對上一雙極深邃的眼睛,一張極英俊的臉。許蘇認識傅云憲的時候才十二歲,生瓜蛋子一個,剛剛對隔壁的白婧萌生了一點少年人的春心,卻對傅云憲的印象用驚為天人來形容毫不為過,他在他之前沒見過這么英俊正氣的男人,在他之后也再沒見過。很長一段時間,同齡男生們的偶像是周杰倫是艾弗森是張朝陽,都是名利俱全的大人物,他的偶像卻是兩者皆無的傅云憲?;蛘咴偻熳骼镎f,這人是他愿意窮盡畢生努力去企及的遠方。曾經。老板桌底下生出一點動靜,肯定有人。那人似乎是想起來,傅云憲大手下移,摁住胯間那個腦袋:“繼續?!?/br>耳邊盡是那種惡心巴拉的聲音,許蘇只當沒聽見,立在傅云憲跟前,細細打量。傅云憲也看著他,循著桌下人吞吐的節奏挺腰送動幾下,但沒什么表情,既看不出被人伺候的愉悅,也看不出被人打攪的不悅。“寶貝,好了?!痹捠侨绱?,手勁卻一點沒收,反倒更施一把力,摁住對方的脖子直接來了個深喉。傅云憲射精之后,老板桌底下鉆出一個人來,許蘇定睛一看,鄭世嘉。鄭世嘉十分狼狽,頭發被揉亂了,口角都破了,滿嘴來不及下咽的唾液jingye,合著滿眼的淚,倒挺有點我見猶憐的媚態。傅云憲似乎意猶未盡,捏著鄭世嘉瘦削的下巴,把他的臉帶近自己,在他鼻尖上親了一口。鄭世嘉舔了舔嘴唇,嬌喘未歇媚眼如絲,想湊上去索個嘴對嘴的吻,但傅云憲露出一點淡淡的厭棄的表情,將鄭世嘉推遠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漱漱口去?!?/br>鄭世嘉表現得很順從,轉身去往衛生間,經過許蘇身邊,怨懟地瞥他一眼。許蘇原本打定了主意要跟傅云憲提瞿凌的案子,但外人在場諸多不便,話到嘴邊又改了口:“老太太讓我提醒你,今晚上我家吃飯,她包餃子了,你最愛的山藥豬rou餡,還有百合甲魚湯、地黃枸杞酒,她說你日理萬機,得補補?!?/br>“嗯?!备翟茟楛c著一根事后煙,斜著咬在嘴里,手在桌子底下動著,估摸是把舒坦夠了的家伙收回襠里,又拉上褲鏈。人前人后,傅云憲從不掩飾自己那身那身流氓本色,放蕩得理直氣壯,惡劣得坦坦蕩蕩,不怎么像身價過億的名律,倒更像黑道頭子。許蘇是習慣了的,目光游到傅云憲指間的那根煙上,說:“所里不準吸煙?!?/br>傅云憲微微皺眉:“誰定的規矩?”許蘇說:“龐主任定的,已經讓我加進員工守則了?!?/br>傅云憲吐出一口煙霧,充耳不聞:“惡法非法,改了?!?/br>朝令夕改已經不是頭一回了,員工手冊上那些規章制度制定的對象,是律助,是律師,甚至是所主任,唯獨不是對傅云憲的。所以所里人也都知道,所主任龐景秋對自己這位合伙人很有意見,奈何對方本事通天,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許蘇叫苦不迭:“別啊叔叔,龐主任說了,若抓著你知法犯法,他就扣我工資?!?/br>“他敢?!备翟茟棽粸樗鶆?,抬手抖落了一段煙灰。“他還說,累計五次就炒我魷魚?!边@話是許蘇瞎編的。傅云憲眼睛微微一瞇,停頓個三五秒,終究還是把煙給掐了,說:“你讓文珺取點現金,晚上陪老太太搓兩把?!?/br>“別?!痹S蘇趕忙擺手制止,“搓麻可以,但不能來玩錢的,上回她又在家里擺了牌桌,一晚上就輸了兩萬多,還好我發現得早?!?/br>獲得政府賠償之后,蘇安娜一朝苦盡甘來,一時把持不住竟迷上了賭博。而且她賭癮很大,什么麻將撲克老虎機,但凡來錢的都愛玩一把,然而手氣極差,屢賭屢輸屢輸屢賭,不到一年就把那三百萬全折騰光了。后來險些被高利貸剁手剁腳,才嚇得收斂不少。許蘇苦著臉:“叔,我求你了,老太太這賭癮才克制住,你千萬別又給她招起來?!?/br>傅云憲說一不二:“取個五萬吧。隨便玩兩把,不玩大的?!?/br>許蘇還想辯兩句,但舌頭動了動,還是咽下了后話。合理訴求被對方當面駁回,明擺著不留余地,他不止一次地想過,在縱容蘇安娜賭博這件事上,傅云憲可能是故意的。許文軍剛翻案那會兒,舉國轟動,各大媒體爭先恐后前來采訪。傅云憲借此一舉成名,而他許蘇,正是其中最奪人眼球的一個新聞點。人前,他們不僅僅是刑辯律師與當事人的兒子,他救貧困少年于水火,替他伸張正義,保他衣食無憂,而他讓一位律師從此區別于狡詐訟棍與市儈小人,成為他“厚德強技”的承載,“雄辯為民”的見證。人后,許蘇也不止一次聽人問過傅云憲,留這小子在身邊,是不是當他是個活招牌?傅云憲一笑而過。只要許蘇留在君漢一日,許文軍案就永遠不會過時,但有一點許蘇想不明白,傅云憲不至于真信了江湖術士的鬼扯,彼時彼日留自己在他身邊,是口碑營銷,是宣傳需要,而時至今日他傅大律師已穩坐國內“刑辯第一人”,又何必還要與自己勾勾連連,牽扯不清。自覺留在這里再沒意思,許蘇睨了不知何時又冒出來的鄭世嘉一眼,擺出一副要走的樣子對傅云憲說:“我那破車實在撐不住了,晚上就不接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