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卵蛋,如果用心孵化,不知能孵出什么?是祈月燼還是祈月燭?是他柔順的天使夫人,還是殘虐的惡魔變態?他一次次死去,一次次活來,深覺受罪??伤麣v經世事,知道祈月燭也算死去活來了:他愛著他,卻又三番五次殺了他,為了救活他而東奔西走、因守著他而提心吊膽——兩個人都是活受罪。認真想想,他媽的何必呢,其中一個放了手,兩個人都輕松,各找各的長相守去——不就得了!可他沉默不語,只等祈月燭主動醒來,在見他回復神智后驚喜出淚花,撲上他的手就感動的親吻,嘖嘖出帶了哭腔的水聲。安納斯以前覺得,祈月燭這樣先炮彈后蜜糖,虛偽透了,蠢爆了,他在裝逼在作秀。時過兩年有余,他又風中殘燭、命不久矣,自然看開了些,倒能理解祈月燭苦求而不得的辛酸了。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安納斯估摸著自己年底就得掛機,忍不住深呼吸后緩慢吐字:“喂,你換個人愛吧,上趕著不是買賣,你也別瞎折騰了,放自己一條生路?!?/br>安納斯的聲音過于細小微弱,就像他幾天前的心電圖——屏幕上的細線總是突然斷裂,嚇暈一眾大夫?!鞍病逼碓聽T持了他的手,用臉頰摩挲,“類似的話,你說過好多次了。這番溫柔……卻是頭一回?!?/br>輕輕撥開他的指縫,流連著舐吻,祈月燭用墨濃的睫毛掩抑眸中的痛苦,小聲說:“別人,我都看不上。更何況……愛你累,把你忘掉、再愛一個人更累。你讓我死,讓我生,這回由我自己選擇,陪你一起亡逝……我只有這一個指望了,看在我纏了你小半生的份上,許我跟隨,利用我開一條地府的路吧,安?!?/br>安納斯心生混了煩躁的厭倦。他一輩子愛別離,祈月燭一輩子求不得,反正兩個人都要掙扎于人間七苦,就算放下了屠刀,也是永世難超脫、永世難成佛的。“我利用你開路,是要把那條路留給祈月燼的。不管你愿不愿意?!卑布{斯的睫毛翕動間,好像露出了一絲譏嘲的笑意,他又補充了一句:“活該?!?/br>他想,愣是祈月燭氣惱至瘋狂的給他一刀,把他徹底踢進鬼門關,他也認了。反正事實就是如此,他和祈月燼相愛,祈月燭偏生想得到他,因此強行卡入二人之中,殘害祈月燼,幽錮侵.犯他,讓三個人都流血又流淚,真他媽cao蛋??伤褪遣磺鼜?,不服從,他打定了主意只愛祈月燼一個,怎能連自己都背叛?所以他就是要利用祈月燭,為祈月燼謀福利,就是要氣他:你看吧,不管你怎么玩我的人,老子的心永遠不在你那里!活你媽的該,哈哈!秉持著濃重的阿Q精神,安納斯仰視天花板而笑,有點吊兒郎當的紈绔大少味道?!靶邪?,跟我一起去死吧,神經病的臭三八。我還有多長時間,不到一個月?我看不到來年的春天,你也別想!”補一口氣,安納斯繼續道:“你老說‘看在我XX的份上’,哼,我也說——看在我又被你折騰成這副慘樣的份上,讓我把剩下的時間都留給你兒子!反正我倆去了陰間,時間多得很,你不會在意這微不足道的小半個月的,是吧?”祈月燭臉色慘白。他囁嚅著嘴唇,不知從何處反駁。他知道,他若不答應,也沒問題。因為安納斯的人,藥,命,都捏在他手里,他若真不想安納斯用死前的時光陪伴莫悱,大可將安納斯口一綁、身一縛,每天給他打點營養劑,讓他撐到油盡燈枯的那天,再自抹脖子和他一起入葬,便可。然而……他已經無法心硬至此了。他真的已經改變了,他也是會屈從、會忍辱負重的人了。對待安納斯,他無法抑制自己的間歇性心軟,他的心一旦軟下來,可謂軟成了一攤爛泥,安納斯想怎么踩,他都無法反抗,只能忍耐到他盡興而收腳的那一秒。“我……后悔自己生了燼兒……”祈月燭緊攥了安納斯的小指,身體顫抖,“如果沒有他,你一定不會這般對我!”頻頻深呼吸,祈月燭淺淺一咬安納斯的小拇指,將他的手放下,俯視他,說道:“安,就算你不相信,真愛你的,只有我。祈月燼擁有你的生前,我掌控你的死后,會接受這種交易的除了我,還有別人么?!?/br>哀切一笑,祈月燭松開安納斯的手,好似放開了一艘浮于水波的銀色小船,他就那么看著他,看著他乘風破浪,駛入別家的港灣。他背對安納斯,緩步走向房門。他的“心眼”捕捉到了安納斯目送他的神情容色,可安納斯看不見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陰影里,勾起了鮮紅色的唇,靜謐而笑。“安,你走吧。不要忘記,永遠等著你的只有我。以及……”祈月燭用雪白的手指扶住門框,回首微笑,彎起月牙兒似的眼,“到了那一天,回我身邊?!?/br>門,無聲而關。安納斯收回視線,枕著枕頭,大呼一口氣,明白自己在死之前,都自由了,徹底的自由了。窗外陽光靜好,他那異色的貓兒眼又熠熠著絢爛了,他即將死亡,卻不害怕,因為他在余下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是自由的,他擁有自己完整的身體,他即將捧著他的心,回到他永世情深的夫人身邊——很慢很慢的,他靠著自己的力量,坐起了身體。遠眺窗外風景,他像個孩子一樣,開懷的笑了。&直到估摸著,安納斯聽不見他的腳步聲了,祈月燭才邁起生風的大步,任由修腰長裙下擺飛揚,映襯他綢緞般的齊臀赤發,顯得他好似一株云上疾行的鮮紅鳶尾,而非獰笑滿溢的狂徒首領。他既然能松開束縛小船的繩索,自然能拉緊它,讓它在沉浮慌亂于暴風雨時,由他領回港灣,再不萌生離家出走的心。他即將抵達祈月家的玄關,坐上一輛鮮血色的保時捷,親自駕駛,前往膽敢背叛他的同盟家族——施哀家。雖然整整十四天,他一直守候在昏迷不醒的安納斯身邊,腳不出門,可他是何等人物,他的手下又何等精明,他怎能不盡知天下事,而以高屋建瓴的眼光揣摩那些降臨于祈月族人頭頂的血光之災。連續十四天,他的得力干將皆被暗殺,連帶他們的隨從,一概死不見尸、唯余焦黑骨渣。第一個遭此厄運的、他的財務大臣在臨死前,以緊急電話的方式留下了遺言:“他回來了!他沒有死,他回來了!快告訴燭夫人,祈月燼他——”緊隨其后,其他慘死者也重復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