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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太妙的預感,賀家人如今這態度, 已不像是單純的敵對,更像是...做賊心虛。 我至正廳上座坐下, 賀府的下人奉上茶來, 便淺淺抿了一口。這空里,憐薇對李氏道:“太子妃自幼同三公子相識, 如今聽聞三公子重傷昏迷,掛心得緊,不知夫人可否容娘娘探望一二?” 這聲“夫人”叫得李氏甚是熨帖, 猶豫了猶豫,面上露出幾分為難來。 我抬眼一瞥, 手中茶盞重重落在案上, “本宮只是念在往昔同三公子的交情上,特來探視一眼, 并不久留。將軍府上好大的規矩,就連這也不成?” 李氏慌忙起身, “娘娘哪里的話,妾身是怕過了病氣給娘娘?!?/br> 我冷笑一聲,竟不知何時這打仗打出的傷也能帶了病氣了。 好在李氏并未再加阻撓,幾盞茶的功夫里我便到了賀盛榻前。 親眼見到的那一霎我不由得在心里罵了一句,虎毒尚且不食子,賀大將軍這是拿自己兒子的命在手里頭掂量著看呢。 只是賀盛傷的比我所預料的還要重上三分,此刻仍昏睡著,對周遭毫無知覺,我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模樣,別說是問話了,能不能留下病根都是未知數,心下難免擔憂,回頭問李氏道:“昨日宮中的御醫該是來過了,御醫怎么說?” “回娘娘的話,御醫說這傷看著嚇人,實則未傷及根本,先用參片吊著,幾劑猛藥下去沖開經絡,也便無甚大礙了?!彼盅a了一句,“有驚但是無險,娘娘不必掛懷?!?/br> 我稍稍安心些,“正巧今日帶了一只千年人參來,若能用得上,也是好的?!痹捯粑绰?,我眼尖,瞧見賀盛榻邊的右手小指微微動了動,心念一轉,笑著對李氏道:“本宮前些日子偶得了一味香,說是燃之能去心火,寧神養氣,于病人臥床之時用最為合宜,便帶上了。久聞夫人于香道上頗有研究,不知本宮是否有這個榮幸一觀?”又轉身吩咐憐薇:“你陪同夫人去取香來?!?/br> 這話說得客氣,實則就是明著使喚她了,李氏的臉登時垮了下去。她只消還是側室一日,就不能有什么怨言,應了一聲,便同憐薇一道去了,轉身的空里還朝屋里頭幾個丫鬟使了眼色。 我往前兩步,靠在榻邊,裝著彎下身給賀盛蓋了蓋被子的模樣,將賀府幾個丫鬟的視線一遮,貼近一些,賀盛果然開口道:“有詐...不可信,消息封鎖...進不去”只是聲音還虛著,我又不能貼得過緊,只聽了個大概。 他說完這話,便體力不支,又昏睡了過去。 李氏也取了香回來,我便往后退了幾步,靜靜看著她焚香,反復琢磨賀盛的幾句話,琢磨出一身的冷汗。 上一世終了賀盛同我辯解的話猶在耳側,圣旨被截,果真是消息傳遞上早早便出了問題,只是父兄猶不知情。 只是他說的不可信,是什么不可信,亦或是說誰不可信?是賀家的不可信,還是秦家的不可信? 我心神不寧,隨便尋了個由頭便從賀府出了來,吩咐馬夫徑直往侯府去。 我乍一回府,驚了母親一跳,追著問我怎的自個兒就回來了,我搪塞著只說是尋嫂嫂有急事,被她一頓數落,好容易躲進了嫂嫂屋子里。 嫂嫂似是早就料到了我要來這一趟,寧神的沉水香彌漫在屋子里,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她便遞上來一碗清酒,“壓壓汗?!?/br> 我接過碗來并未喝,急急就要開口,她擋了我一下,嗔道:“不管要說什么做什么,你自個兒不能先亂了。只有你穩著,心里方理得清。什么都還沒發生,便急成這樣?!?/br> 我默默將酒喝干,這酒不似尋常,嘗起來口感清冽,酒氣也不沖,心頭躁動的火氣果然平息下去不少。 她這才道:“說罷,賀盛都同你說了些什么?” “我只聽得只言片語,他說什么什么不可信,還說北疆的消息已被賀家封了?!?/br> 嫂嫂沉吟了片刻,屋子里靜的出奇。 “當年連圣旨都能截下,確是我大意,疏忽了還有這一層?!彼^我手去,“為今之計,別無他法,消息已然遞不進去,這些日子我們所籌備的皆在上京,北疆之事你我原也插不上手,賀盛這條線如今也斷了。只能你盯住了太子那邊,興許還是有轉機的?!?/br> 我咬了咬嘴唇,“遠水救不了近火,上京種種防不住他們在北疆下手?!蔽夷枚ㄖ饕?,抬頭望著她,眼神堅定,“若是實在行不通了,我親去北疆一趟。好歹在北疆十幾載,地形熟得很,賀家消息再封鎖,也不敢封在明面上,我謹慎些,他們便擋不住我。父兄只是陷在局中,蒙了雙眼,只消有人去點醒,必然還是有一爭之力的?!?/br> 嫂嫂立即道:“不可!你如今是太子妃,胡鬧什么?” 我拍了拍她手背,“我若是要去,自然有法子去得了無痕跡。我重新活這一遭,不就是為了這一樁要緊事?倘若一直當著這所謂的太子妃,任府上又走回老路去,才真是辜負了上蒼的一番美意,茍活著又能如何?” 她嘆了口氣,“即便你騙得過皇上皇后去,太子呢,他肯放你去么?你聽嫂嫂一句勸,盯緊太子那邊,不要拿自己犯險?!?/br> 我搖搖頭,“太子手下的人再如何,也輸在了地利上,北疆地形復雜,城池之間錯綜著,他們也輕易尋不到父兄所在之地。且人多反而扎眼,我才是最萬無一失的人選?!?/br> 我見她神色幾度猶豫,皺了皺眉,“嫂嫂說的難道不是這個?那又為何要盯緊太子?”我警覺地望著她,“嫂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那些已經不重要了。這回不一樣的,安北?!彼站o了我手,“轉機十有八九還是在太子身上?!?/br> 我來不及問更多,母親打起簾子進來,笑意盈盈道:“太子殿下在前廳候著呢,你們若是還有體己話沒講夠的,且留著下回再說?!?/br> 回東宮的馬車上,我尚在思索嫂嫂的話,太子問我道:“怎的一人就回侯府了,也不知會我一聲,好陪你一起?” 我“嗯”了一聲。 他又問道:“賀盛傷勢可還好?” 我又“嗯”了一聲。 他語氣里蘊了兩分薄怒,“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再度“嗯”了一聲。 他掰過我下巴去,強迫我看著他,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