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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捎J覦這天下的,不獨四皇子一人?!?/br> 我知她上一世以太后之尊扶持小皇帝上位時,沒少同小皇帝的幾個皇叔斗,比之早早暴病而亡的四皇子,活得久且鬧心的那幾個自然給她留的印象深刻得多。這時候會習慣性地往他們身上想,也是自然。 我嘆了一口氣,足以見得,有時候印象這東西,著實是很限制人的想象力的。 案上的茶已有些涼了,為著方便說話,殿內并未留人伺候,我便親手將冷茶倒了,斟上熱的來,遞給嫂嫂,問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話,“嫂嫂覺著,太子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她先是揶揄地笑了笑,“你且先說是想聽我夸他還是罵他?!倍竺蛄艘豢跓岵?,正色道:“殺伐果決,心思深沉,頗有些手段。就作皇帝來說,也便只疑心病重這一樣不太好,余下的倒沒什么好指摘的?!?/br> 我又替她續上茶,“四皇子暴斃,有心人多多少少會有些猜測,就連嫂嫂當年都動了要查的念頭,且被太子擋了下來。這其中若是沒有點彎彎繞繞的,嫂嫂可信?” 她眉頭微蹙,我接著道:“明知暴斃惹人注目,卻偏偏用了這樣的手段,這是一刻都不想多耽擱了的意思?!?/br> “正如嫂嫂所言,太子這般的人,怎么會放任早早便覺不讓他省心的四皇子三載,再大張旗鼓地除之而后快?” 嫂嫂閉了閉眼,再度睜眼時,眼底清明一片,“他是在忌憚什么,等了三年,才等得時機成熟?!?/br> 我心道同聰明人說話果然容易,若是憐薇,怕是我得生生講上一個時辰,也不定能將她講明白了?!吧┥┫惹巴艺f,太子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的人滲透進北疆。我估摸著,三年,雖同賀家當時在北疆的勢力不能比,但想必也有了底氣?!?/br> 嫂嫂垂下眼簾,輕笑了一聲,“果然還是同賀家有關?!?/br> 話已至此,兩人皆是心照不宣。若是四皇子一早便同契丹勾結,這一切便好解釋的多。有疑點的也就只一樣了――賀家究竟參與了多少。 按常理來講,前世的賀家,嫡女是皇后,又手握重兵,再怎么想不開也不該同四皇子牽扯上??墒挸袕R家的防范已然超出了對外戚的顧慮,至少在對付四皇子一事上,他分明不信賀家。 琢磨到這兒的時候我盯了太子整整一日,委實看不穿他那九曲回腸的心思,只得做罷。太子察覺后,將手上的冊子往書案上隨手一擱,朝我走過來,“你總不至是時至今日才發覺我生的好看罷?” 我被這人的沒臉沒皮梗住,真真切切道:“我只是好奇你心里整日在想什么?!?/br> 他拉過我一只手去,放在他胸口,“你問問它在想什么?!?/br> 我見他眸色熟悉地深下去一些,一面往后退一面往回抽手,“還是不必了?!?/br> 他按著我的手分毫不動,我往后退一步他便上前一步,直到我緊貼到墻上,退無可退。 我當即指了指外頭還亮堂著的天,“天...天還亮著呢?!?/br> 他笑了笑,附在我耳邊緩緩道:“那便等晚上。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到時候不興反悔的?!?/br> “若我所料不錯,那么當年我父兄之事,根源實則出在四皇子身上?!蔽疑斐鍪秩ノ兆∩┥┑氖?,猶豫了猶豫,還是接了下去:“賀家想來也是逃不脫干系的?!?/br> 嫂嫂反手握住我,“我同賀家早已是恩斷義絕,你不必顧忌這些?!?/br> 她沉吟片刻,方說道:“賀家還是好辦的,三哥此時尚在軍中,若是他知道了什么必然會點醒你我。四皇子這兒略棘手些,我這些日子回去想想法子,你切記不要輕舉妄動。你同太子如今乃是一體,上上下下太多人盯著,你若做點什么,難免讓人誤會也是太子的意思,打草驚蛇便不好了?!?/br> 我點頭應下,“回頭我將此事透露給他,他若是想動手,該比我們有效果得多?!?/br> 嫂嫂深深看了我一眼,“你既決意信他,也成?!?/br> 除夕一過,禧寧十二年的太陽升了起來。 出嫁后過的第一個除夕夜,宮中家宴結束已是半夜,回了東宮,便與太子一同守著歲。 家宴的時候我見著了四皇子,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看得我本就不怎么吃的下的宴席更是沒怎么動。他倒是恍若未覺,還隔空向太子敬了一杯酒。 我想著擇日不如撞日,便索性同太子說了此事,豈料我剛剛開了個頭,說他那信封的問題,他便含了笑問道:“你是在哪兒見著一樣的了?” 我怔了怔,他解釋道:“那日你便是從瞧見信封開始不正常的,后來又那般問我,必是曾見過的。我不說破,是因怕你心有顧慮,我便是問了你也不肯說,索性等你想明白了,先開這個口?!?/br> 我前前后后同他講了一通,自然略過了從前世推測的部分,只說單純疑心是四皇子所為,叫他防范著些。 觀他并無訝異之色,我不禁挑了挑眉,“你該不會是連這都料到了罷?” “我又不是大羅神仙,怎么會事事都料的這么準?私通外敵,還留了一手妄圖栽贓嫁禍,是我先前小瞧他了?!彼D了頓,“只不過是我這弟弟能做出什么來,我都是不意外的?!?/br> 他伸過一只手來在我臉頰捏了捏,“你能信我,我很歡喜?!?/br> 我先前守歲向來守不到最后去,日出前總能迷糊睡著,任憑大哥二哥他們再怎么逗著我說話也是無用。 這回也不知是心中事太多的緣故,還是身邊人的緣故,竟破天荒地清醒著看了日出??粗谝贡徽掌?,天邊一際曙光逐漸擴散開,成了一輪圓日。 我手心沁出了汗,成敗生死,皆看這一年的了。 說了一宿的話,此時有些口干舌燥,我喝了一壺茶才潤過嗓子來。一轉身,卻見他垂著眼簾,少有的神色落寞,明明方才說話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我搖了搖他,“是不是最近看政務看的累著了?” 他回過神來,擺擺手,“一看著日出心下便難受,老毛病了?!?/br> 我心頭軟了軟,早先便發覺,他雖是對前世一零星的記憶也未曾有,并不像是我同嫂嫂這般重活一回,可他總下意識地,會在一些地方有所反應。 我是死在一個黎明前,如今想來,也不知那時候他是懷著何種心情,抱著一具失了溫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