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的，早在上場之前就做好了不齒的準備的，抓了一把沙子，藏在袖口袋里。我佯裝被刀鋒劃到，露了出破綻，他果然攻上來。緊接著我一揚手，將沙塵撒進他眼睛里。

        大哥這時候趕到，遠遠一點地，整個人騰空而起，躍上比武臺，劍未出鞘，只一挑，便卸了他刀。我自知闖禍，乖巧站在一邊。

        賀盛怒極，罵我卑鄙。我好脾氣的笑了笑，諒他這一時半會兒的也瞧不清楚，開口道：“賀公子此言差矣，怕是沒聽過兵不厭詐的說法？”

        我一開口，女聲便是十分明顯了。賀盛后知后覺，又想起定遠侯之女還小他兩歲，怕是也體會到了二哥說的“勝之不武”。這話也不對，畢竟他也沒勝了我去。

        大哥見我沒傷著，面色便帶了幾分無奈，道：“安北！快給賀公子謝罪。比武場上用陰招，本就是你錯了?！?/br>
        我聞言乖巧行了禮謝罪，末了還刻意加了句：“這論起來，安北還是要尊稱賀公子一聲哥哥的。此番實是冒犯尊長了?！?/br>
        大哥憋著笑，也作了一揖，“小妹年幼頑劣，賀公子莫要放在心上?！?/br>
        賀盛一肚子氣，也被堵得啞然無聲，只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回憶往事，我不禁笑出了聲。

        “那個時候，我為了幫你泄憤，還偷偷找麻袋套了他，打了一頓?！倍鐕@了口氣，“后來被父親三十軍棍打掉了半條命去?！?/br>
        我好心提醒了一句，“那三十軍棍半數是大哥替你受的。你打到一半，就沒了聲響，好在沒嚇死我和父親?！?/br>
        二哥瞪我一眼，“還不是為了你這個白眼狼！”

        我忙將這一茬揭過去，“你們為何一同回來的？”

        “回來路上偶然碰到，便同行了。士別三日，果真是當刮目相看。賀家三郎如今也稱得上少年俊杰了?！?/br>
        笑笑鬧鬧的，夜已過了半。

     第 3 章

        第二日我一直睡到了晌午時分才醒，用了膳，便溜達著去了書房。

        如我所料，大哥果然在書房里，捧了一本兵法在讀。我湊上去，十分狗腿地倒了杯熱茶，“大哥，喝口水歇歇罷?！?/br>
        他皺著的眉頭舒展開，接過茶喝了個干凈，“我便知道你醒了便要來找我了?！?/br>
        我笑瞇瞇道：“那是自然。這許久不曾見大哥，做meimei的掛念得緊?！?/br>
        大哥頗為嫌棄地瞥了我一眼，我趕忙接著說：“學究說要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是以我想著大哥也該是十分掛念我的。也不知大哥這次帶了什么禮物給我？”

        大哥白了我一眼，終還是轉身去了書架后，大大小小拿了不少東西出來。我臉上笑容更盛，一個個打開來瞧。

        “發釵很是精致，大哥眼光果真是好，”我拿著放在一旁，又想起來什么，“阿彥...啊不是，太子殿下也送了不少來?！?/br>
        “這小玩意兒有趣，”我從一堆東西里挑了個造型別致的撥弄了幾下，又嘟囔了句，“月余前太子贈了一套玉連環，我到如今還沒解開呢?！?/br>
        “唔，這個前兩天他也拿了一個差不多的?！?/br>
        三撿兩撿的，我把東西翻了個遍，也沒瞧見真正想要的，又眼巴巴盯著大哥。

        他眉眼彎了彎，“怎的，沒看見中意的？也是，這些東西太子殿下差不多都送了一個遍給你，你自然是沒什么覺得稀奇的了?！?/br>
        “那哪能跟大哥相比？大哥的在安北心里才是最好的?！瘪R屁從小拍到大的，我可是輕車熟路。

        大哥無奈地嘆了口氣，從身后拿出一只木匣子。我探手搶了來，急急打開。黑漆描金紋的一把小弩躺在其中，另還配了五支小箭，袖珍極了。

        我小心翼翼將弩取了出來，寶貴地用袖子擦了擦。

        “這袖中弩便于攜帶，雖說只能供防身，不過你如今人在上京，是十分夠用的了?！贝蟾缬行┺揶韱枺骸疤拥钕虏恢滥阆矚g這些？這倒是沒送重了啊?！?/br>
        我愛不釋手地擺弄著弩機，聞言答道：“他知道，但是這些東西明面上送不進來的，私下里更是不妥當?！?/br>
        看著大哥意味深長的笑容，我手上一頓，后知后覺道：“這么一想，這禮收的這么頻繁，來來往往又這般密切，的確有些不尋常?！蔽艺遄昧俗志?，“大哥，你說太子總不會是瞧上我了罷？”

        大哥依然是那副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得我心里直發毛?！鞍脖?，你跟大哥說，你可是也歡喜他？”

        我私以為大哥這話問的十分不妥，八字還沒一撇，哦不對，是連墨都沒蘸好的事兒，怎么就用上“也”了？

        “歡喜不歡喜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想想東宮那樣琳瑯滿目的規矩，頭都要疼了?！?/br>
        大哥低聲嘆了一句“果真是個傻的，”便去倒了熱茶塞我手里，“你若是真心喜歡，自然會為他改變許多，也不覺是煩憂了?！?/br>
        說罷停了停，眼神里帶了幾分憐憫，“還有，琳瑯滿目這詞，不是這么用的?！?/br>
        我一口水還未來得及咽下去，差點嗆到。便瞪了他一眼，“大哥早就到了議親的年紀了，也不知什么時候能給我娶個嫂嫂回來？”

        “說話越發的無法無天了，”他伸手彈了我額頭一下，我吃痛地揉了揉?！氨苯峡粗届o，實則暗流洶涌，我哪有心思想這些？你若是實在要cao這份心，且替我留意著，看上哪個，想讓她當你嫂嫂了，便知會我一聲，我去提親?！?/br>
        眼見著年關近了，母親忙起來，也不日日催命一般逼我讀書了。倒不是我不愛讀書，小時候二位哥哥輪著給我念兵法聽，我還上癮著呢。只是母親讓我好好學著的女誡女訓之類，常常是讀了三四行便開始瞌睡，怎的也記不住。

        連著下了兩日的雪，午后難得放晴。我手癢得狠了，偷偷取了紅纓槍，在后院舞了幾套槍法。這時節梅花開的正好，練得也乏味了，玩心一起，便去挑紅梅上的落雪。一時間香雪紛紛，倒叫我想起了流風回雪一詞。我仔細品了品其中意味，忽的悟出了點什么。槍尖一轉，紅纓柔柔弱弱揚起，再一轉卻有颯颯之聲，殺機頓現，梅枝應聲而落。

        正兀自興奮著，聽得有腳步聲近了，想著左不過是大哥或是二哥，剛好送上門來讓我練練新招式。便是頭也未回，紅纓槍往身前一橫，徑直向聲音來處刺去。還是怕傷了人，末了收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