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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小熊說你們這只管中午飯,明天我給你送早飯吧,我們這里有一家石磨腸粉味道還不錯,皮薄rou多汁水足?!笨德菟退蠘?,“或者你想吃別的也可以,包子豆漿粉面都有?!?/br> “太麻煩了吧——” “不麻煩不麻煩,其實我也想開開我哥的大白,跟你說,他平常就一副‘車子和老婆恕不外借’的表情。要不是送你,我都沒機會摸一下呢?!?/br> 柳芝嫻哭笑不得,“那加個微信吧,我也想嘗嘗你們的特色腸粉?!?/br> 等看到她的微信昵稱,柳芝嫻噗地繃不住笑出來。 昵稱:【Money】 人如其名很討喜。 康曼妮說:“每個人看到都會笑?!?/br> 柳芝嫻加好她,“你是我來鎮上交到的第一個朋友?!?/br> “咦,不是我哥么?” “哦,我跟他不熟,今天才說上話?!?/br> “那我真是第一!嘿嘿!” 康曼妮沒再多說什么,開著大白消失在夜色中。 - 熊麗瑾發來微信追問晚歸事由,柳芝嫻隱去車禍不提,撒謊出差趕不上末班車。 她偶爾確實需要到現場指導綠化實施,熊麗瑾沒有懷疑。術后一周,柳新覺病情穩定,過兩日即可出院,不必多搭一個人力進去。 次日一早,柳芝嫻剛洗漱完出來,那輛大白正在掉頭。她提著洗干凈的裙子,深一腳淺一腳迎出去。 司機一下車,柳芝嫻臉上便凝住,一副“你怎么來了”的見鬼表情。 康昭似乎能讀懂,也臭起一張臉,一言不發。 還好一道激昂的聲音打破僵局,“姐,我給你送愛心早餐來了,還有你愛的酸奶?!?/br> 熊逸舟舉著兩手東西繞過來,一并塞給她。 “妮妮沒來?” 熊逸舟掐著一邊腰,走近一步像要困住柳芝嫻,呲出賤兮兮的虎牙,“我劫道了,弟弟來你不開心?” “你明天還來我更開心?!?/br> “那你說點好聽的?!?/br> “小熊人美心善,今年會找到女朋友的?!?/br> 熊逸舟嘴角一抽,“還是你先給我找個姐夫……” 康昭已經走到隔壁西瓜田守夜人的小屋。 柳芝嫻趕緊轉移話題:“辦案嗎?昨天是抓人吧?!?/br> 熊逸舟點頭,問了幾句她的傷勢,柳芝嫻便趕他去工作。 康曼妮說的沒錯,這石磨腸粉確實挺可以,嘗得出原食材的新鮮度。 柳芝嫻微信上謝過康曼妮的安利,康曼妮先哭訴他哥搶了她獻殷勤的機會,又發出新的邀請:如果不嫌棄,下回跟她一起去她大姐家吃飯。 柳芝嫻爽快應過。 - 中午,樊柯來探望她,柳芝嫻托他捎來一箱行李,工作日暫住基地,省得每日奔波。 “都快月底我的請假流程還卡在老何那,害得我都不敢再請假接我爸出院。你說老何會不會趁機陰我?” 樊柯和她不同,走的是彈性上班模式,只要銷售業績達標,在家睡三天三夜都沒人敢說一個不字。自然沒有請假一說。 “不批你假單,追不到你就惡心一下你,逼你去求他,對他一點壞處也沒有。你還是準備跟哥干吧!” 憂愁未解,柳芝嫻聲音蔫蔫的,“你整天嚷嚷跟你混,倒是先給人畫個餅?!?/br> 樊柯被撓到癢處,嘿了聲:“說出來你別不開心,哥只是順道來看你,我來這是有要事?!?/br> “你特意來看我我才不開心呢?!绷拐f,“金屋藏嬌藏到這了?” “文河村知道不?出來就是省道,交通便利,你看我眼光如何,那地方是不是很適合藏‘小嬌嬌’?我正找關系承包農耕地,先搞個三十畝,主要做高端苗木,等回本了,再擴大面積?!?/br> 餅畫得太大,柳芝嫻還沒完全咽下,樊柯告辭說去辦正事。 用一種“你懂的”眼神頷首,樊柯正色理了理襯衫袖口。 “我沒誆你,你出技術我出錢,三七分,你三我七。要拿一輩子死工資,還是趁年輕搏一搏,阿嫻,你是個聰明的姑娘,能自個權衡利弊。好好考慮下,我等你答復?!?/br> - 周四早晨醫生查完房,柳新覺接到出院通知,熊麗瑾便欣然來電問她有沒空回來接一下。 老兩口又渡過一個難關,迫切需要一種團圓的儀式感,沖散大半個月的晦氣。 柳芝嫻假單告急,沉默地猶豫片刻。 熊麗瑾到底比較了解女兒,關切問:“公司那邊不方便嗎,要是不方便,不來也可以。就幾樣東西,我們拎著打個車回去也行?!?/br> 柳芝嫻還未作答,聽筒又傳來另一道稍顯遙遠,但也清晰的聲音。 “還是外甥比較有出息,才剛畢業一年,就能結交那么有能力的貴人幫我轉院。生個女兒有什么用,明年就26歲了,連個男朋友也找不到——” 熊麗瑾低斥:“你小聲點?!?/br> 柳新覺不以為忤,“我在跟人講電話?!?/br> “現在八點十分是么,我十點半前趕到?!甭曇衾淠ξ?,像是一種反射性的機械回答。 - 柳芝嫻準時出現在柳新覺的病房。 熊麗瑾嚇了一跳,“還真趕過來了!哎,我都叫你不用來的?!?/br> 柳新覺則從老花鏡上方瞄了她一眼,又回去看平舉著的手機。 “公司不扣你工資?” “扣工資我也得來呀,你就我一個沒用的女兒,又沒有頂事的兒子?!?/br> 熊麗瑾臉色是很好的家庭風向指示牌,此時煞白預示暴風雨即將到來。 “你這孩子,怎么跟你爸爸說話的呢!凈說些胡話!什么兒子女兒的,我們就你一個孩子!” 那個小小的心臟支架似乎賦予了過剩的力量,柳新覺此時的沉默,更像為了積攢到下一次大爆發。 柳芝嫻問熊麗瑾要了社???,匆匆走出病房去結賬。 家里只有一輛車,平時她爸爸在開,自從被疾病潛入后,使用權便落到她mama手上。 柳新覺提過一嘴,等她結婚再送一輛作嫁妝。 剛工作一年,柳芝嫻正存錢奔著代步自由的目標走。 她開車把兩老送到家,飯也沒吃,以趕時間為由離開。 傍晚康曼妮喊她陪同參加縣里組織的相親會,柳芝嫻沒多想便答應。 突然的沖動像壓抑到極端的反彈,跟那晚想找一夜風流邂逅康昭一樣,前一天調崗申請批下來,柳芝嫻說不出是憂是喜。 雖然能避過何粵霖的魔爪,一直在南鷹鎮這窮鄉僻壤呆著,似乎也漫漫看不到盡頭。 “我不是你們事業單位的人,要不要緊?”柳芝嫻應過后才猶疑。 康曼妮說:“沒關系,組織活動的我認識,到時人多屁股亂,渾水摸魚就進去了。再說你那么漂亮,他們還求之不得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