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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人還沒拆呢,房子是自己塌的,房子太老了?!?/br>“那怎么早不塌晚不塌,偏偏他們來的時候塌?!還是有他們的責任!”蔣森一邊開車一邊問:“那周圍的人都簽了,您怎么不簽字呢?”“他們簽他們的,我們就不想搬,就不簽,怎么了?!安置房還沒蓋起來,誰知道將來這錢落到誰口袋里?”蔣森說:“您先擦擦淚?!?/br>他這么一說,大姐的眼淚又落下來,此時說:“早知道……就搬了……”蔣森嘆了口氣,沒再說話了。旁邊龍二干脆把一整盒紙巾都塞進大姐的手里。柳江元那邊估計是任務結束了,打來電話,問:“小蔣,樂山怎么樣了?”“受了點兒傷,應該沒什么大礙,正在救護車上呢?!?/br>“在救護車上?!”柳江元的聲音緊張起來:“那應該傷勢很嚴重??!”“不是,那車本來是來接……”蔣森想到后座的大姐,自己咬了一下舌頭,繼續說:“救護車本來不是來接他的,他是順道坐上了?!?/br>聽他這樣說,柳江元才放下心,又問:“任務完成沒有?”“沒有?!笔Y森不便多說,只說了這兩個字。那邊嘆了口氣,說:“那你先安置樂山吧,其他事我們回頭再說?!?/br>后座的大姐坐了一會兒,狐疑地問:“你們不是東籬村人吧?”“不是,我朋友……”蔣森指了指前面的救護車,說:“他對象是東籬村的,今天來找他對象,沒想到出了這事兒?!?/br>大姐張了張嘴本想說抱歉,后來腦袋又一轉,說:“那他受傷可不怪我們!他自己要從這路上過的!”“……”蔣森長長嘆了口氣,苦笑了一聲沒說話。第二十章郝樂山的傷勢不重,但他這次被砸的原因著實詭譎。“我也不知道,本來在任務狀態好好的,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失靈了,突然就被砸中了!咱們這APP也太不靠譜了!”郝樂山一邊舉著他打了石膏的手臂比劃,一邊示意蔣森給他遞水,抱怨道:“再多幾次這種事故,我看也不用當陽間的引魂使了,咱們整個辦公室打包,直接去陰間攤煎餅得了,到時候咱們幾個還一塊兒混?!?/br>柳江元不聽他瞎嘚嘚,皺著眉說:“又是APP出錯了?”“我總覺得這段時間咱們辦公室特別寸?!比蕉诹硪粡埐〈瞸上說。她說完,柳江元就把目光移到了龍二的臉上。蔣森看見他的樣子,有點嚴肅地說:“主任,別封建迷信,龍二這段時間一直跟著我,連睡覺都沒分開過,沒時間做手腳?!?/br>龍二聽見他這話,抿著嘴唇露出個甜蜜的笑容,又往他身上挨了挨。郝樂山有點抓不住重點,怪笑道:“連睡覺都沒分開過嘿嘿嘿……”冉冬冬一臉不想看到他的表情,說:“三胖,咱本來顏值就不高,能不能別再做那么猥瑣的表情刷新下限了?”“……”她這樣一說,郝樂山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了?!岸?,挑男人不能只看臉?!?/br>“第一,我不挑男人,只挑女人;第二,不看你臉,你有什么內涵讓取向大眾的女孩子深入了解一下嗎?”冉冬冬不留情面道。郝樂山滿臉羞憤,掀起被子把自己小山一樣的身體藏進里面,蒙著臉不說話了。柳江元說:“冬冬,他是病人,你就不能嘴上留點情?”冉冬冬這回也不說話了。“我剛剛給上面匯報了這件事,樂山算是工傷,先在醫院里養著,這段時間的活兒咱們三個分一分,可能任務有點重,大家堅持一下?!绷f:“過了這段時間,我請大家吃拉面?!?/br>“主任,您也太摳兒了?!比蕉f。柳江元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會兒,非常勉強地說:“那……每碗可以多加一份牛rou?!?/br>一行人從醫院出來,蔣森才說:“釘子戶那個目標的魂魄丟失了,我趕到的時候,就只剩尸體了?!?/br>柳江元用他的長柄傘傘尖點了點地面,皺著眉說:“咱們這個月,已經丟了兩條魂了?!?/br>冉冬冬說:“我那條魂,我自己負責?!?/br>“集體行動,你個人負什么責?”柳江元說:“上次的處罰還沒下來,跟這次的事加在一起,估計……兇多吉少啊?!?/br>“我覺得這兩次失誤,不能只算咱們辦公室的責任,大半還要怪下面?!笔Y森說:“第一次是連地府都沒有登記的特大連環車禍,這一次是APP失靈,連我們的人都差點折在里頭?!?/br>柳江元看了他一眼,輕輕嘆了口氣,說:“先干活兒吧,等下面通知?!?/br>龍二像長在蔣森身上的一條尾巴似的,走到哪兒跟到哪兒。柳江元接過冉冬冬遞來的辦公室車鑰匙,沒忍住回頭看了他們倆一眼,問蔣森:“真的二十四小時沒分開過?”“……”蔣森摸不清他指的是哪層意思,猶豫了兩秒,點了點頭。龍二的智商真是上來了,得寸進尺偷摸兒拉住了他的手。柳江元仿佛是經受了什么特別重大的刺激,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下午六七點鐘,正是下班高峰期。蔣森站在公交車站臺上又點了顆煙,龍二從他嘴里抽|出來,自己吸了一口。“不是說抽煙不好嗎?”蔣森笑著從他指間抽|出來。龍二說:“看你抽煙的樣子,很好看?!?/br>蔣森瞟了他一眼,沒說話,從兜里摸出煙盒扔到他懷里。龍二接過來,卻沒拿煙,直接揣進了自己口袋里,又去抽蔣森手里的。蔣森偏頭躲了一下,說:“干嘛?煙盒都給你了,想抽自己拿?!?/br>“那些沒有你的味道?!?/br>“……”蔣森一沒留神,被人抽走了煙,半晌說:“你還挺會撩?!?/br>“撩什么?”“……”蔣森兩手揣進兜里,沒再說話了。兩人肩并肩站在微雨的車站里,分享同一根香煙。蔣森的任務在晚上十一點,回家路上兩人吃了晚飯。蔣森上樓拿了把傘,叫龍二在車棚里等他。下來時,除了雨傘,他手里還多拿了兩條圍巾,一條黑色毛線的,一條羊毛灰格子的。他把那羊毛的扔到龍二懷里,說:“有點冷,戴上?!?/br>龍二先放到鼻尖聞了聞,說:“有點霉味兒?!?/br>“放了一年了,可不得有點兒味兒嗎?”蔣森說:“還挺挑,那你戴這條?!?/br>龍二接過那條又聞了聞,皺了皺鼻子,顯然還是有味兒,但他怕蔣森嫌他事多,這次沒說話。雨滴落在小電驢的全景天窗上,雨聲從窗戶縫兒擠進車廂里。蔣森打開空調,龍二一會兒回頭看看他,一會兒看看前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