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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自主地伸開雙臂,那白虎嗷嗚一聲,就撲到了景琛身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一人一虎在地上翻滾,景琛笑得直哭:“癢……癢……哈哈哈哈哈哈哈……”rourou堅持不懈地舔著他的臉,還用爪子撓他的胸口,景琛完全招架不住,怎么就突然對他撒起嬌來了?“阿……阿恒……救……我……唉喲……”景琛氣都快喘不過來了,鄒靜恒居然還在看熱鬧,成心要與他生分?“rourou?!编u靜恒亦是疑惑,便喚了一聲,但那白虎只是停止了動作,仍然趴在人身上,不肯起來,碩大的身軀把景琛整個人都覆蓋住了。“哎呦,鄒家的大貓可真黏人!”景琛動了動,試圖爬起來,卻失敗了。“桃花,快來救救老子!”他大叫,一陣劍芒掠過,桃花從中間擠了進去,托著這只大白貓就起來了,rourou似乎還不肯,嗷嗚嗷嗚地叫著,景琛起來抹了把臉,滿是血污。“可把我壓死了?!本拌∷闪艘豢跉?,一抬頭就看見那些人死死地盯著自己,“干嘛都看著我,我這么丑也是那只白虎害的!”“回去洗個臉就是,別叫喚了?!本霸乐浦沽藘鹤?,鄒靜恒笑道:“白虎是北邙的瑞獸,極少與人親近,它喜歡景公子,亦是我兩家之福?!?/br>景琛愣了愣,那人,真得變了。周遭又開始熱鬧起來,寒暄的,客套的,虛偽或是真誠的,一張張陌生的嘴臉。景琛忽感一陣眩暈,身上的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鉆,令人作嘔。但他一動不動,不肯退讓,不知在倔強些什么。恍惚間,他仿佛看見有個渾身是血的人在朝自己爬來,咯咯冷笑:“你居然沒有死!二十年前,你居然沒被燒死!”二十年前?三叔?景琛猛然清醒過來,想阻止那人說下去,可是為時已晚,那個瘋子尖叫著:“景家主,二十年前,太/祖公曾燒死過一個人,就是你景氏的人!和你兒子一樣大!”下一刻,他就被鄒靜恒身邊的那個獨臂人一劍割斷了喉嚨。景岳陰沉著臉,所有景氏的人,都吃驚不小。鄒靜恒拱手道:“讓景先生見笑了?!?/br>“燒死的那人,叫什么名字?”冥冥中,仿佛自有天意。鄒靜恒頓了許久,才略有歉意地說道:“年代日久,不知姓名?!?/br>景岳點點頭,淡淡地說道:“嗯?!?/br>“琛兒,到父親這邊來?!?/br>景琛懵了一會兒,衛冉搡了一下他,小聲道:“過去啊?!?/br>對方這才上前,站到了景岳身邊,拱手行禮道:“父親?!?/br>“鄒家主,我兒前些日子多受您照顧,景某在此謝過?!?/br>鄒靜恒看了看無措的景琛,淡然道:“景家主言重了,景公子機謀果敢,令人敬佩?!?/br>“琛兒,給鄒家主行個禮,就隨父親走吧?!本霸乐惠p聲囑咐著,景琛紅著眼,注視著鄒靜恒,對方也在看著他,要走了,我要走了,阿恒,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我們可能,再也見不到了。“阿恒,我——”景琛哽咽著,攥緊拳頭,道,“能留在這里嗎?”懇求你,答應我,求你。“我家近期多有不便,還望景公子體諒?!?/br>五雷轟頂。他不要我了,他真得不要我了。景琛忽然笑起來,露著他標志性的酒窩:“開個玩笑而已,鄒家主莫要放在心上,在下先行告辭了?!闭f罷,他匆匆抱拳行禮,就慌忙跑開了,衛冉與景云交換了眼色,拾起桃花就追了上去。第49章放手景琛一路狂奔,跑到了當初的那個山洞里,發瘋似的將原先被劈開的碎石重新壘好。當光線被完全遮擋住,里頭黑黢黢一片時,他終于崩潰地窩在曾經覆蓋藍玉簪的地方,嚎啕大哭起來??煽蘖艘粫?,他就累了,發不出聲音,頭很痛,心很痛,開始抽噎,滿臉通紅。“三……三叔,對……對不……不……起……”景琛混亂地自言自語,無力地蜷縮著,若是能就此停留在這天,大概也是種解脫。衛冉著急地滿山呼喚,就是尋不到景琛的身影,無奈之下,他將友人的佩劍立在地里,期冀著:“桃花,能感受到阿琛去哪兒了嗎?”桃花的劍芒一閃,繼而寒光大作,“嗖——”地一聲向遠處飛去。“青杏,跟上去!”衛冉低喚,御劍而行。景云安頓好下面的門生,就去了父親的屋子。“爹,娘?!?/br>景岳一臉凝重,王夫人站在他身側,焦急萬分。“云兒,去把你弟弟帶來?!卑肷?,這位家主才下達了命令,“小心些,別兇他?!?/br>“好?!?/br>衛冉緊跟著桃花,尋到那個山洞,扒開那堆碎石,就看見景琛躺在地上,小小的一團。衛冉不敢大聲,只是悄悄過去,拍拍他的背,喚道:“阿???阿???”一動不動。衛冉將桃花和青杏別在腰上,背起友人,穩穩地出了山洞。他走路沒有聲音,除了偶爾褲腿的摩挲聲,四周靜得出奇。“阿琛,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上山去捉兔子,結果你跑丟了,那么多叔叔嬸嬸去找,都沒找到,最后還是我把你帶回來的?!彼p輕地說著,用著一種懷念的,令人動容的語氣。背上的人很安靜,呼吸很平穩,胸膛微微起伏,仍有意識,卻不肯回應。“阿琛,以后別一個人亂跑了,好嗎?”“琛琛是個好孩子,以后不會折騰自己,不會讓自己受傷,讓你擔心,讓你難過了?!本拌∧剜?,腦海里全是那天,兩人給鄒??念^的情景,他哽咽著笑出聲來,衛冉注視著前方,沉默不語。景岳算了算時辰,就知道人要來了,便命人沏了壺茶,坐在屋里等。鄒靜恒只身前來,帶了點禮物。“鄒家主客氣了?!?/br>“景先生仗義執言,這點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前輩收下?!?/br>“比起這個,不如告訴景某,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吧?!?/br>景岳隔著裊裊輕煙,凝視著這個后生,淡定從容,沉著大氣。他怎么都不會想到,那天,自己的兒子帶回來的人,居然是鄒家唯一的繼承人。“景先生,想知道些什么呢?是那人的身份,還是整件事情的經過?”鄒靜恒眸中深沉,“若是身份,晚輩真心不知,若是經過,也只能說上一二?!?/br>“鄒家主,見過那人嗎?”“寥寥數面?!?/br>“可記得那人,右手腕上是否有道傷疤?”“有?!?/br>鄒靜恒回答得干凈利落,景岳心驚:“可有佩玉?現在何處?”鄒靜恒沉吟片刻,道:“實不相瞞,我確實找到過那位的尸首,但他的遺物,被景二公子撿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