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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他得了什么???”明明說著他的往事,葉云堯卻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眸光似有嘲弄,明明彎著眉眼,眼底卻深且無波,細鎖著黑暗中的瞳孔,陰霾又炙熱。“不知?!比~云堯躲閃無法,竟伸手搶了秦意之手里的酒,猛地灌下一大口,耳根已然憋得紅了起來。秦意之訝異的瞧著他,末了,哈哈大笑。他搖著頭,這可好,都不用自己灌酒,葉小公子自己知道找酒了。“我告訴你?!彼Φ纳畛?,“是相思病?!?/br>葉云堯睜大了眼睛,相思???“很奇怪是不是,相思病居然能要人命??墒?,沚兮真的就這么死了,因為相思病。那時候我不懂他為什么會執著于塵世間的姑娘,普通凡人一生不過幾十載,繁華滄海輪回路不過眨眼間,我們是修仙的修士,命長,但他就那么義無反顧的去了。后來見到他的時候,他快死了。但是仍舊一臉幸福,淺笑洋溢的對我們說,‘她等了我很久,終于可以等到我了’。那時候我們都以為他癡傻了,要給他治病,他不愿意。他說,浮塵一遭,才明白心里的羈絆,才知道心尖上的人是誰,才體會到愛恨情仇,酸甜苦辣。沒有她的日子,是折磨。而死去,是解脫。同窗好友,他是第一個離開我們的。那一日,漫天桃花飛舞,他就抱著那一壇桃花白,一夢到如今?!?/br>酒壇中的酒水扔在晃蕩,深夜里桄榔桄榔的打著酒壇壁,響徹敦實的聲音。“葉九,我曾笑他傻,罵他癡,覺得他魔怔了。什么相思病,什么一人入心尖,相思至白頭,我都全然不在意的。直到后來,真有那么一個人住進了我的心里,心痛了,我才后知后覺。葉九,你說,我的心也痛了,后來一直都痛,那我是不是也得相思病了?”葉云堯沒發聲,秦意之酒量極好,此時卻隱約露出了醉態。一壺桃花白酒力雖大,卻也要不得他醉。秦意之眼中升起的迷蒙,將他本就亮如星辰的眼睛映襯的奪魂攝魄。葉云堯眼一花,酒意上腦,他搖了搖腦袋,竟也好似醉了。“秦意之,沚兮是什么樣的人?”墓碑入眼之時,他忽而問了這么一句。再看秦意之時,在子夜暗沉的月光里,他周身都鋪陳著朵朵桃花。泛著紅的桃花一朵朵鋪遍全身上下,倚靠著墓碑的秦意之依舊看著他,那一刻,葉云堯視線模糊了幾分,眼前的秦意之就好似忽的就變幻了面貌一般,正如醉如癡,邪魅肆意,跋扈飛揚的笑瞅著自己。“他么,善音律,知琴音,好文好雅,灼灼其華,將鐘家的本事習的透徹,只可惜鐘家人太固執,認定妖狐是邪祟,是妖物,偏不認他。也好,若在鐘家,他雖不會去的這么早,但也體會不到深入骨髓的那段情?!?/br>葉云堯看著秦意之,一樣亮如星辰的雙眸,卻鑲刻在了不一樣的面容上,周身都是黑夜里的紅。他微微上揚的眼角顯露了沉沉笑意,葉云堯下意識的就要去握腰間的逍遙扇。再一個搖頭,那陌生的面孔就消失不見,眼前仍舊是靠著墓碑喝著酒的秦意之,來的快,去的也快。相思,相思。他不愛桃花白,就因這桃花白香是香了,卻泛著苦。所以他不喜歡那個味道,還是紅楓釀的味道正,甜的。沚兮的相思苦,他不想體會。他秦意之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天又如何,若他是沚兮,斷不會跟她一起死,他會逆天改命,搶,也要將他的人搶回來。相思?呵呵,人就在身邊,相思誰去?秦意之瞧著葉云堯逐漸脫離聚焦的眼睛,知他醉了。才兩杯,枉我多給你算了一杯。“葉九,回去了?!?/br>秦意之搖了搖葉云堯,葉云堯只覺得眼前冒星星。“葉九?”半晌他也沒反應,秦意之湊過去,道:“葉九,你不醒,我就背你回去了?!?/br>葉云堯迷糊之中不忘皺眉,渾身肌rou一緊,如臨大敵似的。秦意之瞧他那模樣,身子顫抖,笑的打跌。他才不管葉云堯是何反應,也不管他,伸手就將他撈了起來,背在背上。突如其來的懷中多了一個人,葉云堯掙扎著要離開。緊貼的肌膚透過衣衫還能感覺到溫度,葉云堯素來清冷,整個人都僵住了。在秦意之背上扭來扭去。秦意之無奈道:“葉九,你就不能安靜點嗎,你不想回去了?不想回去咱們就在這睡?就在這荒山野嶺,你,和,我,一起睡!”葉云堯安靜了,特別乖覺的一動不動。瞧他那乖巧的模樣,秦意之側過頭去,能看見他落在自己身上的長發。手托著葉云堯的身子,秦意之故意往上顛了顛。葉云堯意識渙散中,隨著那么一顛,只覺得自己要掉入萬丈深淵一般,嚇的猛地捁住秦意之的脖子。秦意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圈,進的氣兒就那般卡在了嗓子眼兒外頭,呼吸不上來。葉云堯抱的死死的,死活不撒手。秦意之拍拍他,啞著嗓子:“葉九,松手,松手。我要被你勒死啦!”葉九不動于山,秦意之朝天翻白眼。好,是你不松手的。心壞如他,怎會老實的被勒著?他拖住葉云堯的手一個翻轉用力,將葉云堯往旁一推,轉手間抱住他離開自己的身子,一個旋身,就牢牢的抱住了葉云堯。葉云堯仍然抱著自己的脖子,只是方向變了,從后面變到前面來了。秦意之不過一個動作,就穩穩抱住了他。抱在了懷中。葉云堯緊皺著眉頭,臉已經紅的透透的了。秦意之想笑,本來想背你的,是你自己不乖,我只能換抱了。瞧懷中那人的模樣,秦意之低嘆一聲:“就知道你不能喝,上次還和我拼那么久,今天居然兩杯就倒,回去要說與繆文清聽。我不笑話你,我去笑話他去。他教得好徒兒?!?/br>十里八方外,剛巧有一人推卻著迎來的酒盞,莫名的打了好幾個噴嚏。身旁錦衣華服的另一人替他喝了酒,又瞧著他,問道:“文清,你怎么了,不舒服?”“還行,許是酒氣熏的?!?/br>那人嘀咕:“酒都替你喝了,哪兒熏著你了?!?/br>“你身上的酒氣熏的,快離我遠些?!?/br>“……”桃花白埋的久了,墳前的桃花也種了百年了,臨走前,秦意之折下一株桃花放在胸口。時日久遠,物是人非。昔日好友不再,只余孤墳一座,也只有你,能安靜的聽我說些話了。折你一只桃花,就別小氣了。抱著葉云堯走了沒多久,身后悉悉索索傳來詭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