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br>
顧良辰點點頭：“已經好了，堂伯，您身體可還好？”

“好啊，我心平和，所以不會有什么起落?！?/br>
老人說著，轉臉看向李素，一看之下，微微有些發怔：“年輕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顧良辰下意識的看向他。

李素倒也坦然：“先生，我十九年前，接受過顧氏的資助?！?/br>
老人的眼神微微發亮：“哦？是嗎？”

李素點點頭：“您還是一樣和善，愿您身體健康?！?/br>
顧良辰滿心疑問，卻最終忍住。

人來人往，這里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晚會在一小時后開始，顧氏為了顧存松，幾乎找到了本城的所有媒體，更是遍請權貴為顧存松捧場。

顧存松上臺的時候，環顧四周：“首先，我感謝各位女士先生的到來，謝謝各位對于慈善事業的支持，您的每一份善意都將被銘記，您的每一份愛心，都將有回報?！?/br>
“其次，我要感謝我的舅舅，顧良辰先生。今天不僅是我第一次站上舞臺，今天還是我的生日。我自幼沒有父母在身邊，是我的舅舅一直給我支持，才能讓我站在這里?！?/br>
“最后我還要感謝我的一位哥哥，他教會我很多道理，糾正了我很多彎路，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顧存松?！?/br>
“下面這首歌，我獻給每一位到場的朋友，希望大家，福壽安康，平安喜樂?！?/br>
顧良辰在臺下，一直握著李素的手，聽到顧存松說話，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小子，說得好聽，哪里少跟我吵架了？”

李素笑笑：“顧良辰，小松18歲了?！?/br>
顧良辰點點頭：“是啊?！?/br>
“我給你講最后一個故事好不好？”

顧良辰扭頭看他，手掌里的力度卻加大了：“你說?！?/br>
李素盯著臺上，那個少年的神情與顧良辰有那么多的相似，五官間的清冷傲氣，卻與自己如出一轍。

故事很老套，富家小姐喜歡上一個落魄的音樂人，還因此資助他的孩子，后來因為富家小姐的支持，音樂人在短時間內聲名鵲起，有了很大的名氣?？墒莾扇瞬罹嗑薮?，富家小姐的父母不同意這樁戀愛，費盡心思拆散兩人，富家小姐為了落魄的音樂人，與父母爭執，一意孤行，甚至還有了一個孩子，可是音樂人這時卻被人害死了。

富家小姐生孩子的時候聽到音樂人死亡的消息，難產而死，香消玉殞。富家小姐的父母飽受喪女之痛，卻無法舍棄女兒留下的唯一血脈，一直放在身邊撫養。

后來，富家小姐的父母因為意外去世，這個孩子就留給了富家小姐的弟弟照顧，兩個人相依為命。

顧良辰聽后，滿臉震驚地看著李素，半天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李素看著臺上的顧存松，面帶微笑：“所以，顧良辰，你該知道我為什么一直對小松還算不錯，他是你世界上最后的親人了，他也是我世界上唯一一個弟弟?！?/br>
顧良辰半天才回過神：“小松知道嗎？”

李素看他一眼，笑意溫和：“不得不說，你jiejie顧樂軒確實比你智商高了不少，小松的智商絕對遺傳了你jiejie，比你聰明了不止一點。這些事，他早就知道，可是他不愿意說?！?/br>
“為什么？”

“也許是因為，說出來，他就要承認他哥哥與他舅舅的不正當關系，他只有這兩個血緣關系最親近的人了?！?/br>
“……”

“你jiejie顧樂軒是個好女人，我很多年前的時候見過她，很漂亮，很開朗，長得跟你很像，她資助過我，我一直很感激她?！?/br>
“你……”

“你以為我十年前是第一次見你？”

“難道不是？”

李素輕輕搖頭：“當然不是。十九年前，我接受你jiejie資助，就是在顧存松現在站的舞臺上。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顧樂軒身邊的你，時而開心地笑，時而一臉不耐煩?？墒?，顧樂軒很喜歡你?！?/br>
“……我不記得?！鳖櫫汲秸f完，卻突然想起了幾天前的夢，“你是那個戴眼鏡的男孩?！?/br>
李素歪著頭：“我確實從小就戴眼鏡，小時候瘦，長得也不高，相貌也普通，你不記得了也是正常?！?/br>
“我……記得?！?/br>
李素點點頭：“那也不錯。十年前，你出現在我學校里，我一眼就認出你了，你卻只當我是一個第一次認識的人?！?/br>
顧良辰低下頭，忍了很久才重新抬起頭來：“對不起?！?/br>
李素搖搖頭：“沒有必要，我感謝你jiejie，你jiejie資助過我五年，我在顧氏工作五年，我想，你家的恩，我還清了?！?/br>
顧良辰手一緊，卻發現李素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抽出了手。

李素微微低著頭：“我一向恩怨分明，負我的，我會去討回來，幫過我的，我也會去還?！?/br>
顧良辰剛要說話，卻被李素止住了。

“我一直不知道拿你怎么辦……可是我現在想到了答案?！?/br>
“顧良辰，辭職信我放在我的辦公桌上了，明天起，我會離開顧氏，去一個地方?！?/br>
“你要去哪里？”顧良辰抓住他，他說，等一切了結，會給自己選擇的機會，可是，他居然要走了？

李素不抬頭：“顧良辰，我記得你一直喜歡賭，那么你跟我賭一把吧?！?/br>
“一個月時間，如果你還愿意，并且能夠找到我，我們就在一起。如果不愿意或者不能，那我們就此別過?！?/br>
……

李素那晚把顧良辰送回了顧宅，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收拾東西。

他要帶走的不多，只有必要的衣物。

臨走時，猶豫了許久，還是走到床頭，拿起了那張照片。

十年前，他們兩人的笑容都燦爛的無以復加。

李素的手指撫過那張他愛了十幾年的面容，微微一笑，把照片塞進了行李包。

環視一周，屋子里到處是顧良辰的痕跡，他一直在他身邊的每一個地方，也一直在他的心里，從未離開。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屋子，滿室光明。

李素看看時間，飛機已經差不多到了時候。

該留下，該離去，早就是命運的安排，就像命運安排了恩怨，也總給了人機會一筆筆討回來。

所有的一切，終有一個曲終人散。

李素走出公寓，反手帶上門，“咔噠”一聲鎖上的，何止是回憶。

可是他一轉身，卻發現外面一直有一個人等在那里。

那人容顏英俊，聽到聲響，抬起頭來，目光直射到李素心里。

他大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他，數十年如一日的霸道任性：“今天是不是一個月的第一天？”

李素一怔：“是?！?/br>
“那我已經找到你了?！?/br>
他的面容近在咫尺，認真而執著，像極了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