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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商每季提供的衣服是自己拿回家的,其他很多東西都是許驚濤擅自給他買的,記住了他偏好粉色,便一根筋地見到粉色的東西就往家里搬,需要買個什么,也都是有粉色的最優先考慮。這么幾年下來,即使沒有如李銘當初考慮過的翻新改裝,這整個屋子里黑白灰的家裝基調,也幾乎快被各種粉色淹沒得看不出原貌了。粉絲們都笑話他的粉色強迫癥越來越嚴重,只有他自己反而會因為這標簽哭笑不得。思忖著大約許驚濤還能用得到的東西,李銘都沒有帶走,即便如此,行李也還是多得讓人頭疼。許驚濤看著李銘從臥室衣柜兩人混掛在一起的衣服里,將他自己的一件件挑出來,工程量實在龐大,于是建議他說,“就把最近穿得著的帶上,其它的以后再慢慢拿好了?!薄耙淮伟嵬昃退懔??!崩钽戨S口回答,手里也沒有停下,“我在家的時間也不規律,沒什么時間一趟趟地搬家?!痹S驚濤不再多言,幫著他一起把衣服折好放進行周轉箱,然后再把放滿衣服的箱子搬到客廳里暫放,趁著李銘不在,偷偷把沙發邊的數碼相冊塞進了夾層里。行李全都打包完畢,客廳里已經堆了五六只箱子,和李銘來時只帶了那兩只小行李箱就進門,真是天壤之別。許驚濤夸張地一屁股坐在箱子上,捶著腰說,“幫你搬家累慘了,這么多東西都是哪里冒出來的?”李銘噗嗤笑出來,“我也想知道呢,一大半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買的,等我發現的時候,你都說是家里早就有的,還笑話我沒記性,現在你的記性也不好了,自己買的東西也都不記得了?!?/br>一邊搭著許驚濤的腔,李銘一邊從衣柜的抽屜里拿出了結婚時的婚書,兩個男人領不到結婚證,婚書也不過是為了鄭重。這老式婚書中的證婚辭,是許家德高望重的大伯用楷體在紅底金粉的貼子上親手寫就的,透著古樸莊重,主婚人、證婚人、雙方父母、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全部一目了然,下面簽著兩人的名字,親親密密地并肩靠在一起。李銘褪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和婚書一起交還給許驚濤。許驚濤接過,仔細打量那枚戒指,在李銘手上戴了四年,卻仍光亮如新,一絲劃痕都不見,拿在指尖把玩一陣,他的體溫分明還在,卻很快就涼了下來。許驚濤笑著說,“好可惜啊,還很新呢?!薄叭鄣糁刈鰟e的,也不浪費?!薄熬椭滥阋@么說,吝嗇鬼?!痹S驚濤埋怨一句,也褪下了自己的戒指,和李銘的那枚一起,放進戒指盒里收好?!鞍?,要是你的粉絲問你一直戴的戒指哪去了,你怎么說?”許驚濤忽然問,李銘愣了一下,皺著眉頭干笑,顯然是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不會有粉絲當面問這么八卦的問題吧?!薄耙彩?,”許驚濤點點頭,忽然心血來潮地壞笑,“回頭我披個馬甲去煽動她們問?!崩钽憽扒小钡泥托σ宦?,知道他不可能做這么沒譜的事,壓根也不將他的玩笑放在心上。“婚書也還是新的呢,也作廢了呀?!边@段婚姻,約束了兩人這么多年,直到結束,許驚濤才第一次將那張壓箱底的紅貼仔仔細細地看完一遍,打趣地說,“其實我大伯還挺有文采的是吧,寫的什么之乎者也的,我看都看不懂?!薄按蟛钦Z文老師嘛,他寫文言咱們都看不懂?!崩钽懸贿叞参克?,一邊也湊近粗略掃了一眼,只看到最后一行的八個字,便收回了視線。那上面寫:信之此書,百年不棄。李銘的表情,悄不吱聲地落在許驚濤眼里,淡淡的,以為不露痕跡,卻帶著歉疚地微蹙眉頭。許驚濤勾起嘴角的一絲笑意,他家兔子總是教育他,人心不能貪,所以哪怕只是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反應,他也滿足了。“那個……驚濤,我仔細考慮了,以后你還是別再給我做助理了?!辈欢鄷r,李銘轉折了一個新的話題,微笑也回到了臉上,“東奔西跑的,而且你本來也沒有做娛樂的打算,也沒想過要回許氏接董事長的班,跟著我接觸的圈子對你幫助也不大。有時間不如把你的幾個生意好好弄弄,做出點樣子來,也好讓家里人放心,將來還有兩個孩子,你總不在家,對他們的成長教育也不好。其實你去上學習班,董事長挺高興的,雖然表面上好像對你更挑剔了,其實心里很喜歡的,只是不好意思主動示好,畢竟是長輩嘛,都是要面子的,咱們做晚輩的,就低低頭,哄一哄順一順也沒什么丟臉的是不是?”李銘溫言軟語,即使已經卸下這番責任,卻還似已經習慣了如此規勸,恐怕將來沒有機會再跟許驚濤說這些,心里總也有些放不下。許驚濤沒有回駁李銘的決定,點頭同意,“你放寬心吧,我好歹也是要當爸的人了,當然不會還像以前那樣。我小時候總是見不著我爸,現在和他也親近不起來,我不想和我的孩子也變成這樣?!痹S驚濤平靜地說,笑瞇瞇的,李銘卻好像對他這樣的反應有一點出乎意料之外,那些打好了許多的腹稿,全都沒有了用武之地,一下子吶吶地也沒了話說,那傻乎乎的樣子,讓許驚濤不禁好笑,“倒是你,以后我不跟著你了,你要學會保護自己,外面大灰狼太多了,該狠的時候就得狠?!薄爱斎?,”李銘理所當然地笑了笑,“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發狠的樣子?!薄昂?,老好人一個,還好意思說?!痹S驚濤惡狠狠地敲了下他的腦門,然后兩個人笑在了一處。“天不早了,我回去了?!崩钽懗巴獾奶炜論P了揚下巴。許驚濤轉身,看到天邊橘色的晚霞,抗爭著穿透壓抑厚重的云層,射出金黃色余暉的光芒。“啪”的一聲,許驚濤打著了打火機,將手里攥著的那張婚書置于火上。李銘的瞳孔在火光閃爍中微微地觸動,卻未置一詞,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婚書的一角慢慢被點著,火勢越來越大,吞噬了整張帖子,不一會兒就已將那片鮮艷的紅色燃燒殆盡,變成灰色的紙燼靜靜地飄零,在夕陽下化作翩翩枯蝶。最后一點紅痕飄落,許驚濤對上了李銘的眼睛,笑容便爬上了咧開的嘴角,“兔子,”他張開寬厚的雙臂,索要一個離別的擁抱,然后在李銘依順地回抱時,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你自由了?!?/br>61許驚濤把李銘送回李家時,李爸李媽看著他們無事人一般的樣子,心里的焦急都寫在了臉上。李銘喊“爸、媽”,李爸爸少有地生了氣不理睬他,而李mama雖然還是那般溫和,卻沉聲質問,“你們之間有什么調和不了的矛盾,一定要鬧到離婚這一步?婚姻對你們來說,就是兒戲嗎?”李銘低聲下氣地扯李媽的衣袖,“媽,晚一點再說吧?!崩頼ama打掉他的手,眼眶里霎時就紅了,嗚咽著聲音,“你們兩個,還記得結婚的時候是怎么跟我們保證的嗎